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的戒指,能讓她擁有操縱風的能力。
這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事吧。
但以風為媒介實現飛行,這種操作是十分精細的,太費精力,只是自己一人,金絲雀都很勉強。
再加上珀伽的話,那就更難實現了。
所以,這才取巧用了噴射點的手法。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十分高深精細的操作。畢竟,諸如風力大小、具體方向、噴射點體積,這些都是需要分心控制的。
尤其是數量上升起來的話,成百上千個噴射點匯聚一堂,那更是絕對強勢的一種手段。
金絲雀手上的戒指,名「阿涅彌伊之戒」。
雖然并沒寄宿著神話傳承,但也是貨真價實的神造武裝,擁有操縱四風的恩賜。
受限此時的體量,金絲雀其實并未真正得到認可,這枚戒指她使用起來很勉強,手段粗糙。
平時,她基本只是借助戒指,攝風而來。像現在這種操作,的確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金絲雀默默綁好繩子,在自己纖細腰肢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確定被固定好。
然后,她抬起頭,伸手拽住繩子,用力一扯。
珀伽知意,打算把金絲雀拉上來,手上逐漸用力,以一個穩定漸變的速度,收攏繩子。
金絲雀催動戒指,制造出勁風,減輕負擔。
“前輩,你有沒有聽別人說過,你有時候的想法挺復古的,一點創意都沒有。”
女孩一邊把手搭給珀伽,一邊翻起白眼,出聲抱怨道:“你讓我感覺自己像很多世紀前的間諜。”
確切的說,像是特工行動。
“如果感到不滿意,那你就自己想辦法上來。”珀伽一點臉面不給地說話道。
手上小股小股的光粒子出現,被珀伽壓縮到一個極致,黏附貼合在他的指尖。
珀伽活動了一下手腕,以指代刃,開始在這處窗子上劃拉起來。
他邊動手邊繼續與金絲雀對話:“爭分奪秒一點,趕快抓緊時間吧。”
珀伽聲音有些沉重,“畢竟我們并不清楚喚兒那邊的情況,盡管目前來看,并沒證據,可沒人能保證沒有無辜的人慘死在她的手下。”
“每浪費掉一分鐘,說不定就會有一條鮮活的生命,悄然遠離這個世界。”
金絲雀不再頂嘴,她在外沿站穩身子,欲言又止,但隨后,珀伽便在窗子口上開出了一條通道。
見他走進了屋內,金絲雀將話匣閉合,趕緊跟了上去,只是兩人不知道的是……
在他們兩個都走進去的一剎那,外面卻是有著一道淡淡的漣漪泛濫,在此一閃而逝。
珀伽和金絲雀眼前,光怪陸離起來。
仿佛有著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膨脹,炸開,恍若是宇宙大爆炸一般,視覺在此刻失去了意義,各式各樣的變化在腦海中盤旋。
最終變化停留在了一個固定格局上,腳下是廣闊無垠的蒼白素色大平原,視線所及只有地平線,根本望不到底,就像沒有盡頭一般。
整個世界好似就只有這一種顏色,空洞無物,但卻又極易染上其他色彩。
珀伽和金絲雀莫名落座了下來,兩人身前是張潔白如玉的桌子,彼端坐落著一人,正面微笑,與清醒恢復意識的兩人一瞬間對視在了一起。
“上午好,兩位。”這人臉上掛著笑容,純粹無比,張開雙手,以著自豪無比的氣勢開口。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這是一個身著潔白無瑕晚禮服的男人,和周遭環境同色,黑發黑瞳,給人感覺很是高調。
金絲雀瞇起眼睛,珀伽不語。
“有意思,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局內人嗎?”
她和珀伽調查出來的內容,可沒有這家伙的存在,對方體型正常,顯然并非巨人。
但能出現在瓦爾納這個關鍵的地方,這無疑說明,他和事件絕對存在一定的關聯。
“說說你的來意吧。”珀伽冷靜出聲。
他和金絲雀都按耐住了情緒,打算見識一下對方的想法,再做決斷。
“兩位請不要緊張,在下并沒有惡意。”這人微笑著,從容不迫地開口,“請相信我,并給我一些時間,我相信不管你們現在心里如何,在接下來的交談當中,我們絕對可以建立起友好關系的。”
說話間,他不曾避開兩人視線,目光盡顯真誠,這自信滿滿自若無比的態度,真的很有說服力。
“鄙人姓唐,二位叫我唐先生即可。”
“我想,現在的你們最想知道的,應該是這瓦爾納到底發生什么了吧?”
“你想要什么。”珀伽意識到了關鍵。
他并沒問「你知道什么」,而是直接說出了「你想要什么」,這是聰明人才有的對話。
唐先生也是點頭,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簡單。
他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嘴角一勾,笑容也逐漸犀利起來,“說實話,我什么都想要。”
“商人重利,逐利,蓄以謀求,人靈魂當中的本性,便是貪婪,沒有貪婪社會就不會進步,就不會誕生原動力,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但身為商人,我也知道自己該拿什么,能要什么,所以我會開一個合理價格的。”
這句話一是點明了立場,二是說出了身份。
當商人,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從來不是中間商,而是盡可能地拿到籌碼,掌握情報這一支關鍵線索,并做到所有勢力通吃。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度。
但他唐三彩,手上不僅有籌碼,同時還清楚所有的關鍵,既是中間商也是通吃所有人的大贏家。
這就是不可明示的一方面了。
珀伽和金絲雀簡單對視了一眼,他們身上帶著的確實不多,能夠用來置換交易的,更少。
“有些麻煩了。”
“要直接動手嗎?”金絲雀眼神示意。
珀伽眼珠子左右一擺,表示暫且不用。
箱庭世界當中,有些恩賜游戲是需要大型游戲盤面才能開啟的。珀伽確信,他和金絲雀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里面,雖然說不上受制于人,但天然方面地,他們的確是輸了一籌。
兩人交流很短暫,唐三彩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沒有出聲打斷的意思,反而在眼底深處,藏著一分說不清楚的……饒有趣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