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拉塔斯輕輕頷首，表示自己知道后，略微停頓了一下，朝掮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意味深長道：“那么，美麗的小姐，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共用晚餐了呢？”

遲疑了一會兒，奧·羅娜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與夏拉塔斯輕碰了一下。

“稍等我一會兒。”她迅速收回左手，從背包里取出一張像是由白水晶磨成的半透明紙張，在上面寫了一些文字。

“這是你的鑒定報告。”見夏拉塔斯有些好奇，奧·羅娜主動解釋道。

“一式兩份。”她用奧術將報告復印了一份，并把復印件遞給了夏拉塔斯。

接過鑒定報告，夏拉塔斯隨意翻看了一下，發現上面有亡靈語、泰坦語和另一種扭曲的文字。夏拉塔斯猜最后一種是掮靈的文字，因為上面的行筆和他之前在街道上看到的有些類似。這些不同的文字都表達了一個意思，就是這個頭盔價值二十萬心能。

通過這份報告，夏拉塔斯發現奧·羅娜對艾澤拉斯黑暗帝國時代的事情并不太了解。比如，在報告中她猜測頭盔是寄生在艾澤拉斯的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尤格佐斯的手筆。且不說夏拉塔斯從未聽說過尤格佐斯這位同僚，單單是頭盔出自上古之神這種說法就讓他有些想笑。

眾所周知，黑暗帝國時代無論是建筑、裝備還是食物，都是亞基蟲族辛勤勞作的成果。那些外表猙獰的蟲子有著一顆充滿藝術光輝的心。

“如果不是奧·羅娜的水平太差，那就是整個掮靈社會對艾澤拉斯黑暗帝國時代的認知存在普遍性偏差。”夏拉塔斯暗中思量著。

這并非不能理解的事，一方面，掮靈的主要活動范圍是暗影界，除了一些必要的走私活動，他們幾乎不會穿越生死帷幕；另一方面，黑暗帝國時代距離現代太過遙遠，除了像青銅龍王這種能在時間線游走的生物和實實在在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存在，已經很少有人說明白那時究竟是怎樣的了。

不過，他也無意費力改變這一狀況。終歸，他只是一位匆匆的過客。

想到這里，夏拉塔斯將報告收了起來，微笑稱贊道，“奧女士，您的報告很專業，我相信拍賣行會妥善處理的。”

“嗯。”奧·羅娜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她對自己的專業性很有自信，也對拍賣行懷有信心。

“那么，女士，我們去哪里繼續我們的交易呢？”見掮靈沒有進一步交流的心情，夏拉塔斯也不再寒暄，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題。

“麥扎的綠洲。”奧·羅娜簡短地回答道。

“您的意愿。”夏拉塔斯優雅地鞠了一躬，然后推開了房門。

“尊貴的客人，您交流完了？”一直守候在房門外的掮靈見門打開，立刻走上前去熱情地問道。

“是的，你們的鑒定師很專業。”夏拉塔斯側了側身子，為掮靈讓開了一條路。

“謝謝您的夸獎，這是應該的。”掮靈先是市儈地回答了一句，然后走進了會客室。

“女士。”他走到奧·羅娜面前，微微低了低頭。

奧·羅娜看了掮靈一眼，將手中的鑒定報告交給了他。

接過報告后，掮靈首先看向了末尾的估價。

“二十萬，還不錯。”掮靈的火苗旺盛了些，這表明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咳咳。”夏拉塔斯咳嗽了幾聲，試圖吸引掮靈的注意。

“啊，尊貴的客人，請原諒我的怠慢。”掮靈立刻反應過來，小跑到了夏拉塔斯面前，鞠了一躬。

“沒事。”夏拉塔斯已經習慣了掮靈對自己，或者說對心能的熱情。因此，他只是擺了擺手，隨口說道，“我想與奧女士在綠洲共進晚餐，你們能幫忙聯系一下傳送局嗎？”

“當然，當然。”掮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為您這樣的客人服務是我們存在的目的。”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其實不用聯系傳送局，拍賣行自己有傳送通道，雖然只能選擇少數幾個固定地點，但正好有綠洲的。”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現在就為您安排。”

“那就現在吧。”夏拉塔斯回答道。

“是。”掮靈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圓盤，在上面敲擊了幾下后，說道，“這里是A-0726，請安排一個綠洲的傳送通道。”

幾秒后，圓盤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里面還夾雜著幾道聲音：“傳送值班室收到……傳……班室收到，預計五分鐘后開啟，維持時間……（滋滋）十分鐘。”

“收到。”掮靈回復了一句后，將圓盤重新收了起來。

“我們現在出發吧。”掮靈朝夏拉塔斯擺了個請的姿勢，然后率先走在了前面。

……

幾分鐘后，拍賣行傳送大廳。

雖說是一間大廳，可夏拉塔斯感覺這個房間都沒有剛剛的會客室大。厚重的紅褐色絨布徹底擋住了窗外的光線，讓房間一片黑暗。四個角落擺放的金色燭臺給房間帶來僅有的光芒。

通過燭臺上燃燒的藍色火焰，夏拉塔斯注意到房間的正中央有一扇偏藍白的傳送門。傳送門的一旁則是個正在施法的掮靈傳送師。

“他在校準目的地。”掮靈招待解釋了一句。

“我們何時出發。”夏拉塔斯有些受不了傳送大廳逼仄的環境，忍不住開口問道。

“您再稍等一會兒。”掮靈招待歉意地鞠了一躬。在拍賣行最初的設計里，傳送大廳的確很大。但運營一段時間后拍賣行發現比起存在眩暈、惡心甚至嘔吐等副作用的傳送門，大部分客人更喜歡將馬車作為交通工具……再不濟也是齒輪滑翔器。

于是，在后面的幾次規劃中，傳送門被移到了這個房間，目的地權限也被縮減到了集市幾個重要地點。

“好了，客人。”掮靈傳送師突然停下了施法，轉身看向了夏拉塔斯一行人。比起掮靈招待，他的體型要大不少，驟然回身讓夏拉塔斯感到一種莫名壓迫感。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恢復了之前平靜的模樣。朝傳送師點了點頭后，夏拉塔斯第一個邁入了傳送門。

緊接著，布隆尼爾也跟了上去。

見兩人相繼消失，奧·羅娜悄悄在掮靈招待耳邊低語了幾句，交代了一下頭盔的拍賣事宜后，也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