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心頭一凜的。
立馬猜到兒子想說什么。
立馬搶過話題。
“別瞎說，梁太師是送咱們府上兩個姬妾，可咱們府上也回送他兩個了。”
“官員間彼此送姬妾，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事情。”
“就是官家高興起來的時候，還送官員姬妾呢。”
“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你別多心。”
趙佶一聽是這樣。
也沒多心。
沖楊傲嘲笑道：“你小子就是多疑。”
“上次還說朱勔在東南一帶設立小朝廷呢。”
“我派人去打聽過，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你啊，就是太多疑了。”
楊傲翻了個白眼。
這個世叔就是個豬腦袋。
被人賣了還在給人家數錢呢。
懶得說他了。
真不想和他多聊。
下逐客令道：“世叔，你來還有其他事不？”
“要沒其他事，我要吃晚飯了。”
趙佶立馬道：“我也沒吃呢，一道吃唄。”
“又蹭白食。”
楊傲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趙佶忍不住嘿嘿得意笑道。
菜肴上桌。
趙佶頓時傻眼了。
是粥。
可這粥里面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
聞著氣味怪怪的。
有些臭。
“這能吃嗎？不會吃了拉肚子吧。”
趙佶忍不住嫌棄。
楊傲一口喝了起來：“放心，吃不死人的。”
趙佶看著楊傲吃的這么歡快。
皺起眉頭來，看向楊戩。
問道：“這到底是什么粥啊？”
楊戩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兒子，這叫什么粥？”
楊傲邊吃邊回道：“皮蛋瘦肉粥。”
“皮蛋是什么？”
兩個人和好奇寶寶的直盯上他。
楊傲解釋道：“就是松花蛋，把鴨蛋腌制后使用的一種美味蛋。”
趙佶疑惑的很。
看看這粥里黑乎乎的東西。
忍不住嘗了一小口。
頓時覺得風味極佳。
尤其是給這酷熱的夏日帶來一絲冰涼。
這美味真不錯。
忍不住大口吃起來了。
“嗝！”
趙佶吃完了，索取道：“還有不，再給我來一碗。”
楊戩好奇問道：“這皮蛋能給我瞅瞅不，第一次見，挺新鮮的。”
楊傲吩咐紅妝拿來了皮蛋。
看見這包裹起來的皮蛋。
趙佶錯愕極了：“這也能吃？”
楊傲回道：“怎么不能，剝開來，蘸點醋，就能直接下肚子啦。”
“不信你嘗嘗。”
紅妝伺候著剝開兩顆皮蛋。
切開后，澆了醋，請趙佶和楊戩享用。
趙佶品嘗一口后，忍不住贊道：“風味極佳，好蛋。”
“賢侄，這皮蛋送我一筐唄。”
楊傲回道：“一筐蛋，100兩。”
趙佶笑罵道：“你個死要錢，張迪，給他100兩。”
“是。”
趙佶吃完了晚飯。
開心的拎著皮蛋走人。
“員外，咱們是回宮去嗎？”
“回什么宮，去擷芳樓，我要請行首們嘗嘗這皮蛋。”
“好嘞，起轎擷芳樓。”
……
楊府。
楊戩沖楊傲告誡道：“有些事，千萬別對你世叔說。”
“你世叔交友廣，嘴巴又不牢靠，萬一傳出去，對咱們可沒好處。”
楊傲問道：“什么事不能說啊？”
楊戩告誡道：“就是梁師成送你三個花魁的事情，我對他說的是花魁自己倒貼的，這事你可千萬別說漏了。”
楊傲冷笑道：“我說你怎么眼巴巴的搶過我話題呢。”
“行吧，以后能說的和不能說的，你事先和我說一聲吧。”
“對了，老爹，鋼鐵廠造的咋樣了？”
楊戩發愁道：“這爐子太大了，造起來有些吃力，不過進展還算順利，我預計這個月底就能開始煉鋼了。”
楊傲滿意的點頭：“這事你可得抓緊了。”
楊戩回道：“抓緊著呢。”
“不過兒子，我弄不懂你，為什么你挑的新兵都拖家帶口的？”
“打光棍的新兵不好嗎？”
“拖家帶口的士兵，若是上了戰場，那都怕死好不？哪里還敢真的迎敵。”
楊傲鄙夷道：“老爹，你知道大宋的軍隊為什么戰斗力這么弱嗎？”
楊戩回道：“吃空餉，訓練懶散，不求上進唄。”
楊傲搖頭道：“錯，大錯特錯。”
楊戩詫異問道：“錯哪了？”
楊傲指出道：“大宋的軍隊，錯在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
“都是拿軍餉辦事，這樣的軍隊，能有什么戰斗力，就是一群散沙。”
“他們不知道為榮譽，為家國天下而戰，去應征入伍，也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楊戩被說的陷入沉思。
隨即詢問道：“那你招的這些天策新兵，拖家帶口的就能激發他們的戰斗力？”
