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歌的心情瞬間跌落進了谷底。
她看了眼葉三江脖子上的圍巾，一針一線做工細膩，上面的每一條花紋都是自己半個月也學不來的熟練。
可是她又很委屈，一個月的期待付諸東流。
熬了幾個夜晚，看著自己越織越丑的圍巾，想過很多次要不算了吧，花錢買也行，但又靠幻想著葉三江收到禮物的驚喜笑容撐下來了。
也許是第一次織，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很多，吳倩倩都被她問得不耐煩了，姜晚歌后面只能一邊上網查一邊自己慢慢摸索，總算織出了一個還算像模像樣的圍巾。
但幻象中的驚喜劇情并沒有出現。
葉三江突然不溫柔了。
不過沒什么好說的，他覺得丑也很正常，畢竟那條圍巾用正常審美觀看待都會覺得丑。
姜晚歌也只是覺得這是自己手工做的，在成就感和期待感的累積下，鼓起勇氣送了出去。
現在終于被打回了現實。
“回家吧。”
她輕聲說著。
姜晚歌掙開了葉三江的手，獨自在前面走著。
葉三江看著她的背影，快速跟了上去。
“你生氣了？”
“沒，你喜不喜歡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那條圍巾你想扔就扔，想留就留，我沒什么意見的。”
姜晚歌在臉上露出笑容。
她說完偏過腦袋，眼睛酸酸的。
葉三江走在她旁邊仔細地觀察著表情，這張臉蛋看了這么多年，開心，生氣，難過，都在上面顯露得明明白白。
很顯然是生氣了，氣自己收下那個女生的禮物。
但以前姜晚歌生氣都會直接爆發，今天卻意外得有些委屈。
可能是覺得自己身為正牌女朋友，卻還沒一個陌生女孩下的心思多？
百分之八十是因為這個難過，葉三江猜測。
他摟上姜晚歌的肩膀，安慰著:“圍巾這種東西，其實織起來應該不難，你稍微花上一丟丟心思就肯定能學會。”
姜晚歌聽后心如刀絞。
明明花了很多心思，他卻認為我在胡來嗎？
她紅著眼眶看了葉三江一眼。
“別動手動腳的。”
掙脫開葉三江的手，姜晚歌埋頭走進地鐵站。
眼睛很酸，很想哭出來，可是葉三江在這里。
不能在他面前哭，以前不行，現在更不行。
葉三江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間有些懵。
他知道姜晚歌有時特別一根筋，但也不該在自己的安慰下是這種反應。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站著，姜晚歌盯著地鐵軌道的屏蔽門發呆，上面映出一個垂頭喪氣的影子。
她這時扭頭看向葉三江:“我想喝飲料，你去幫我買一瓶吧。”
葉三江立即點頭:“要喝什么？”
“隨便。”
葉三江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
他買了兩瓶茶π，其中一瓶是水蜜桃味的，姜晚歌喜歡的口味。
拿著飲料回去，葉三江漸漸放慢腳步。
姜晚歌不見了，一輛地鐵剛剛離開，轟隆隆的聲音徘徊在葉三江空曠的心房里。
他低下頭，皺眉思考著。
哪一步做錯了……
葉三江拿出手機，找到和姜晚歌的聊天界面。
『變態男友』:到家給我發消息。
地鐵里。
姜晚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紅紅的眼眶早就溢出了眼淚。
她拿出紙巾擦著，可是越擦眼淚越多。
自己為什么這么沒用。
明明很想做好一個女朋友應該做的事情，但卻總是不盡如人意。
姜晚歌坐在地鐵的角落，在十一月初，哭得像個無所適從的孩子。
……
葉三江到家后一邊換上鞋子一邊拿出手機。
『變態男友』:到家沒？
另一頭沒有回應。
葉三江皺著眉頭繼續發消息。
『變態男友』:不回消息我打電話了。
『傲嬌女友』:到了。
他松了口氣，身體重重地陷進沙發里。
“姐，你們女人的心思為什么這么復雜啊！”
葉三江仰著腦袋，疲憊極了。
就不該收下那個女生的圍巾。
“我怎么復雜了，我心思那么單純，一天到晚就想著掙錢，掙錢，掙錢，要么就是給你找老婆，要么就是把你嫁出去……”
葉二溪在廚房里喊著，聲音混合著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葉三江聞言翻了個白眼。
“停停停！當我沒問。”
“閑的沒事干幫我擇菜！”
“有事！”
“那就滾遠點別煩我！”
葉三江走進自己房間，身體摔在床上。
今天姜晚歌氣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她吃醋的表現就是這樣？
『變態男友』:你明天幾點的決賽？
等了四五分鐘才收到消息。
『傲嬌女友』:下午三點。
『變態男友』:你幾點去學校，到時候一起？
『傲嬌女友』:你別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葉三江從床上坐起。
『變態男友』:別說氣話了行嗎？之前不是說好我決賽要去看你比賽的嗎？答應了就肯定會去的。
『傲嬌女友』:讓你別去就別去，去了影響我，我現在只想在比賽里拿第一名，還有別給我發消息了，要睡覺了。
姜晚歌看著手機屏幕，眼眶依舊紅紅的，兩根手指懸在鍵盤上，顫個不停。
她又發消息。
『傲嬌女友』:你別多想，我就是有點累，你也早點休息吧，別熬夜。
『變態男友』:其實今天牽手的時間沒夠。
『傲嬌女友』:就一天而已，少一天也沒事。
葉三江閉上雙眼，嘆了口氣。
姜晚歌放下手機，臉頰埋在被子里，又開始哭了起來。
……
11月5日，星期天。
下午兩點。
葉三江昨天熬了夜，一覺睡到了現在，最后還是被葉二溪一巴掌拍醒的。
葉二溪拉開房間里的窗簾，刺眼的光線照得葉三江露出痛苦面具。
“你今天不太正常啊，情商這么高的人也會有煩惱嗎？”
葉二溪笑道。
“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葉三江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
“餓不餓？”
“沒胃口。”
葉二溪翻了個白眼離開房間。
葉三江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估計姜晚歌這個時候已經去學校了。
他穿著大褲衩坐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
『師父』:你現在在學校吧？
『張古應』:在的，怎么了師父？
葉三江面色滄桑。
『師父』:去活動室，幫我把禮物還回去吧，你不是知道那兩個女生哪個班嗎？
『張古應』:好的，那下面的禮物盒呢，那個要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