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開始搬到廣州后,徐悅會跟她的爸媽一起每當有空就會回雙橋鎮(zhèn)的家里住上一兩天,但是王綏時一家經(jīng)常回鄉(xiāng)下住,而王綏時也要參加扒龍舟的各種訓練,所以徐悅很少能跟王綏時一起玩,還是他們的父母特意約一起出去玩或者去哪里吃個飯,徐悅才能和王綏時一起玩。
隨著徐悅的慢慢長大,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跟王綏時的感情變淡了,似乎對王綏時感覺越來越陌生,以前她小的時候,她還挺喜歡看龍舟賽的,但是到了她讀初一后就不想跟父母回去雙橋鎮(zhèn)看龍舟賽了,更喜歡留在廣州和她的朋友一起玩。在問了幾次她要不要回去,徐悅都拒絕了,她的爸媽只能兩個人一起回去,留她一個人在廣州。
這年是王綏時的13歲,也就是說他在四年后的17歲那年就有機會參加龍舟賽了,而今年他也成為了替補隊員。因為長時間的扒龍舟訓練,他的皮膚還是那么黑,但跟小時候的黑不同,他現(xiàn)在的皮膚黑是被太陽曬成的健康的小麥黑,這種皮膚黑不但沒影響他的長相,還更加突出他的男子氣概,而且他才13歲就已經(jīng)1米6幾了,周圍認識他的阿姨都夸贊他長得俊俏,以后會長大會變成一個迷死許多女孩子的帥哥。
王綏時才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他更在意的是他什么時候才能像他的爸爸和叔叔們參加端午節(jié)前的龍舟競渡。除了他,他們村里也選拔了好幾個跟他年紀相似的男孩子作為龍舟劃手的候選隊員。過去的好幾年時間里,王綏時和這些男孩子都很想早日參加龍舟競渡,雖然能代替叔叔們參加過一些表演賽,但龍舟競渡才是他們最終目的。
扒龍舟的叔叔們身體一直都很健碩,似乎沒人愿意退下來,這難免讓王綏時他們這些年輕人感到迷茫,而且扒龍舟這個項目是很耗費體力和時間還有金錢的,若沒有強大的意志就不能夠一直堅持下去,而且那些男孩子還要兼顧自己的學業(yè),因此有些男孩子主動從龍舟劃手的候選隊員里退了出來,而且村里很多人都搬去市區(qū)生活,村長想要從村里抓壯丁去扒龍舟變得越來越困難。
龍溪隊的龍舟劃手的候選隊員由最多人時的50人到現(xiàn)在只有20人,王綏時有點擔心會不會到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堅守下來,因為他是一定不會走到,會堅持等到走上龍舟那個時候。不過還好他的隊員兼死黨王志強,王志勇也在一直堅持著,和王綏時一起扶持,互相幫助。
志強和志勇這兩兄弟跟王綏時都是同村的,他們不是親兄弟卻更似親兄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們是穿一條內(nèi)褲長大的,而且他們都對彼此無所不曉,對小時候的丑事沒有不知道的,還會經(jīng)常互訴心事。
“怎么這么久不見你的女友呢,這個端午節(jié),她還會回來看龍舟賽嗎?”王志強攬著王綏時的胳膊打趣道。
王綏時將他的手拉開,“哪個女友,我哪有什么女友。”
王志勇說,“那個小時候就跟你一起玩的跟你同樣叫‘歲歲’的女孩子不是你女友嗎?”
王綏時連忙否認,“你們別亂說,她只是我的朋友,不是女友。我才13歲,才沒什么女友呢。”說著,又調(diào)侃王志強,“上次你說你們班里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你想跟她交朋友,那你成功了嗎?”
王志強連忙說道,“我也才13歲,干嘛跟女孩子做朋友啊。”
王綏時和王志勇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哦”了一聲,又用手捂著嘴巴偷笑。
“你的那個歲歲,我好像很久都見過她了,你有多久沒見她啦,歲歲。”王志強為了掐開話題又把話題轉(zhuǎn)移到王綏時的身上。
“她叫徐悅,她不是我的歲歲。”王綏時嚴肅地說道。
“哦,知道,知道,你的歲歲叫徐悅。”
“嘖。”
“你是不是很久都沒見過徐悅啦,你以前說她跟你特別好,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時候特別的開心。”
王綏時有點郁悶,“自從小時候她們家搬去廣州后,我就很少機會能見她,更別說和她一起玩了。”
“你沒有加她的QQ嗎?”
“有啊。”
“那你不跟她聊天?”
王綏時搖了搖頭,“我以前忙著訓練,有空才給她發(fā)信息,以前她看到我的信息就會回復我,可是...好像從小學四,五年級開始,她就沒怎么回復我的信息。”說著,他聳了聳肩膀,“我聽媽媽說她媽媽會給她安排輔導班,而且在廣州讀書的小孩子都特別勤奮,一旦不努力,就會追不上其他同學的進度。可能,她是因為學習太累了,可能是沒時間回復我的信息了,又可能是忘記回復我的信息了。”
志強和志勇看出王綏時的郁悶,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王綏時,“兩個人分隔兩地都這樣,漸漸地就會失去了聯(lián)系。”
王綏時用狐疑的眼神看著王志勇,揶揄道,“看來你還挺懂的啊。”
王志勇遲疑了片刻才老實交代,“我以前小學有個挺要好的女同學...她在5年紀的時候突然就轉(zhuǎn)學了,剛開始我還跟她有在QQ聊天,可后來就沒再聊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王志強以前跟王志勇是同班的,他突然想起來,“是不是那個劉佳怡?那個,又矮又黑的那個?”
