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陸山林不知道是哪個嬸子，也不在意，但今晚不用吃麥菜，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菜心洗好，下鍋，翻炒幾下，調味，裝盤上桌。

雞湯放鹽，雞肉撈出裝盤，原汁原味地擺上桌，開飯。

小家伙們歡呼雀躍，自有記憶以來，家里每次殺雞，包括過年，都是分兩頓以上吃的。

每次都是一個人吃不到幾塊就沒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頓吃一整只雞。

滿滿一大海碗的雞肉擺在桌上，吃完還有。

孩子們滿心的高興，一開吃，又忘了中午答應過的事，爭搶起來。

寧青石再次將海碗端起來，嚴肅地看著他們，“中午答應過媽媽什么，都忘了嗎？”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

小臉上有迷茫，有不解。

陸山妍眼睫輕輕顫動，細聲細氣地說，“吃東西時不能搶，吃完再夾。”

“記住了沒有？”寧青石板著臉，目光一一自孩子們的臉上掃過。

“記住了。”五張小嘴同時應聲。

“好。”寧青石一秒變臉，露出和煦的笑，重新把海碗放回桌子上，“吃吧。”

小家伙們果然都乖了許多，沒再發生爭搶行為。

將雞和菜心一掃而光，孩子們個個肚皮滾圓地放下碗筷，一臉滿足。

土雞肉質鮮美，菜心清甜脆嫩，寧青石也比平時吃多了一碗飯。

打著飽嗝洗好碗，寧青石帶上火柴，自雜物房里取出一大把竹白。

這與大解之后所用的不同，經水長期浸泡過，十分易燃，是夜間點火用的。

進入臥室，各種野果裝了滿滿一大竹籃，用布蓋好挎著走出來，“孩子們，你們在家好好待著，我出去一下。”

“是去看外公嗎？我也想去。”陸山林跑過來，眼帶期待地看著她。

小男孩還記得，媽媽每次得了什么好吃的，都會給外公送一份。

“我也想去。”三個女孩附和道。

陸山妍沒有說話，只臉上透出幾分期盼。

寧青石愣了下，“我不是去看外公，不過你們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吧。”

孩子們歡呼出聲，蹦蹦跳跳地出門。

寧青石失笑，將他們喊回來，取過舊衣給他們包住了小腳，這才重新出門。

鎖好門，摸出火柴點亮一束竹白，在明黃火光照耀之下，寧青石領著孩子們順著地堂右邊的小路，步伐謹慎地往山腳走去。

第一次這樣全家人一起出門，小家伙們十分高興。

他們澄凈的眼眸在火光照耀下閃閃發亮，嘰嘰喳喳的說笑聲隨風飄蕩出好遠好遠。

至山腳，在各種蟲鳴聲中穿過一大片剛剛開花的稻田，一家六口來到村里房屋最密集的地帶。

小路旁的人家都到有電視的村民家里看電視去了，門關著，屋里黑黢黢的，莫名的透出幾分陰森。

孩子們下意識地往媽媽的身邊靠，慢慢止住了話頭。

走了一段。

“汪！汪！汪！……”

犬吠聲嘹亮高亢，一條大黑狗自陰影中飛速奔來，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