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手出來，寧青石打量著被煙熏得烏漆麻黑的土灶、雜亂堆著木柴與柴草的柴堆、靠墻擺放的舊碗柜……

碗柜面上，一個小竹籃里放著四枚雞蛋。

視線頓住，寧青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原身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雞蛋了。

想到孩子們營養不良的小臉，她當即決定要炒個雞蛋花。

雞蛋打進海碗，加水、加鹽攪拌。

洗鍋。

要燒火的時候，陸山妍怯怯地走來，“媽媽……我來燒火。”

“好，”寧青石朝她粲然一笑，“麻煩妍妍了。”

小女孩怔了下，訥訥地，“不麻煩。”

她坐在土灶前的小板凳上，有些笨拙地往灶膛里塞進一把柴草，劃亮火柴燒起火來。

寧青石輕嘆一聲，用鍋鏟自灶臺上一個瓦罐里挖了點半凝固的豬油，放進鍋里。

待油融化。

蛋液倒下，鍋鏟慢慢翻動，很快將雞蛋炒散。

香味飄散開來。

寧青石用筷子夾起一點送到陸山妍的嘴邊，“妍妍，試試味道。”

“啊？”小女孩愣了下，有些遲疑地張嘴，咬進去。

“怎么樣？”寧青石笑盈盈地看著她。

陸山妍眼中掠過一道光，嘴角上翹，“香。”

“好，不用燒火了。”寧青石將炒蛋花起鍋。

“哇，炒蛋蛋！”陸山林領著三個妹妹涌進廚房，圍到寧青石身邊，滿臉期盼地看著她手里的海碗。

最小的陸山嬌更是直接抱住她的大腿，大眼睛一眨一眨，“媽媽～我要吃蛋蛋！”

寧青石愣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的，先回去坐好。”移眼看向另外幾個孩子，“你們也是。”

“是！”幾個孩子異口同聲，蹦蹦跳跳地回到了飯桌旁。

陸山妍沒有和哥哥妹妹們一起，而是自水缸舀了水放進鍋里，準備洗刷。

“妍妍，先吃飯，這個等吃完飯了再洗，”寧青石一把抓住她細細的手腕，態度強硬地牽著她往客廳走去。

小女孩愣愣地跟隨著她的步子，被安置到了飯桌旁自己的位置上。

炒蛋花一上桌，除了陸山妍，幾個孩子都是筷子勺子飛快地夾著、挖著，爭搶著。

不少蛋花被擠得跌落到漆黑的桌子上。

寧青石不由得嘆氣，家里太窮，孩子們一個星期才吃一個水煮蛋，半個月才吃一次肉，也難怪饞成了這樣。

但不能放任他們。

她一把蓋住海碗，“吃東西不能這樣搶，一口一口地來，咽下了嘴里的再夾。”

目光一一看過去，“記住了嗎？”

幾個孩子懵懵懂懂，“記住了。”

寧青石收回手，和煦地一笑，“快吃吧。”

飯后，陸山妍收拾碗筷去洗，陸山林到衛生間去洗衣服，陸山茶、陸山花和陸山嬌則在屋子里玩起了捉迷藏。

寧青石怔了下，幫著二女兒一起洗了碗，又一道幫著大兒子洗了衣服。

一邊洗，一邊懷念洗碗機和洗衣機的好，暗暗決定要好好賺錢，早日解放雙手。

洗好的衣服晾在檐下，寧青石分別撫摸過兩個孩子的腦袋，讓他們去和妹妹們一起玩，轉身參觀起所住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