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過痛苦嗎？”

紅衣停下手中的動作口中如此說道，眼中的紅光不斷閃爍。

“……”

秦時月一臉警惕的看著他，沒有輕易回答對方奇怪的問話。而是抓緊機會回復著自己的魂力。

“看來……是沒有體驗過了，呵呵~那就由‘我們’來讓你了解什么是痛苦吧！”紅衣男的聲音變成了詭異的銹蝕聲，細細聽去，仿佛有很多人在一起說話——那是無數冤魂混合起來的聲音，聽上去便讓人打心底感到不適。

“鬼豹，上！”秦時月心中暗下指令，被紅衣甩至一旁的鬼豹虛影趴伏在地上，“唰！”一道黑色閃電劃過地面，鬼豹一瞬間便撲到紅衣身上，兩雙巨大的爪子穿刺了紅衣男的胸口，用力向兩邊扯開。

然而紅衣男滿臉瘋狂的神色，他不但沒有躲避，反而雙手抱住鬼豹虛影，用力將它的爪子并在一起，向更深處捅去。

“好痛啊~”

名為“痛苦哀嚎”的魂技發動，紅衣非但沒有因為嚴重的傷勢倒下，反而露出了癲狂的笑容，身上的魂力更是暴漲一截。“再來，”紅衣雙手抱住鬼豹，手中的剪刀一刀刀向對方捅去，全然放棄了防御。任由鬼豹的爪子抓在他身上。

兩面都是不停在攻擊，鬼豹虛影被分解后體形愈來愈小，最終魂力不足消失在空氣中；而紅衣一邊噴血，魂力卻越發恐怖起來。

“這就不行了嗎？這樣的痛苦，還不夠啊……”

紅衣男反握剪刀，一刀又一刀捅向自己的心臟，每捅自己一刀他的氣勢便會更強一分。他身旁環繞起灰黑色的詛咒和冤魂，同時被血染紅的衣角上浮現出無數哀嚎的人臉在不斷掙扎。

秦時月看著紅衣的變化，心中的警惕更上一重。他臂膀上黑色的云紋亮起，邪魅的力量同樣在其中翻騰不休。

“感受萬鬼噬魂的痛苦吧！第三魂技，萬鬼纏身！”紅衣雙手平直展開，無數的翻騰哀嚎的鬼面從紅衣上掙脫，灰色鬼魂們聚為陰云朝著秦時月呼嘯而來；秦時月右手上燃起黑色的幽冥鬼火，火焰燃燒一周形成一堵火墻。將全部的厲鬼阻擋在外。

所有試圖穿過黑色火墻的鬼魂在觸碰到這來自地獄的火焰時瞬間被燃燒殆盡，隨后黑色絲線一般的東西被提煉出，為秦時月右臂上的黑紋所吸收，黑紋像是一雙巧手做針線活一般，用這些充滿純粹“死氣”的黑線逐漸編織出一個圖形。

那是一只黑色的豹爪，隨著越來越多的亡魂闖入、化作飛灰，豹爪的形狀在秦時月的身上越發清晰。

場上的秦時月可沒有功夫觀察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他極力維持著最大的魂力輸出，身體中的魂力如流水般飛速流逝。從外面看去，秦時月已經被一個布滿冤魂的灰色半球包圍了。

隨著無數冤魂的脫離，紅衣的眼眸明顯清明了不少——那些鬼魂全部都是他這些年來殺死的人，每一個冤死的魂魄在紅衣的折磨下都會化作厲鬼，魂魄被封印在他身上的衣物中。那并不是普通的紅衣，而是他的本體武魂，或者說是變異武魂。

起先這些魂魄的存在雖然增強了他的攻擊力，但同時也有反噬的風險，所以他平時都會花費大量的精力去壓制體內這數千個冤魂，一旦分出精力，這些魂魄就會出來爭搶他身體的指揮權。將他逐漸變成一個只會瘋狂殺戮的傀儡。

所以這么多年來，為了壓制自己體內的這些不穩定因素。他削弱了自己的五感，盡量減少自己的情緒波動。心理逐漸變得冷漠。可這樣一來自己也沒法利用自己身上的這些魂魄。為此他特意通過活祭的方法祭獻了十余個村莊，最后成功讓自己的武魂變異，成為本體武魂般的存在。

……

紅衣眼中的紅光慢慢下去，眼中恢復了清冷的神色，古井無波。雖然看東西還有些重影，但他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只有極致的傷痛才能讓他主動放棄自我封閉，進而釋放出這些陰魂，所以他才會做出方才自殘的舉動。

