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

顧予喊的聲音很大，大概是沒有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出，話語中帶著一些顫抖。

這里是警局，而且夜綰還是夜冥幽洛家族的人，如果她在這里殺人，顧予大概都能想到會發生什么。

按照剛剛謝承慕說的話，就算那一紙和平協約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鴻溝。

撕一撕也就沒了。

可夜綰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伸出的右手隔空掐著伍驍的脖子，而那血紅色的瞳孔在空氣中微閃，盡顯殺氣。

伍驍掙扎著，雙手在脖頸處胡亂抓著，可那能量形成的大手被他抓住也空若無物。

“夜綰，停下！”顧予扛著夜綰周身放出的能量場，一步一步地靠近。

顧予不知道夜綰為什么會突然這樣，這幾天相處下來，他清楚夜綰不是那種會隨便殺人的吸血鬼。

像是察覺到顧予的靠近，夜綰才微微將目光移到顧予的身上，然后就盯著顧予那張驚艷了她的臉龐，打量了許久，就覺得他挺傻的，最后才低聲說道：“他想殺你。”

說得是那般冷漠，像冬日里的寒光，冰冷刺骨。

在顧予帶伍驍出去以后，夜綰一邊玩著筆一邊想著剛剛的事，她越想越不對勁，最后索性就跟著一塊兒去了。

本來就在遠傳看著，她看見顧予在跟人通電話，就打消了上去跟顧予打招呼的念頭。

然后，伍驍就偷偷摸摸地從廁所里出來了。

開關隔間的動作很小，就連出來的聲音也很輕。

顧予背對著伍驍，他也自然不知道后面多了一個人。

再然后，夜綰就看見了伍驍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伍驍陰冷地站在門口，低著頭抬著眸陰森地笑著，右手舉著匕首，隨時隨地會一刀下去。

不知道伍驍在想什么，用呆滯的狀態看了大約三秒鐘，伍驍的右手動了。

目標直對著顧予的后背。

緊接著，夜綰想都沒想就抬手了。

當著她的面殺顧予，伍驍也真夠敢的。

更何況她還沒釣到顧予。

顧予短暫地緩了下神，似乎是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個原因，直到伍驍沉重的喘氣聲打亂了顧予的思緒。

“來啊，有本事就殺了我！”伍驍也是破罐子破摔，眼珠子里充著血似笑非笑地朝著夜綰的方向挑釁。

痞里痞氣的，欠揍極了。

夜綰本來就不爽，聽到這句話，心里窩著的火就更旺了。

手上的力度慢慢加大，伍驍的聲音也不可言說的慘。

“夜綰！”顧予一把抓住夜綰的手腕，冷著性子一字一頓地喊著她的名字，“別鬧了。”

大概是被某一個字觸動了神經，夜綰本來紅著的眼睛對上了顧予的眼睛，仰著頭心想他是不是有病。

“你沒聽明白？”夜綰清了清嗓子，把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說，他想殺你。”

兩人的距離還挺近的，顧予還抓著夜綰的手，喘出的氣在面前懸著，可針鋒相對的氣息絲毫不亞于夜綰對伍驍下手的狠勁。

“那你也沒有必要殺他。”抓著她手腕的手松了下來，夜綰能明顯感覺到力度的變化。

兩人的目光一直在空中飄著，沒有誰愿意先退開，好像誰先移開誰就輸了一樣。

更何況還是不可一世的夜綰。

而被夜綰控制地死死的伍驍，垂死掙扎著，最后應該是累了，雙手無力地落在兩側。

低下來的頭緩緩抬起，一直耷拉著的眼皮也不緊不慢地掀起。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正是夜綰和顧予對峙的情景。

就算夜綰的心思都在顧予這邊，她還是時刻注意著伍驍的動靜。

他太可疑了。

直到余光掃到從伍驍眼里透露的紅光，夜綰才真正意識到了什么。

“來啊。”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