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漆黑房間內只有筆記本屏幕亮著幽光,綠色進度條從99%跳躍到100%,楚沉瑜按下回車鍵跳回主界面,手指敲擊鍵盤刪除所有操作記錄。
人只要在一個地方走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她花費大量心思在上京地區局域網內搜索,總算讓她找到不少宋兮月出軌的證據,把證據傳輸回修復店電腦后,她終于可以休息。
然而剛躺到床上,一陣沉悶敲門聲便響起。
房子現在只有兩個人住,門外是誰不言而喻。
搞不懂燕崢大半夜敲門干嘛,楚沉瑜直接蓋被子閉眼睡覺,懶得理會。
但敲門聲一直傳入耳中。
她手背遮住眼睛,沉默兩秒,忽然有些燥地掀開被子趿拉鞋子去開門。
門縫拉開的瞬間,一道身影直面朝她倒來。
楚沉瑜被這股重力帶得往后退幾步,接著抬起頭,看向眼睛緊閉明顯處于混沌狀態的燕崢,額角猛地一跳,“燕崢?”
“阿瑜。”
燕崢伸手圈住她腰身,額頭抵在她肩窩處蹭了蹭,碎發肆無忌憚垂落至對方鎖骨上,嗓音低沉,“別走。”
他根本沒注意到懷中身體的緊繃,還在蹭著,把對方寬松睡衣弄開,一只手躍躍欲試地從衣擺探進去。
指腹觸碰溫熱的那一秒,他似乎緩緩睜開過眼睛,藍色瞳孔深處氤氳起一絲熱意,深情而執念。
楚沉瑜前晚收到過燕寧給得詳細資料,知道這種時候強行叫醒燕崢會產生嚴重后果,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但她真的很想,把他那只手給砍掉。
沉下心壓制住將人暴揍一頓的念頭,楚沉瑜捏了捏他脖子,動作很粗暴,效果很顯著。
準備把嘴巴壓到她鎖骨的人果然停了動作。
“告訴我,你夢到什么了?”她抓緊時機問。
燕崢嘴角輕抿,似在抗拒,半晌,發現自己對她的命令只有順從這一條后,悶悶出聲:“夢見我跟阿瑜結婚了。”
他去掉開頭近乎撕心的別離場景,三言兩語描述婚禮來由,然后低頭把潮濕溫熱的吻印到她脖子旁邊,聲音沉著愉悅:“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楚沉瑜:“......”
沒救了,死吧。
她實在忍不下去,趁著燕崢又開始意識迷離期間,一個手刀重重劈下去。
-
清晨七點,晨陽透過薄薄紗簾在屋內灑下細碎的光斑。
燕崢睡眠淺,在陽光照到面頰那刻就已經從夢中醒來。
他尚未徹底清醒,鼻尖卻嗅到一縷清香,手里好像也握著什么。
大腦頓時開機。
燕崢呼吸亂了一下,心高高提起來。
手下腰肢纖細,掌心無比貼合著柔軟線條,讓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抱著的是個女人。
零零散散的回憶和光影般于眼前浮現,他難得露出尷尬神色。
...他昨晚都干了什么,敲門調戲青年,還說胡話,最后還跑人家床上睡。
燕崢閉眼,緩了緩心神,動作格外輕慢地抽回手,卻在即將完全脫離時,感覺楚沉瑜背脊微動。
渾身僵住。
楚沉瑜沒繼續動,她能感知到身側人已經醒來,力氣凝聚在腰間往前挪,躲開他觸碰,“醒了就走。”
燕崢手停滯在虛空,只有指尖殘留著那處軟肉的細膩觸感。
“抱歉,”他微微握拳,斟酌半天,啞聲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