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紅衣女子,手持精美玄扇,臉戴狐貍面具,抱手站著,而她的對面正跪坐著一名男子,鮮血染紅了該男子的白袍。
“你是誰?為何要置我于死地。”該男子正是出現在許家慘案的現場,賀袁也查過他,但并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當初有人找到他,讓他配合,并許諾他殺手榜前五的位置,于是他心動了,干起這慘無人道的買賣,五年過去了,他享的福夠多了,該償命了。
玄扇如蝶吻頸,頭顱滾落時脖頸金紋大盛。女子俯身挑開他染血前襟,半枚平安扣正泛著幽光——與賀錦隨身攜帶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被割開的喉嚨里突然鉆出赤紅藤蔓——這是異真大陸‘血傀宗’控制傀儡的噬心蠱。
次日,殺手榜第五的江中全被殺的事情,已經在暗地里傳開了,沒人知道是誰,只有那人留下的狐貍圖形,于是人們親切的稱她為狐貍,殺手榜第五江中全的名字也已經換成了狐貍,這才是狐貍真正的目的。
“唉,你說賀家小公子才回來沒幾日就出了這檔子事,這會不會太巧了點。”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了,狐貍兩年前就出來了,那時候小公子還在涼焰山呢。”
“對嚯,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眾人紛紛議論著,在猜測狐貍到底是何方神圣,輿論方向從賀漓轉到了別人。
賀袁聽著賀一收集來的消息,“干得不錯,想要什么丹藥去藥房拿便是,下去吧。”
“謝謝主子。”隨后便退下了。賀袁讓人控制著輿論方向,撇清賀漓的嫌疑,為以后行事減少了不少的麻煩。
---澈白茶館---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狐貍此刻正在頂樓的包間里悠哉閑哉的喝著茶,吃著小點心。
“小姐。”一個身材魁梧,劍眉星目的男子端著一盤桃花酥走到賀漓面前,此人名為曾禮清,與他的外表極其不符。三年前,賀漓在血虎口中救下一人,此人便是曾禮清,來自關隴地區,至此效命于賀漓。
“嗯,心月那邊的事,處理得怎么樣了?”申心月與曾禮清舊識,有恩于曾禮清。后來一次巧合中,賀漓幫她解決了個麻煩,她見曾禮清也在,又加上欠兩人的恩情,于是也便一起加入賀漓的隊伍了,反正她一直都是四處漂泊,現在也算是有個歸處了。
“都解決了,是二皇子那邊的人。”
“宇文復?他怎么參與進來了,我以為他對這種小事會不屑一顧呢。”賀漓拿起一塊粉粉嫩嫩的桃花酥往嘴里送,咬破后冷笑:“二皇子連西域幻心散都搞到了。”
“我看著倒不像二皇子的行事風格,應該是他底下的人擅自做主干的。”宇文復一個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與世無爭的皇子,背地里已經掌握了朝廷三分之一的勢力了。醉夢樓是京城第一客棧,外人只知道其背后勢力極其強大,但始終不知道背后是何許人也。
“確實,宇文復沒那么蠢。那邊失了場子,肯定會從別的地方找回來,準備一下,該我們反擊了。”
“是。”
---醉夢樓---
“誰的主意?”宇文復睥睨看著面前跪著的一排人。
“主子,我....”一名年輕女子開口說話,還未講完就被打斷了。
“自己下去領罰,其他人都退下。”站在宇文復身邊的女子,一直未有任何動作,待他人都退下后,一個翻身坐到他腿上,“殿下消消氣。”
“一群蠢貨。”宇文復一邊罵道一邊手卻不老實的在該女子身上游走。
“說到底,他們也是為殿下著想,想壓一壓那什么清風樓的勢頭。”清風樓最近的勢頭確實很猛,但醉夢樓身為第一客棧,還不至于被比下去,可這么一鬧,眾人都會聯想到他們,如此下來,口碑就會下滑,這對醉夢樓來說極其不利,甚至會被清風樓超過。
“呵,壓一壓?壓到自己頭上來了,廢物,肯定被清風樓那幫人看笑話。”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懷中的女子愣是一聲不吭。
宇文復離開后,方冉撕下耳后偽裝,露出與賀漓相同的朱砂痣。“廢物,美人在懷都沒反應,該不會真不行吧。”她一年前被宇文復救了之后,便一直跟隨他,但宇文復始終未碰她,她都要開始懷疑自己了。
方冉易容后的美不同于其他女子,是極具有攻擊力的長相,在人海中更是耀眼的存在,只需一眼,便足以讓一個正常男子產生欲望,讓女子自卑。以宇文復的秉性,方冉才跟了他一年,他可沒那么快完全信任她。
方冉撫著頸間紅痕,銅鏡中倒映的耳后朱砂痣突然開始滲血。她蘸血在妝臺畫出詭譎符咒,鏡面頓時浮現賀漓飲茶的畫面。
“主上,宇文復已接觸血傀宗使者。”她對著鏡中人說罷,符咒突然反噬,左眼瞬間結滿冰霜——這是背叛血梅宗的代價。
宇文復在書房焚燒密信,灰燼中升起血傀宗圖騰。
對心腹冷笑道:“既然賀家小公子想玩,便讓異真大陸的‘客人’陪他玩。”
...............
“哥哥。”賀漓給賀袁倒了一杯茶,賀袁淺嘗了一口,道:“回來也有一段日子了,哥哥帶你認認人。”賀袁領著賀漓便出去了。
竹林深處,蒼竹閣,幾個錦衣玉帶,溫文儒雅的公子哥,正在品茗、對弈。
“來啦,賀袁。”身著金鑲邊公子袍,氣質不凡的男子,對著賀袁說道
“諸位,舍弟賀漓。”賀袁對著眾人拱手道,正想對賀漓介紹眾人身份時,卻被一人打斷了,“不急,弟弟會下棋吧,來上一盤?”一名穿著麒麟瑞獸真君袍的男子坐在弈楸面前,指著弈楸,對著賀漓說道。
“略懂一點。”賀漓點了點頭,男子對面的人便起身讓座了。
當賀漓執黑子落下第九十九手時,棋盤突然騰起虛影。麒麟袍男子驚見自己化作白子被困在許家廢墟,四周黑子皆成蒙面殺手‘這是...問心境領域?’他指尖劍氣暴漲卻斬不斷幻象。
賀漓輕笑推枰認輸:“承讓。”唯有她知曉,方才動用的是前世瀕死時頓悟的《殘局禁術》。
“哈哈哈,好好好,你這弟弟真不賴,不愧是你們賀家人。”宇文裕對著賀袁說道,隨后又對著賀漓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弟弟了,以后有事直接找我本是。”
“太子兄長。”賀漓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宇文裕行禮。這一聲出來,眾人又小小的驚了一把,他們可從未向賀漓介紹過宇文裕的身份,沒想到這小子自己猜出來了。
果然,賀家沒一個簡單,反觀賀袁,一臉平靜,像是早預到一般。
眾人散去后,賀漓留下的黑子突然融化,滲出汁液。宇文裕的侍從收拾棋盤時,手指觸及汁液瞬間化作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