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終究還是被激怒了。
畢竟，這事涉及到尊嚴，不是煩不煩的問題。
加上宿舍關著門，又沒人，是以，囂張不可一世的石嵐還是被制服，面色脹紅眨巴著眼乖順得如同一只小綿羊。
四目相對，幽香鉆入鼻孔，不得不說，此刻的場面，很考驗人。
石嵐也因此而心怦怦跳，呆呆的，不敢出聲。
“那，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石嵐還是識時務的，發現不是對手，這樣下去吃虧，果斷認慫叫哥。
陳遠終究還是被逗笑了，“沒節操，石嵐我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再有下次，我簽給你看。”
說完，快速把衣服套上，然后坐到桌子后面，微微勾著腰。
石嵐啐了一口，面犯桃花，嘴上卻不認輸：“來呀來呀，別以為姐姐怕了你，實話告訴你，姐姐縱橫江湖這么多年，就沒怕過。”
真·嘴強王者！
陳遠直翻白眼：“行，你牛，你沒怕過，我慫，我怕可以了吧？”
說罷問道：“說吧，你怎么來了？”
這事不說還好，說著石嵐就來氣，理了理扭打中被弄得有些凌亂的衣服，說道：“還說呢，你那歌怎么一回事，昨天有人要跟公司合作，作出的曲子開頭跟你的一模一樣！”
“作出的曲子開頭跟我一模一樣？”
“不能吧？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后悔了，沒事，后悔了直接說，解約沒關系，我不會死纏著你們的。”
陳遠倒了杯水，繼續努力平復躁動的氣血。
石嵐坐過來，一把搶過，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嗔道：“我說真的，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在哪里泄露過。”
“泄露過嗎？”陳遠呆呆的，忽然就想起來了，問道：“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叫周暉吧？”
“我就說不可能那么巧，那個人，就是叫周暉，你們學校藝術系的，快說，到底怎么回事？”石嵐雙臂交疊，脊背挺直，目光緊緊盯著陳遠。
陳遠喝著水，總覺得味道跟平時不大一樣，有股淡淡的香味往鼻子里鉆，道：“沒怎么回事，就是，我不會寫譜，于是用了一瓶芬達，哼出來，讓他幫忙。”
“那他又說不認識你？”
陳遠噗嗤就笑：“他當然不認識我啊，那個傻帽，不是正經人，心機得很呢！
那天，他來這邊女生宿舍樓下彈吉他，唱歌，被樓上倒了一盆洗腳水下來。
我跟他聊的時候，他自己也說了，他大四的，之所以過來唱歌，是因為這邊新生報到的時候他來看了，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自此一見鐘情，魂牽夢繞。
你說，這不是老不正經耍流氓是什么？”
“那然后呢？”故事還挺有意思的，給石嵐聽樂了。
陳遠聳聳肩：“然后，我就安慰他，請他幫我寫譜啊！”
說完又樂道：“不過我防了一手，哼的時候比較慢，過程拉得比較長，然后，完事直接把譜子收走了。
順便說一句，他可能不知道機械系陳遠，但是，數學系，張近，他一定認識。”
石嵐：“……”
終于明白了。
一番話下來，她發現這人真的無恥，還好意思說人家心機，要她來說，他才真的心機。
陳遠也沒多想，自顧自說道：“也幸好我防了一手，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應該沒那么厲害吧，那樣也能把曲子還原出來？”
石嵐瞅了一眼，幽幽一嘆：“誰知道呢，這人挺機警的，就給了一個開頭，后面沒給。”
“哦，那你們怎么處理的？”
“冷處理啊，田舒說，讓他先登記版權，到時候再談。”
石嵐大致把經過說了一遍，忽然又笑起來：“你看，我那么大老遠過來，屁股都坐出繭子來了，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坐出繭子了嗎？”
“嗯。”
“我不信！”陳遠雙臂抱胸，微微后仰，很認真的搖頭。
石嵐一呆，跟著便笑罵出聲：“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呢？年齡不大，調戲人挺厲害，你跟女生都這么說話嗎？”
“那倒沒有，玩笑，也只能跟開得起的人開。”
“行了，走吧，看在你大老遠跑過來，還守著我睡了一覺的份上，我請你吃飯！”
話語間，陳遠起身，往外走。
石嵐啐了一口：“誰守著你睡覺了，姐姐守著小狗睡覺好嗎？
小狗睡得好香好香的，還死沉死沉，豬一樣。”
說著，從包里拿出新擬的合同：“我可不是讓你請吃飯，來，先把合同簽了，剩下的事，回頭再說。”
陳遠點頭，便重新坐回來，開始看合同。
沒什么問題。
至少從他的角度看，該加上的都加上了，該明確的，也都明確了。
便唰唰簽上名字，又蘸印泥摁了手印。
而另一邊，作為乙方，公司的章是提前蓋好的，該簽的名也簽了。
完事，石嵐小心收好，而后一本正經道：“現在，我們談談，你該怎么表示。”
“嗯，你說。”
“我覺得，吃飯太膚淺了，還是唱歌好，你覺得呢？”石嵐看著陳遠，眼神中分明帶著期待。
陳遠好笑：“那么等不及啊？”
石嵐點頭：“等不及。”
頓了頓，又道：“當然，你可以拒絕，畢竟，關系到你的權益，你小心點，我可以理解。”
“那你又說？”陳遠白眼，起身準備走。
石嵐愣住，回過神來，氣得直跺腳：“我就客氣一下，你還真拒絕啊？在你眼里，我就那點信譽都沒有么？”
“沒有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接受我的拒絕。
現在事實很明顯，你，石嵐，很虛偽，口是心非，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
陳遠若無其事展開批判。
果然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一番話下來，石嵐又被破防了，氣得想咬人。
不多久，忽然又笑起來：“是啊，我就是虛偽，就是口是心非，你就說唱不唱吧？”
“唱，您是老板，您都開口了，我敢不唱嗎？行了，先吃飯，唱歌的事回頭再說。”
“這還差不多，走，吃飯，這一趟過來，中午飯都還沒吃呢，都快餓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