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沒什么好證實的，世間哪有這么多巧合，姐姐剛夢到鬼，麗春樓里的人剛好陽氣有缺，這不是夢中鬼做的，那還能是誰做的。”

穆蕓靈強忍著笑，發表自己的觀點，在她看來這兩人嚴謹過頭了。

她擼著的白狐的頭，覺得手感不好，憐惜道：“怎么傷成這樣了？”

白狐將帽子扣在頭上，在穆蕓靈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假寐。

陳緣沒有反駁，他也是這般想的。之所以讓穆丹書入夢，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對穆丹書的好奇，一只有浩然正氣的鬼，這種事他從未聽過。

穆蕓靈見沒人說話，以為大家并不認同她的觀點，心說老人家果然穩健，口中卻說：“既然陳公子看得出那些人陽氣有缺，何不請他們來當面問問。”

陳緣并不認識麗春樓里的人，即便知道誰的陽氣有缺也無法指名道姓的準確的說出來，唯一記得稱呼的便只有穆蕓靈和三娘兩人，恰好三娘剛好在陽氣有缺的行列，因此倒不用帶著穆蕓靈到外面指認人了。

“喲，陳公子你又到穆姑娘屋里來了。”紅玉將三娘請進穆蕓靈的房間，三娘看到陳緣后臉上的笑格外的燦爛。

“可得跟你說好了，我們穆姑娘可是清白人家，你可不能欺負她。”

“除非給錢。”

“三娘我找你是說正事的。”穆蕓靈拉過三娘，不讓她胡說。雖說青樓女子不在乎這些，不怕別人口上占便宜，但她是清倌人，是有身份的，這樣是會掉價的。

三娘自然知道這些，不過她不在乎，這位陳公子是可大戶，將穆蕓靈賣給他，可以多賺好幾千兩。

“三娘我說的可不是正事嗎？”

“三娘找你的人是我。”陳緣開口說道。

“陳公子準備好贖金了。”三娘眼里閃著光，她可是看著陳緣出門的。

“三千兩近兩百斤重，三娘可看到我帶重物了。”

“陳公子說笑了，除了銀子不是還有銀票嗎？雖然三娘更喜歡銀子，但換作銀票還是很喜歡的。”

穆蕓靈和穆丹書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她現在這么值錢了。難怪白狐說白銀太重了，陳緣不愿再跑狐貍洞一趟。

一斤十六兩，三千兩約兩百斤，這重量趕得上三個她的體重了。

陳緣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嘮嗑兩句直接進入正題。

“三娘昨晚是不是夢到鬼了？”

三娘蘭花指捻著手絹一揚，準備否認。

突然福至心靈，她隱隱想起了昨晚的夢，自己好像遇到鬼壓床了。

與一般的鬼壓床不同，她夢里還真有只鬼。

之所以知道那人是鬼，是因為她記得那張臉，雖然被水泡著有些變形，但她確實認識，那人臉上的刀疤是她一刀一刀砍上去的。

一般人做了噩夢，夢醒多半都記得，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忘記。

三娘夢醒了，她就忘了。

因為在看清那張臉后，那夢就不是噩夢了。

夢里她又將那負心薄漢的書生殺了一次，那感覺實在痛快。

此時聽到陳緣提問，她突然不覺得痛快了，她意識到這夢可能有問題，不然這人怎么會這么問。看他表情嚴肅，不像快玩笑的樣子，難道昨晚那不是夢，可若不是夢，夢里打爛的桌椅，為何沒有絲毫損壞的痕跡。

“你想說什么？”

夢里荒誕離奇，即便那書生是鬼她也不怕；現實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鬼這種東西最是嚇人。

“看來你果真夢到了。”雖然三娘沒有直接承認，但陳緣不是瞎子，他能看到三娘眼中的驚恐。

“那鬼有傷你嗎？”陳緣想了一下，“打你或者在夢里追殺你，亦或者在夢里有和你親熱。”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夢到鬼了，起床后我沒和任何人提起這事。”三娘后退一步，靠近身后的打手，警惕的看向陳緣，“是你動的手腳？”

三娘很緊張，能聽到咚咚的心跳聲。

聲音來自后方，不是自己的。

轉頭看向身后四個打手，四人皆是滿頭大汗，臉上難掩恐懼之色。

“都夢到了嗎？”

失去最后依仗的三娘沒了之前的強勢，對陳緣的話深信不疑，“對，陳公子是好人，不會害我的。”

白狐吱吱叫了兩聲，沒有發出人言，怕嚇壞三娘。

陳緣不會獸語自然聽不懂。

穆蕓靈好像聽懂了，她做翻譯，“你嚇到三娘了。”

白狐吱吱又叫了兩聲。

穆蕓靈親昵的將白狐抱在懷里，“還是我們有默契。”

白狐無語望天，它想說這女人在說謊，她壓根不信陳緣是好人。

三娘這才注意到沒毛的白狐，這丑丑的東西看著好恐怖，她感覺這間屋子有著說不出來的怪異。是的，她怎么就把這間屋子忽視了，這屋子溫度明顯要低于其它屋子，她早該想到這間屋子有古怪。

得請道士來做法驅邪。

心里百轉千回，面上依舊維持諂媚的笑。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讓這些人懷疑，成功脫困，然后請道士做法和請官府捉人。

三娘離開了，離開時拉著陳緣的手千恩萬謝，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便贖穆蕓靈分文不取，也要讓陳緣將麗春樓的鬼找出來。

“本以為要拿下殺人狂魔的人頭才能給穆姑娘贖身，沒想到現在只需驅驅鬼就好了。”陳緣開心的笑道。他覺得自從自己換書生裝扮后，運氣好了很多，要換以前多半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幾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

別人對他有敵意，很多時候他能感受得到。

當然也有感受不到的時候，例如剛剛的三娘。

長袖善舞的女人的演技不可小覷。

“可惜殺人狂魔就是這些鬼，所以你該做的還是要做。”

說話的是穆丹書，此時她正坐在桌前翻看陳緣帶回來的檔案。

“三個月時間，四個省，九起滅門血案。”

“若是人所為，一般是流竄作案。走到哪里殺到哪里。而這九起案子，殺人時間和地點結合起來看就相當詭異了，最先發生血案是在開原，接著三天后臨川，在接著四天后到長平連犯兩起。接下來理論應該流竄到金陵才對，結果一天后開原又發生了三起血案，再然后是長平，金陵。

“且不說一天時間快馬加鞭也難從長平趕往開原，兇手反復在開原、長平出現也有很大的問題。”

“若殺人狂魔是鬼陰鬼，或許陰間有連通四省之路，到哪個省距離都差不多，如此反復換大地點作案便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