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她在做什么？”
“我看不懂啊，她拆線干什么？”
“那么細的線還可以拆？我又長見識了！”
繡娘已經把絲線搭好了，素菜菜還在拆絲線。
一根絲線一分為二，分好以后才拉直固定在織布機上。
豎直方向的絲線拉好，她又用畫粉在上面標識，弄一個圖案的大概輪廓。
“我表示我完全看不懂，那個繡娘已經開始織了，我們家菜菜還在做準備工夫。”
“嘿，我們菜菜這是一步到位，你懂什么！”
“是我理解的，一邊織一邊繡？”
聞言，繡娘抬起頭來往素菜菜那邊看，一邊織一邊繡？這種技巧非常難，哪個位置用什么線來銜接很講究，沒有十年八年技藝的繡娘都不敢嘗試。
素菜菜標識完，又將需要的顏色絲線綁在標識的地方，另一端穿上繡花針。
還真的是一邊織一邊繡！
這人故意炫技博取眼球？
不行，她不能被影響到，她要冷靜，按部就班，絕對沒問題！
因為手工織布，面料的褶皺比較大，所以素菜菜把線拆到最細。
織好布再刺繡，上面的花紋會凸出來，雖然那就是刺繡的特征，但她不喜歡，所以她要將花紋變成面料的一部分。
接下來，素菜菜的操作很快，看得人眼花繚亂。
那把梭子和繡花針在絲線上跳舞，甚是好看。
兩個人基本同時完成作品。
繡娘在手絹上繡了一朵蓮花，用了雙面繡，蓮花栩栩如生，能看出來她小小年紀工藝十分了得。
素菜菜織好的花紋也具有雙面的效果，就像印花一樣，她織了一對鴛鴦，鴛鴦的羽毛用了好幾種顏色的絲線，搭在一起不突兀，摸上去還很平滑。
繡娘深受打擊，是她自取其辱了。
“我這不算刺繡，所以還是你贏了。”素菜菜想安慰安慰她。
“我不需要你同情！”繡娘氣紅了眼睛，晶瑩的淚珠都掛在臉上了。
“我為什么要同情你啊？你的雙面繡，我都不會呢，我只會耍小聰明，我這是邪魔外道，不能登大堂。”
傷腦筋，還是把小姑娘弄哭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技藝，都是她小時候學來的。
小時候窮，父母又不在，什么都得一個人干，沒錢買衣服，就自己做。
她每天都會去隔壁老奶奶家看她織布繡花，跟著學了些。
她悟性高，一學就會，還不按那些刺繡的方法來亂搞一通，老奶奶都拿她沒辦法。
繡娘自尊心很強，怎么哄都哄不好。
“要怎樣你才不哭吖？”
繡娘咬著手絹，很不甘心，說話模糊不清：“你收唔為胡地！”
“呃？”沒聽懂說的是啥玩意。
小姑娘今年才15歲，刺繡天賦很高，未來可期。
她在欺負祖國的花朵，太不要臉了。
她不確定地把手放在小姑娘頭上，摸摸，“乖，不哭了，姐姐帶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
回去又得被其他人嘲笑，而且她的師父去年就走了，就剩她一個人，她才不要回去。
神傷，素菜菜摁了摁眉心，“行吧，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姐姐要回去上課了。”
說完，轉身離開。
小繡娘默默地跟著她。
“欸，菜菜，那小姑娘一直跟著你耶。”同學提醒道。
不是吧！
這是訛上我了？
素菜菜回頭，小繡娘就停下腳步原地站立了。
“為什么跟著我？”
小繡娘拽著自己的衣角，不答話。
“你不說，我就報警，讓警察叔叔帶你回家咯。”
“別，別報……”
小孩子還是小孩子，一時的腦熱，過來找人決斗，輸了又鬧別扭，鬧別扭又賴著大人，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素菜菜把她帶到保安室，“你在這里乖乖等著，姐姐先去上課了，放學過來接你。”
她不想待在陌生的地方，抓著素菜菜的衣擺不放手，無聲抗議。
這可怎么辦啊……
素菜菜沒帶過小孩，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好難哄啊！
【親親小主，可以用百寶箱送她回家。】
這怎么行呢，不能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能力。
她考慮了幾分鐘，打電話讓小西過來，幫忙照看小孩。
***
放學以后，吉星落過來接媳婦。
然后看見身后多了一個小妹妹，多了一個小電燈泡，心情又不悅了。
“小朋友，你父母呢？叔叔讓他們過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小綉娘一直害羞地躲在素菜菜身后，“我沒有父母。”
“有其他親人吧？”
小綉娘不理他了，這個壞蛋大叔不懷好意，她才不上當。
吉星落非要跟小孩子杠上了，“小朋友，你不能一直跟著阿姨，警察叔叔會懷疑她拐帶小孩的，你過來叔叔這，叔叔帶你去找親人。”
“不要！我是來拜師學藝的！”小綉娘態度堅決。
“？？？”素菜菜一臉懵逼，她不是來PK的？敢情剛剛那句沒聽清的話是——你收我為徒弟？
吉星落看著素菜菜，眼神好像在說，你看看你連小孩子都勾搭，能不能停止釋放自己的魅力？
她真是冤死了。
“不是，小姑娘，我什么都不會，繡工還不如你，你拜我為師，太屈才了。”
“你贏了我！就是比我厲害！我就要跟著你學習！”小孩子脾氣很倔強，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呵呵，她沒事跟小孩子比什么呢？
吉星落弄清事情原由了，于是說：“小朋友，如果叔叔給你找一個超級厲害的老師，你是不是就會放過素阿姨？”
小綉娘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有多厲害？比素姐姐厲害？”
“那必須比她厲害呀。”
“我要見過，才能決定。”
“……”
得了，這個小孩不是輕易上當的人，看來他必須找到一個厲害的繡工了。
他立刻讓黃知了去聯系傳統手工藝委員會的會長，為小綉娘挑個好老師。
在此之前，還是要把她送回家去，吉星落換了一種說法，套話，“小朋友，拜師也得需要家長同意，所以你還有親人嗎？能帶叔叔阿姨去見一見他們嗎？”
素菜菜在心里默默給他點贊，太子爺對付小朋友還挺有一套的。
小綉娘從素菜菜身后走出來，“那好吧，我帶你們去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