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該怎么處理呢?
這玩意兒毒性過芯,即便她已經練過內功心法,還是保不齊會中毒,得妥善處理才好。
要不然把它送給林芷萱?
正當她想得認真的時候,身后悄無聲息起了一陣薄薄的霧氣,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走過來停在了她的身后。
可她連頭也沒回一下,只是小聲地說了一句:“門主這么大陣仗來,不怕被人發現么?”
寧千沉怔了一下:“有何怕的?”
“他們若是發現門主來了,只怕會有麻煩呢。”百里樂央慢慢轉了過來,行了一個鬼門的手禮:“見過門主。”
“若是被人發現,殺了即可。”
對嘛,這才有點反派的樣子嘛!
平日里有些太過于溫和,導致有時候她都以為這個人不是傳說中的那個鬼門門主了。
“也對,這玄機門從上到下都爛透了,沒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你要如何處置那塊烏木?”他指了指后邊放著的東西問道。
“本來是想著送回給林芷萱的,可以她那種心性,只怕這東西不好送出手。”
寧千沉看了她一眼,見她還似在鬼門時一般乖巧,不自覺地心中輕松了幾分,走過去掏出袖子里的小瓷瓶。
好看的手指慢慢拔開塞子,將瓶子里的液體均勻地倒在烏木上,直到整塊烏木都騰起了一陣煙霧,他這才停手。
好家伙,百里樂央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塊烏木的色澤沒有什么變化,可氣味卻大大不同。
“門主,您是又下了別的毒嗎?”
“解毒。”
“鬼門真厲害,居然還能解這樣的毒,不過這毒都已經滲透到了里邊,能解干凈么?”
“不能,只能保證你在接觸它時不被毒性沾染而已。”
她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靜靜站著的人,心里不由有些奇怪,他這么遠還這么晚的趕過來,是專門為了給她解毒?
畢竟當日他也在密室,知道了白玉晨下毒的事。
不過轉瞬她就拋棄了這個您頭,有時候別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否則是會打臉的。
“門主此刻來,有別的事要吩咐?”
“嗯。”他轉身走到窗邊看了看:“恐怕這次玄機門的動作會和你想得不一樣。”
“門主是有什么發現么?”
“我隨雁書一直跟著你回來,發現玄機門似乎早就準備好你回來后的事。”
這不正對上號了么?
不過他剛剛說隨著雁書跟著自己?雁書一路隨行她是能感覺到的,可是他怎么也……就這么不放心自己,還是不放心玄機門?
“那是自然,畢竟他們盼著的就是這一天呢,等我回來之后,便開始著手對付鬼門。”
今夜很安靜,窗外偶有風吹過,也只稍稍帶過寧千沉的發絲,發尾被輕輕撩動之時,宛若城中的月光,流淌著歲月和靜好。
百里樂央站在一側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卻突然生出了寂寥之感,他站得如此高,卻也是孤寂的吧?
就像他現在的面容一樣,輪廓再清晰,也依舊籠罩在夜色里。
寧千沉沉默了許久,突然轉過頭來,瞧見看自己正看得發呆的人,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醒醒神。”
“是……”百里樂央急忙退了一步,低著頭反思著自己這種“癡漢”行為。
即便是有過大恩,即便是對她不錯,可她總不能因為一張臉就沉醉于一個反派吧?
這也太沒有原則了。
見她保持著謹小慎微的樣子,寧千沉突然又有些后悔打斷她的發呆了,每每見她有一些以前的影子時,她又總是會馬上隱藏起來。
似乎一切的性格和脾氣,都不是她能展現出來的武器一樣。
為了避免氣氛尷尬,他還是選擇了先開口問話:“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會是什么?”
“應該是提起我和白玉晨的婚事。”
“你如何應對?”
“先順他們的意,以為我真的愿意和白玉晨成親,再看看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你要答應?”
他在黑夜中投射過來的目光格外的凌厲,如同刺破黑暗的一束光一般打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只是假裝答應,絕不是出于真心的,只是瞧瞧他們要做什么……”
不對,這話怎么解釋得像是她紅杏出墻一樣?
“你本就與他有婚約在身。”
“這婚約也是我小時候莫名其妙被扯上的,要不是這次想對付他們,我早就把這樁婚約給退了。”
不對不對,這解釋的話怎么越來越偏了呢?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站直身子:“門主請放心,我對鬼門絕無二心,再說我身上還有蝕心蠱呢!”
說完,她還舉起手搖了搖。
寧千沉也不再好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記著,你既入了鬼門,你的婚事也好,性命也罷,都得是鬼門做主。”
“是……”
看著他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后,百里樂央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到床上,準備抓緊時間睡一覺。
哪知道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就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寧千沉剛剛的樣子和他說的話。
怎么越想越別扭呢?
就這樣睜著眼睛想到了天亮,調息了一個周天之后才起身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林芷萱:“你怎么來了?”
“姐姐,昨日怕打擾你休息沒有與你好好說話,今日我們姐妹倆定要好好聊聊。”
“這么早?我都還沒有洗漱。”
林芷萱帶著端著水盆的丫環向前了一步:“這不正好,我來伺候姐姐梳妝。”
若是以前的百里樂央,定是要百般推脫,說什么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禮。
但現在的她倒是樂得被人伺候,輕輕點了點頭:“那就進來吧。”
林芷萱本來還在腦子里想怎么借著她給的臺階推脫,哪知道她如此果斷就答應了,一時也是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動。
百里樂央見她還不進來,故意提高了音量:“芷萱妹妹怎么還不進來?是與我生分了?”
“沒……沒有。”林芷萱只好假笑著走進來,看了一眼站在鏡子前的人:“姐姐今日想怎么打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