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煋眉梢微揚,目光落在茍洺身上,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茍洺摸不準(zhǔn)對方到底受不受季煙云控制,想要找尋時機(jī)試探一番,下一刻,墨煋的傳音忽然在耳中響起。
“季煙云控制了幻境,卻也沒有全盤控制,全盤控制之時他會融入進(jìn)幻境中,彼時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
“讓他對這個幻境生出恐懼之感,才能喪失對幻境的控制,生出想要逃離的欲望。”
墨煋的傳音話音剛落,季煙云便含情脈脈地盯住茍洺,溫聲道。
“浮世,是時候拜堂了。”
收到了指示的婢女立刻朗聲道。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茍洺猛地一閉眼,突然出聲。
“不可!”
為情所困,那便從情入手。
茍洺睜開眼,對上季煙云驚詫的目光,一字一頓。
“我心有所屬,不能與你成親。”
季煙云臉色白了一下,身軀微微晃動,后退一步,似是遭受了極大的打擊。
幻境還沒有動靜,回想起季煙云跟墨煋的矛盾,茍洺眼睛微瞇,忽然伸手一指墨煋,痛聲道。
“我心悅我的徒弟,墨煋!”
“若是要成親,”茍洺睜著眼睛說瞎話,聲情并茂,企圖在惡心自己的同時也惡心到墨煋,“我此生也只會同他一人成親!”
“你……”季煙云唇色泛白,聲線都有些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海枯石爛,天崩地裂,”為了增加可信性,茍洺閉上眼擲地有聲,“此誓若違,便叫我身消道損!”
話音剛落,頭頂便打下一道驚雷,茍洺一顫,下意識望向墨煋,深刻懷疑這雷是墨煋招來想讓自己下不來臺的。
沒想到卻對上了墨煋滿臉復(fù)雜的神情。
茍洺下意識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他環(huán)顧四周,從那一張張短時間記憶的賓客臉上望見各色震驚與感動交織的復(fù)雜神情。
他收回視線望向季煙云,只見對方臉上透露出一股了無生氣的灰敗,仿佛生的希望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斬斷。
好像,似乎,大概,也許,有哪里不對。
[統(tǒng)子,統(tǒng)子!]
知道他想問什么,系統(tǒng)這次沉默的時間有些久。
【修真界沒有會立誓的渣男,】它盡可能地委婉暗示道,【立誓后還渣的都被劈死了。】
茍洺腦袋一暈,差點沒表演個原地升天。
[可這不是幻境嗎!!!]
【人在做天在看,】系統(tǒng)憐憫道,【幻境不是法外之地。】
茍洺比季煙云先一步感受到了何謂恐懼。
“可你們是師徒!你們怎么能生出這等!不倫之戀!!”
“那又如何?”墨煋出現(xiàn)在茍洺身邊,上前一步隔開了季煙云與茍洺的距離。
季煙云雙目泛紅,指著墨煋無能狂怒,“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還不夠絕望嗎?還不夠恐懼嗎?為什么幻境還沒動靜??]
系統(tǒng)計算了一下數(shù)據(jù),望著結(jié)果也有些沉默,【在季煙云的思想中,這樣的發(fā)展是正常趨勢,恐懼以外又有些理所當(dāng)然。】
等等!!季煙云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茍洺從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趕緊脫離幻境,在這里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社恐,極度的社恐。
恐懼。
茍洺絞盡腦汁想了一下,忽然靠近墨煋懷里,微微將額頭抵在墨煋肩膀處,自暴自棄地開口。
“你給不了我性福。”
“他有兩個!”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還有什么比一個受喜歡的攻在別人那里是個受更讓人絕望呢?
那就是不但喜歡的人跟自己撞號,自己還比不上人家,連為愛做1的機(jī)會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