“工資？什么工資？”
因克萊絲一臉無辜地看向卡洛：“契約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卡洛嘆了口氣：“我想問的是，我真正能到手的有多少？算上節假日補貼、年終獎之類的福利...”
“別做夢了！”
卡洛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被因克萊絲打斷了，她的神情比卡洛要激動地多，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我已經在‘代行者’工作了5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那種奢侈的東西！”
一旁的安妮此刻的臉色也是相當黯然：“確實沒有聽說過...”
“......”
卡洛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一時之間，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悶了。
過了兩三分鐘，因克萊絲終于嘆了口長長的氣，說道：“跟我來吧，把你的樣子刻印在證書上面。”
說完，她轉過頭，擰開了在辦公桌后面的那扇木門，卡洛跟在她的身后，映入眼睛的首先是一條不長的走廊，左右都有著幾個緊鎖著的門。
“這是我們偶爾會使用的辦公室。”
因克萊絲介紹道：“你也知道，酒吧永遠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很多時候我們都要通過這個途徑，才能進行深入的調查。”
卡洛微微點頭，他走過一間敞開的辦公室門前，恰巧看見里面的人正用沉重的機械打字機噠噠噠敲個不停，應該是在記錄一些東西。
“晚好，因克萊絲小姐。”
一個略帶一些沙啞的聲音將卡洛的視線重新拉了回來，一眼看去，打招呼的是位穿戴得一絲不茍的中老年紳士，襯衣雪白筆挺，厚厚的灰藍色馬甲完美收住了肚子，長款的燕尾禮服線條分明，沒有一絲瑕疵。
這位紳士穿著雙锃亮的皮鞋，戴著雙白色線織手套，兩鬢摻雜了幾根銀色的發絲，臉部法令紋深重，明明是在打招呼，但深灰色的眼眸中卻嚴肅到不含一絲笑意。
“晚好，亞修先生。”
因克萊絲笑著回禮，但同時并沒有忘記向自己的同時介紹卡洛：“這位是卡洛，新加入的‘執行者’。”
卡洛頷首致意，亞修則是回以微笑。
顯然這位亞修先生對待男性的態度比女性要好上一些，卡洛這樣想道。
“您手上現在追查的那個案子，進展怎么樣了？”
因克萊絲停下步子問道。
“你是說梅林街21號的那個殺人案嗎，不是很順利。”
亞修搖了搖頭：“殺人的那個家伙太過狡猾了，在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能夠尋跡的東西，除非有精通占卜的人協助，否則這件很難辦。”
“您可以上報相關部門，請他們派一個‘預言家’途徑的非凡者下來協助。”因克萊絲建議道。
亞修依舊是搖頭：“沒有必要，我在現場并沒有感受到超凡力量的氣息，這說不定只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交給市政廳的那一幫警察們去處理就好了。”
“希望您說的是對的。”
因克萊絲無畏地聳了聳肩，然后擰動盡頭左側辦公室的把手，將門推開，指著里面對著卡洛說道：
“還得下幾層樓梯。”
這間辦公室沒擺放任何物品，只有灰白的石制階梯延伸往下，上面沒有一盞燈火，讓卡洛不由地想起了與艾琳一起前往地下拍賣行那一次的情景，下意識地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由于具有夜視的能力，因克萊絲大步地走在前方，而卡洛則是盯著腳邊，走得小心翼翼。
“啊！”
突然間，前方的因克萊絲驚叫一聲，卡洛下意識地調轉身體，就要往上方逃走。
“我突然想起來了，剛剛的面試還是有個漏洞！”
因克萊絲輕拍了下腦袋：“我都沒有問你，你是哪個途徑的非凡者？‘生命’途徑？”
“......”
卡洛重新轉過頭來，撓了撓腦袋，思索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我還沒有超凡能力...”
“...”
這次輪到因克萊絲愣住了，她一把拽住了卡洛的衣領，玫紅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煩躁：“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有問我。”
卡洛嘆了口氣：“并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要對你進行譴責才對。”
因克萊絲面色不善地說道：“什么意思？你最好說清楚了。”
卡洛伸手指了指，示意因克萊絲放開自己的衣領，然后才開口到：“理論上來說，我現在應該是‘血族’的序列8，吸血鬼，但為什么我不是呢？”
雖然完全看不清黑暗中的景物，但是卡洛還是低下頭望向前方，盯著那雙玫紅色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應該是某個血色行刑官，在拍賣場上出售了堪稱假冒偽劣產品的初擁的原因吧？”
“你...你胡說！”
因克萊絲立刻捏緊了拳頭：“身為高貴的血族，我怎么可能出售虛假的初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絕對符合程序的！真正出問題的是你才對！”
“哦？是嗎？”
卡洛沒有辯解，而是自顧自地小步朝著階梯下方走去，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西澤爾曾經說過，“當一個血族在爭吵時拿出‘高貴’這種詞語來壓制你的時候，它多半是沒有別的話能反駁了。”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走完了盤旋往下的階梯，來到石板鋪成的平地。
這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兩側墻壁上同樣鑲嵌著金屬柵格圍出的煤氣燈，光芒揮灑于下，將卡洛與因克萊絲的影子拖得老長。
“過幾天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序列9的材料。”
直到這時，沉默的因克萊絲才終于開口：“但是是隨機途徑的。”
“好。”
卡洛笑著點頭，只是他心里立刻想到，自己現在所處“白銀”途徑的“固有特性”——“不變”。
也是直到現在，他才體會到這個特性的真正含義，就算被吸血鬼咬傷，也絕對不會轉變途徑。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只不過讓他現在有些遲疑地是，作為一條從未在歷史中出現過的途徑，那么其晉升至序列8的方法又是什么？他應該如何得知呢？
總不能一直待在序列9，安心地當一個“鑰匙”吧？
那豈不是成門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