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樂央心里那叫一個慌……
收為弟子是什么意思？還唯一的關門弟子？
還有她這些三腳貓功夫，怎么擔得起天煞統領一職？
寧千沉卻不為所動，小聲地朝著寧長青說道：“樂央入門時間尚短，功夫也不夠精進，不要太快安排過高的位置也是為了她好。”
這意思還像是委屈了她似的。
她剛想說點什么，又被寧長青給按了下來，直接幫她做了主：“也是，樂央才入鬼門不久，是該磨合磨合?！?/p>
什么意思？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地就幫她決定了？
不僅決定師父，還決定了職位？
下面的莫江南第一個拍手叫好，他嘴里含著雞腿，手卻不忘鼓掌，一臉興奮地看著上面一臉茫然的百里樂央。
不過鬼門向來凝聚力強，眾人皆是對門主的決定沒有反對意見，紛紛舉杯朝著她道賀。
這一來一去，也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不勝酒力的百里樂央紅著一張臉被雁書給扶了回去。
寧長青倒是面色如常，他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這才去找了一趟寧千塵：“你今日回來得怎么這么晚？”
“這得多虧了樂央?！?/p>
“怎么說？”
“她很聰明，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益關系，也看出來了這一切都不過是我想要留下她的手段，所以也適當地還擊了一點?！?/p>
寧千塵手上拿著一支筆把玩著，卻絲毫沒有要寫東西的意思。
寧長青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很是欣慰地在一旁坐下：“這倒和之前你口中的她不太一樣?！?/p>
“不知怎么回事，她從那日起就像變了一個人，行為思想都與從前大不相同……”
“你不會懷疑她是別人假扮的吧？”寧長青端起一杯熱茶頓了頓，又將杯子給放了回去：“難道這世上還有你我都瞧不出來的易容術？”
寧千沉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變了可她還是她，換句話來說，現在的她才應該是她本來的樣子?！?/p>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魔怔了，說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話，莫不是被她拒絕了，所以疑神疑鬼的？”
“……”
百里樂央回到院子后并沒有急著休息，而是去尋了一壺酒，腳踩著院中的樹翻身上了屋頂。
如今她的功夫越發精進，如此大的動作愣是一滴酒也沒灑出來。
面對著今夜姣好的月色，她咕咚咕咚地灌下幾大口酒，迎著晚風加劇著酒意。
此刻獨屬于她，可以盡情享受難得的歡愉和痛快，白玉晨雖然沒死，可落下個終身殘疾也不錯。
而林芷萱已然不在，玄機門和靜心門的斗爭也趨于白熱化，所行的一切都好像有了意義。
她好像真的親眼見證了何為復仇。
那些傷害她的此刻都已經遠離，她完好地坐在這里喝著酒，享受著即將要開始安穩的生活。
不過，這一切都逃離不開那個人，是他幫了自己，也是他不惜代價地應驗了承諾。
何其有幸，前世今生都是他。
一壺酒很快地見了底，她的酒意隨著心情也更加濃重，再吹風之時，大有見風倒的意思。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也沒有看到雁書在哪兒，感覺有聲響靠近，猛然回頭，就看見他站在月色之下，與自己隔空相忘。
她在屋頂，而他站在樹下，看似很遠卻又離得很近。
云突然飄了過來，遮住這夜空唯一的光亮，有一層淡淡的夜霧也隨之騰起，迷幻之間，眼神已經看向心底。
微風卷過她的裙擺，帶起好看的弧度在搖曳，而他的發絲也跟著輕輕飄揚，一晃一蕩恍惚地不似凡俗世人。
百里樂央突然在心中嘆了口氣，仍由酒氣上頭，也仍舊雙腳開始發軟，甚至也仍由自己踩空打滑。
她甚至都不需要調動內力讓自己落地，就能確信他能接住她。
沉重地落入一個懷里，獨屬于他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好像更加地醉了。
寧千沉知道她醉了，卻沒想到居然這么醉，而且回來了之后還敢繼續喝，真是膽子越發大了。
等他接住人的時候，這才發現她沒有雙眼迷蒙，而是亮晶晶地看著自己，足以刻入靈魂的眼神讓他心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很顯然，她這是在挑逗自己。
輕輕地嘆口氣緩緩落地，唯恐站得不穩顛簸到了她，卻感覺到她雙手竟然繞上了脖子，帶著酒氣的鼻息也靠近了臉龐。
看慣了大風大雨的人突然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將手收緊，帶著惶恐的心跳地看向離得如此近的人：“樂央，你可是醉厲害了？”
“寧千沉啊寧千沉……”她低聲地嘆息著，卻也保持著最后的距離：“我就知道，你總會護著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他輕輕地回答了一句，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
“因為是你……也只有你……”她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你說我怎么沒有早些遇見你呢，若是早點相識……哪還有玄機門的事，也沒有那場慘劇……”
“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么？”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偶爾摸不準你的心意?！彼亻]上了眼睛，隨著濃重地酒勁上頭，也跟著沒了力氣：“要是我早點認識你多好，如果一直都是你多好……”
感覺到懷里的人已經沉沉睡去，寧千沉無奈地笑了一下：“其實我們早就認識，只是你忘了而已，不過……現在也不晚，一切都還來得及?！?/p>
雁書躲在屋里不敢去偷聽，終于等到腳步聲靠近時，卻發現向來不喜人近身的門主居然是抱著樂央進來的。
而當事人卻還醉著，像個小醉貓一樣地窩在她懷里，紅紅的一張臉看起來確實討喜。
也怪百里樂央長得太無害了，尤其是喝醉的樣子，連她一個女生也覺得可愛。
不過此刻可不是她想這些的時候，謹小慎微地低著頭開始往門的方向退：“我這就去給她準備醒酒湯，等她醒了好服用。”
“嗯?！睂幥С潦值ǖ鼗亓艘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