“沒有,她好像,只是比我矮一點,不過比我還白一點。”
王綏時和王志強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王志勇,一時語塞,過了半晌后,王志勇才想起將話題轉(zhuǎn)移到王綏時的身上,“那你的那個歲歲長得怎么樣?雖然從小就聽說她,但我們都還沒見到她真人呢。”
“她長得怎么樣?”王綏時在腦海里仔細回想起徐悅的長相,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久未見,他對她的長相的印象都有點模糊了,只能大概地描述,“她長得高高瘦瘦的,在我小的時候,她就長得比我和其他男孩子都要高。”
“她比你高,你還喜歡她?”
“額...”王綏時臉紅得像發(fā)燒那樣,“我喜歡她但不是喜歡她,額,我的意思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喜歡她,但不是那種喜歡。”他或許是因為害羞而有點胡言亂語了。
志強和志勇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你到底在說啥哈哈...”
“那她除了長得高,樣子呢,她長得好看嗎?”
王綏時用手撐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王志強指著王綏時的臉,“不用說,她一定長得好看啦,來,我們先為王綏時干杯。”說著,他舉起了裝著可樂的杯子,王綏時和王志勇也舉起裝著可樂的杯子再一起碰杯。
在碰完杯后,志強和志勇一起摟著王綏時的胳膊,“祝我們的歲歲早日跟另外一個歲歲告白成功!”
王綏時被他們開玩笑感到無奈地低著頭,又尷尬地笑了笑,“承蒙你們貴言啦。”頓了頓,他也舉起了杯子,“那祝我們早點長大,成為真正的龍舟劃手!”
志強和志勇都“嘖”了一聲。
“對了,龍舟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的歲歲會回來看嗎,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她好像很喜歡看扒龍舟的。”
“我媽跟我說這次龍舟賽,他們家應該也會回來看,麥田村,也就是她爸爸的村,的龍舟隊也進入了決賽,往年她爸爸都會回來看的,所以徐悅她可能會回來吧。”
“欸,這是一個好機會啊,等她回來,你就約她出來玩啊。”
王綏時嘆了一口氣,“扒龍舟這段時間都很忙,我哪有時間約她,而且之前那幾次扒龍舟,我都沒有空約她出去玩。”
“欸,到時候等龍舟賽結(jié)束了,你把剩下的工夫交給我和志強就行了,保證幫你完美地完成,你就安心地去約會就好啦。”
王志強也拍了拍胸口,“保證完成任務。”
他們都哈哈地笑了起來,5月鄰近夏天的風已經(jīng)滾著熱浪圍繞在他們談天說地時的大排檔的上空,昆蟲的不嫌累的叫聲鼓動著平靜的夜,讓少年懵懂的心情變得躁動。
電視里正重播著昨晚周六播放的綜藝節(jié)目,那是徐悅從同學那里聽來的,說是好搞笑的節(jié)目,然后她就跟著追這個節(jié)目,剛開始看的時候,徐悅就愛上了這個節(jié)目,然后每周六都會看,雖然節(jié)目的效果是挺不錯的,節(jié)目的主持人都經(jīng)常有搞笑的點子逗得觀眾們哈哈大笑,但是久而久之,徐悅就感覺有點無聊了,漸漸失去追著看的興趣,只是偶然看一下。
雖然昨晚的時候,徐悅看了一下覺得不錯,不過沒看完,就今天再看一下,但是只是看了一段到電視開始賣廣告時,她就把電視給關(guān)了,百無聊賴地躺在深棕色的沙發(fā)椅上,突然有點好奇她爸爸媽媽在雙橋里做些什么,嘀咕道,“昨天龍舟賽結(jié)束了,他們今天應該啟程回廣州了吧?”
猶豫了許久,徐悅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她媽媽的電話,李美玲剛開始沒接電話,徐悅想她可能在忙就沒繼續(xù)打電話,可是當她掛了電話后,李美玲就將電話打了回來,“歲歲,你找我有事嗎?”
“我...我只是想問問你們現(xiàn)在在干嘛,什么時候回廣州?”
“我們今晚要跟你的蘭阿姨和王振叔叔吃飯,可能很晚才回來哦。”
“哦,這樣啊。”
徐悅的語氣似乎有點冷漠,李美玲假裝有點生氣地道,“你就不關(guān)心王振叔叔他們今年扒龍舟拿了第幾名嗎?以前你都很關(guān)心這個事的啊。”
“額,對,那王振叔叔他們的龍舟隊拿了第幾名?”
李美玲一字一頓地說道,“第二名。”
又是沒有懸念的第二名,似乎變成了正常不過的事,徐悅也不再為王振叔叔感到可惜了,低聲道,“第二名也很好啊。”
“不過,”李美玲故作玄虛地停頓了一下,“這次王振叔叔沒有參加這次扒龍舟的比賽哦。”
“哈?”徐悅不禁感到很驚訝,“為什么?”
李美玲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環(huán)顧了四周確定沒人聽到她的說話,再將聲音變小了,慢慢地道,“你的王振叔叔在比賽前突然手感到很痛,就立刻去看了一聲,醫(yī)生說他是手肌腱損傷,后來手都腫得拿不起東西了。蘭阿姨跟我說他是舊病復發(fā),王振以前就有過這個病了。可是比賽就要開始了,王振叔叔呢,他很堅強,無論怎樣都要下去扒龍舟,可是等他下到船后連劃槳都拿不起來,能怎么劃,不能劃呀對不對?”
“嗯。所以呢...”徐悅吞了吞口水,聽著她媽媽的敘述不禁感到擔心,王振叔叔從小就對她挺好的,她將王振甚至視作親叔叔那樣,聽到他的手受傷了,也感到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