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幾萬兩可不是小數字，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胡豪皺眉道。
“當然。”陸羿點頭道，“我現在不只是西斧幫的少幫主，還是大風堂堂主，手下幾十上百號人，玩笑自然不能隨便開。”
“胡老板大可以放心地入股，我保證只賺不虧。”
陸羿笑著指了指西斧幫的方向，“就算是虧了，跑得了我陸羿，也跑不了西斧幫啊。胡老板完全可以去找我義父要錢。”
胡老板咧了咧嘴。
得了吧，你以為是小孩子打架找家長啊。
就算是虧了，我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要是真去了西斧幫要錢，還不得被魏幫主一斧子劈死啊。
不過看陸羿信誓旦旦的模樣，再聯想到他之前雖然紈绔卻從不失信的做派，胡豪多少有點兒心動了。
“陸少真的有特殊的辦法賺錢？”胡豪好奇地問道，“能否告知一二，也讓我心里有個底。”
陸羿擺擺手，堅決拒絕道：“這是機密，抱歉不能提前告訴胡老板了。”
聽了陸羿的話，胡豪再度皺起了眉。
這種宣揚能掙大錢，偏偏又說不出之所以然的，九成是騙子，剩下的那一成是瘋子。
胡豪心中的懷疑又漸漸抬頭。
“胡老板，我聽說你的廣發號以前是平安城第一大賭館，有這事么？”
就在這時，陸羿忽然問了一個和生意完全不沾邊的問題。
胡豪一愣，接著胸膛暗挺，自豪道：“那是當然，想當初我的廣發號不止在平安城，整個云安府都排得上號呢。”
“那么現在呢？”陸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胡豪瞬間喪氣，咬著牙道：“現在？現在怎么了？！我廣發號現在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賭坊！”
陸羿伸出兩個手指頭，“胡老板搞錯了吧，不是數一，是數二。”
“現在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平安城最大的賭坊是天寶樓，不是廣發號。”
聽了陸羿的話，胡豪氣得手微微開始哆嗦起來。
“天寶樓算什么，只是走了狗屎運，總有一天我......”胡豪頓時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胡老板，天寶樓的崛起靠運氣也不全靠運氣，它是把握住了機會，而機會是不等人的。”
陸羿盯著對面的胡豪，沉聲道：“想當初天寶樓正是抓住了崔城主這個靠山，大肆擴張，成功上位，把廣發號擠下了第一賭坊的寶座。”
“現如今，我這里也有個大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是要入股我的波瀾街拼一拼呢，還是安安心心地當你的老二呢？”
陸羿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胡豪。
胡豪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許久之后猛地咬牙一拍桌子，道：“媽的，富貴險中求，這次我就信了陸少！”
“你想要多少錢？”
陸羿不言不語，只是笑著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
“八...八......”胡豪見到陸羿的手勢，一下子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哎(′▽`〃)”，陸羿點頭，露出一副“這怎么好意思”的表情。
胡豪撓撓頭，忽然覺得有點兒吃虧。
“陸少，八萬兩太多了吧。”胡豪仔細想了想，排除了八百八千和八十萬，剩下最后可能的便是這個八萬兩。
“多乎哉，不多也。”陸羿晃了晃手指頭，“摳摳索索怎么可能成大事呢。”
胡豪咧嘴苦笑道：“話是如此，但是八萬著實不少。陸少你是打算在波瀾街建多少賭坊啊？”
陸羿擺擺手，“胡老板，不只是你，御鶯坊的媚姐我也談好了，也是八萬。”
胡豪表情又是一怔，“還有花坊？”
“陸少可真是大手筆。”胡豪呵呵笑著亮出大拇指，“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八萬就八萬。”
“既然如此，那就擬文書吧。”陸羿說道。
胡豪擺擺手，“我知道陸少的為人，向來言而有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陸少自己擬定我過過目就好。”
陸羿微微瞇起眼睛，看向胡豪，笑道：“胡老板人如其名，當真豪氣，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胡豪附和笑道：“還是陸少少年英豪，我胡某人佩服。”
“不過陸少，這八萬兩，我能占多少股？”胡豪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陸羿伸出了一只手，留著大拇指和小手指，擺出了一個六的手勢，而后緩緩蜷起了小指，留下大拇指對著胡豪晃了晃。
“才六分之一？！”胡豪皺眉，“這也太少了吧。”
陸羿搖搖頭，“不少了。”
“胡老板，我來給你算算。這六份股中，你占一份，御鶯坊媚姐占一份，我大風堂占一份，西斧幫總堂占一份，程都尉占一份，崔城主占一份，你想向誰多要股份呢？崔城主？還是我義父？”
胡豪一愣，尷尬地聳聳肩，“算了，這么看還真是不少了。”
接下來商議好具體的細節，陸羿也不多客套，當即起身告辭。
胡豪在二樓望著陸羿的車隊消失在街角，眉眼之中光芒閃動。
“完全不像是之前的紈绔二代，這陸羿真是變了個人。”
“乳虎嘯谷，后生可畏啊！”
..........
平安城中有一處地方叫做“桂臺”，此桂臺非彼柜臺，只因為桂臺地勢頗高，種滿了桂花樹，便因此得名。
桂臺之中，桂花掩映下的是一座座豪華的宅邸，集中了平安城大半的商賈富戶。
其中，有一座異常奢華的宅子。
紅漆大門的兩側，立著白石雕成的靈獸；宅邸的飛檐橫梁上畫滿了靈龜、蝙蝠等吉祥圖騰；一進正門，有一條人工開挖的狹小溪流緩緩淌過，溪水的來源是一個二十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水缸，每天要人工添五次水才能讓溪水長流不息；過了河進入前院，擺著一個祭壇，上面放慢了新鮮的果品和牛羊美食......
而這一切建筑陳設，都是高價雇傭卜師精心設計過的，據說能夠抵擋災邪厄運，迎來財官兩旺。
現如今，這個宅邸的主人——平安城都尉程嵩，正端坐在正廳的檀木椅子上。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兩份契約文書，文書最后落款的兩個字異常顯眼。
陸羿。
“這人啊是真不經念叨，張風剛說陸羿要對醉月樓下手，今天陸羿便送來了這兩份文書。”
程嵩把文書遞給了一旁的一個中年文士，“老王，你幫我瞅瞅。”
中年文士仔細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表情鄭重，“給您和崔城主一人一份干股，又送來了五千兩銀子，這陸羿手筆不小啊！”
“你覺得在波瀾街開店能有他說的那么掙錢么？”程嵩喝了口冒著香氣的熱茶，問道。
中年文士沉吟片刻，搖搖頭，“很難。”
“波瀾街整體環境很差，完全比不上平安城其他地域，所以我覺得陸羿的計劃太過樂觀，實行起來怕會有很多困難。”
“但是，他畢竟盤下了大部分的店鋪，又拉來了廣發號和御鶯坊這兩個大金主，所以到底能不能成事誰也說不準。”
“不過就算再少，怕是也比醉月樓的例錢多得多吧。”
程嵩冷笑道：“昨天張風哭訴陸羿廢了他的小舅子，還要拆醉月樓，想請我主持公道，我剛剛答應他，沒想到今天陸羿就整了這么一出。”
程嵩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看好戲的神色，“這下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