楊傲回道：“老爹，你沒發現，我叫你征兵的時候，都事先把他們家里人都安頓好了。”
“沒房子的，我讓你給建房子，沒田地的，我讓你把他們收了做佃戶。”
“沒媳婦的，我不是讓安排討媳婦嗎？”
“他們的家人，現在過的日子不錯吧。”
楊戩點點頭：“是不錯，可這些都是錢啊，砸進去，我都心疼死了。”
楊傲指出道：“現在心疼，將來換來的是一個個為你賣命的好兵。”
“我要告訴他們，你們的身后，是一個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若是他們敗了，那等著的就是國破家亡。”
“國沒了，你們的妻兒老小，老的會被殺，兒子會被殺，而你們的妻女，將會遭到敵人的凌辱。”
“老爹，如果是你，要顧念家里的我，如果你打了敗仗，我就會死，你是奮勇殺敵，還是會唯唯諾諾的撤退，甚至投降？”
“額？”
楊戩瞬間明白了：“我懂了，你這是要拿捏他們？”
楊傲搖頭道：“錯，不是拿捏。”
“而是政治宣傳。”
“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總之，你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在軍營內開設思想教育。”
“告訴他們，什么是國，什么是家，什么是亡國奴？”
楊戩回道：“開設課程了，每日一個時辰的思想教育，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這些莊稼漢子，怕是都聽不太懂。”
楊傲笑了笑：“頑石尚且能點頭，這些都是人，只不過腦子沒開竅而已，天天洗腦，還怕洗不出個成績來。”
“他們家里，經常去慰問一下，這叫走基層。”
“他們需要什么，你就給什么，當然了，獅子大開口的就別管了，那都是一群懶鬼，吸血蟲，不值得留下，全部踢出軍營。”
“老百姓都是知道知恩圖報的，你對他們好，他們都會感恩戴德的，到時候，他們就會逼著自己的兒子好好為你賣命。”
楊戩點點頭：“我都聽你的，你說的準沒錯。”
“對了，還有個事，這是梁師成的請帖。”
楊戩遞上。
楊傲拿過查看。
“明日邀我去他府上吃晚飯？”
“他想干嘛？”
楊戩搖頭道：“這我可猜不到。”
“兒子，我覺得梁師成對咱們家挺好的，如果他沒有什么惡意企圖，你那個矯詔能不能不對付他？”
楊傲笑道：“那就是我用來練習的，我真實目的是回頭挾持宮里那位。”
楊戩頓時明白了。
點點頭道：“那成，你自己看著辦吧，那明晚的宴會你去嗎？”
“去，干嘛不去，免費的宴席，不蹭白不蹭。”
“青天白日的，還擔心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
次日，晚。
楊傲坐著馬車，跟隨楊戩來吃飯。
下馬車。
梁師成居然親自在門口迎接。
“久違了，楊大人，這位便是令郎吧，果然是儀表堂堂。”
梁師成嘴上恭維著，心里是驚的不行。
這楊傲和楊戩不怎么像。
長的可真像宮里那位啦。
說他們不是父子。
這誰信啊？
其實楊傲長相隨母。
他母親可是個大美人。
不過可惜，楊傲沒印象。
在門口寒暄了兩句。
迎進府內。
楊傲看見這府邸的輝煌和氣派。
楊傲頓時羨慕嫉妒了。
自家和這一比，就是一狗窩嘛。
真不愧是六賊之一的府邸。
難怪楊戩沒能成為六賊之一了。
貪的不夠啊。
這點從府邸的規模氣派就能看出來。
連人家十分之一都夠不上。
楊傲真想立刻回家去了。
回家拆房子。
前世蝸居夠了，這輩子，他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不過楊傲最終還是耐住了性子。
廳內入席。
楊傲都驚了。
長長的桌子，用好看的石頭點綴，中間鑿空蓄水變成水渠，尾端留有排水口。
吃席的時候，主人是坐在頭部的位置，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奴婢。
一個負責上菜，另一個負責加水，保證槽內水充足并流動。
這樣菜便能順流往下飄，確保每個客人都能吃到菜。
曲水流觴。
這就是流水席面。
比起電視劇上看見的還要氣派恢弘。
普通人家根本就吃不起嘛。
“請入席。”
梁太師招呼楊傲父子入席。
立馬有兩個漂亮的女使，一左一右在楊傲的身邊落座，伺候。
都不需要楊傲動筷子的，酒杯奉上，菜肴夾來。
這絕對奢侈無度。
不過楊傲已經習以為常了。
也就坦然受之。
不習慣不行啊。
會被當異類看待的。
誰叫北宋奢靡成風呢。
酒過三巡。
主客寒暄一陣后。
梁師成拐著彎彎繞繞，才說出了今日宴席的用意。
一是，為上次搶花魁的事情賠禮致歉。
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