感受了一下剩余的魂力，因為剛剛的爆發他的魂力儲備已經見了底。看了眼布滿半面天空的“陰云”，紅衣輕松下來，開始在原地冥想，恢復魂力。

突然，無數的鬼魂中一道藍黑色的火光冒出。他睜開眼睛，只見曇花一現的鬼焰瞬間被天上的“陰云”所堵住。

“還在負隅頑抗嗎…”紅衣小聲說道，正要繼續閉上眼。

猛然間，一股黑色的光柱直沖天空，覆蓋了半片天空的鬼魂稍一靠近便會化為灰燼。這是秦時月將“幽冥鬼火”和“黑豹轟擊波”兩個魂技相結合的產物。

“第五魂技，鬼豹奔襲！”秦時月自從得到了黑紋之后，對于魂技的運用越發得心應手，原本只能分出一個大型的鬼豹虛影，此時卻可以將它一分為三。

三道一人大小的鬼豹出現在地面，隨著秦時月一聲令下，三只鬼豹跑在前面幫助秦時月開路，將沿途追擊攔截的鬼魂全部擋下、銷毀。

秦時月雙眼盯著長發開始涌動剛準備防御的紅衣，全身黑光一閃，一瞬間來到紅衣的面前，一雙豹爪落下。

紅衣此時已經沒有了魂力，再加上紅衣男的第四魂技，“痛苦哀嚎”所帶來的身體損傷，使他根本難以阻擋秦時月的攻勢。

一截黑發落下，紅衣卻沒有收到任何傷害。秦時月一個轉身手臂再次打出，尖銳的豹爪在紅衣眼珠前停下。他在紅衣男人的眼中看到一個女人的倒影，那女人正對著他不斷哀求著。倒是紅衣的眼神依舊冰冷，哪怕是瀕臨死亡他的手也沒有絲毫停頓，抓起剪刀就要刺向秦時月。

然而失去魂力和冤魂的紅衣又哪里是秦時月的對手，沒有鬼魂的加成，紅衣再也沒有了靈體化的能力，同時也失去了那種鬼魅般的速度。他的一舉一動在秦時月眼中都緩慢無比。

秦時月閉上雙眼，下一秒他變爪為掌，一掌將紅衣拍飛出去。直接將對方拍成重傷。

不管是顧忌名望還是其他，秦時月都已經失去了現在殺死紅衣的想法，他轉過身離開，“我們賽場外再見，先將你的命暫留兩天……”

紅衣倒下后，無數的冤魂在空中突然調轉，全部直愣愣地向著他的身體沖去，他們要復仇！

已經倒在地上渾身沒有絲毫力氣的紅衣眼睜睜看著漫天的厲鬼向著自己飛來，然而就在此時，一抹紅色再次攀上他的頭發。無數的黑發盤繞在一起，將鬼魂死死攔住。秦時月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正掃視著他。

轉過臉一看，一縷發絲蔓延到他的身前，不斷比劃著什么。秦時月看著眼前的發絲變成火焰和人影交匯在一起，挑了挑眉，試探著問道：“你是說讓我將這些鬼魂全部燒掉？”

發絲上下擺了擺，像是在點頭。

秦時月抱胸冷哼道，“可我為什么要信你！若我猜的不錯的話，你便是幻境中那個身穿嫁衣的女人吧，剛剛還想害我，沒有當場殺了他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發絲連連搖頭，隨后再次擺出火焰的形狀，另一搓黑發綁著一個鬼魂送到秦時月跟前。

秦時月有些疑惑，試探著招出一小團幽冥鬼火，只見被火焰焚燒后那些鬼魂緩緩消散，但其中一縷黑色的絲線不知受到什么吸引，緩緩飛進他右臂的圖紋中，這時秦時月才發現，自己右臂上的圖紋不知不覺間已經拼成了一個帶著云霧的利爪形狀。

“這是？”秦時月一張口，吐出漫天的黑炎，一片片焚燒著周圍的鬼魂。同時他身上的黑色紋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編織。

吸收完全部的鬼魂，秦時月突然感到一種鼓脹出現在身體中，他盤膝坐下，運起魂力努力消化所得。許久，當秦時月再次睜開眼時，他身體的紋身上已經出現一條完整的腿部。

臨了，秦時月道了聲謝。隨即大步離開了此處。

斗魂場上，只剩下最后一組敵人還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