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細微，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虛靈的聲音！”

虛靈不同于虛空物，它們是被瑪爾扎哈自虛空中召喚而來，嚴格意義上講沒有實質的身體，全靠虛空能量匯聚，自然也不具備一般虛空物的特性。

比如它們不會放出聲音，就像悄無聲息的刺客，出現的目的只是為了殺戮。

因此想要靠聲音發現它們的蹤跡十分困難，夏伊澤也是靠著異于常人的知覺，才在神識掃到它們之前提前捕捉到了它們與地面的輕微摩擦聲。

虛靈往往憑空出現，且速度極快，一不留神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夏伊澤已經經歷過一次，所以他很清楚這點。

摘星上的寶石微微發亮，魔法能量已經匯聚于此，蓄勢待發。

“在這里！”

夏伊澤沉下心感受著，在確認方位之后想也不想地射出一發秘書射擊。

魔法箭在黑暗中顯得尤為顯眼，片刻的明晝劃破萬古如一的寂靜，精準命中了出現在這片區域邊緣處的一只虛靈。

受到攻擊的虛靈就像是裝上了GPS導航，在夏伊澤的神識感應中變得格外清晰。

虛靈比夏伊澤想象地要弱一些，僅僅是中了他一發秘書射擊就虛弱了許多，身體都暗淡了不少。

“這樣的話…三下應該就能解決一只。”

夏伊澤暗暗琢磨著，雖然聽起來挺簡單，甚至比殺虛空物還要輕松，但他卻并因此放松警惕。

他不清楚瑪爾扎哈可以釋放多少只虛靈，或者是否有余力一直召喚虛靈，但他明白第一波的數量肯定不止這么點。

果然，在第一只虛靈大殘之后，越來越多的虛靈在夏伊澤的神識中出現。

就像雷達中的紅點，密集而壓迫。

“竟然…有這么多嗎？”

盡管早有準備，但真到了這一步夏伊澤還是有些吃驚。

要知道，游戲中的瑪爾扎哈一次性只能召喚三只虛靈，但此刻光光被夏伊澤感知到的就有好幾十只，留在暗處的更是不知還有多少。

無形的壓迫感遍布四周，黑暗中潛藏的危機即將爆發。

“呲呲呲——”

虛靈尖銳的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響，像是刀刻在玻璃上，刺啦刺啦的響聲不斷折磨著人耳，讓人頭痛欲絕。

到了此刻，敏銳的聽覺反而成了累贅，相比于常人，各種難聽的聲音在夏伊澤的耳中被無限放大。

加倍的折磨，加倍的痛苦。

不過幸好夏伊澤也不是一般人，他仿佛已經忘記了就在幾天前自己還是個普通大學生，與伊澤瑞爾的身體完全融合后，他就是伊澤瑞爾，伊澤瑞爾就是他。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管是屬于自己的性格還是屬于伊澤瑞爾的性格，都在融匯之后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

此刻的夏伊澤，用著曾經的自己沒有的沉著與冷靜，以及連伊澤瑞爾的不具備的戰斗直覺，鎮定地迎接著虛靈們的到來。

而遠處的卡莎，雖然夜視能力驚人，但是想看清具體戰況還是十分困難，不過兩人早就做好了相應準備——在夏伊澤發出“請求幫助”的指令前，卡莎都不會輕舉妄動。

魔法能量的閃現預示著戰斗已然打響，卡莎雖然心中有著擔憂，但還是靜靜等在原地待命。

隨著最后精華躍動的炸開，第一波虛靈終于被夏伊澤清掃一空。

夏伊澤微微喘氣，半蹲在地上，用手背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在他精神高度緊繃之下，這一戰并不算艱難，但也不能說輕松。

這些虛靈雖然較為脆弱，但它們的優勢也很明顯，那就是速度非常快，加上體型小，一般人還真應付不過來，夏伊澤也是靠著神識的敏銳感知才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除此之外，它們的團隊協作能力也遠非一般虛空物可比，雖然數量不少，但是進攻起來卻絲毫不紊亂，活脫脫一只素養極高的軍隊。

所以即時夏伊澤在進入幾次明鏡止水狀態且經過小周天的修煉讓自身對力量的掌控到達了一個新的境界，但一番作戰下來還是讓他吃盡了苦頭。

夏伊澤一邊迅速調整狀態一邊查看著自身身體狀況。

體內魔法能量消耗了約莫三成，在不考慮烏羅亞魔藥恢復的前提下，大概還能抵御兩波類似的虛靈軍團，但瑪爾扎哈留下的手段絕對不止這么簡單。

快速整理好狀態，夏伊澤立馬起身朝著中心的印記處走去，趁著下一次的攻擊還沒到來，他必須盡可能地搜集信息。

那印記模樣怪異，看起來像是一個長著獨角的怪物，且散發著淡淡的紫光，與黑暗交融，看起來不算很明顯，但若是仔細觀看，那紫色印記便會像魔術般在眼前放大，連帶著紫光也盛烈不少，仿是要將人活生生吸入其中。

夏伊澤盯著紫色印記，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地面，眼看著鼻尖就要戳到那印記之上了。

關鍵時刻數次救了他性命的摘星再次發動神威，那股熟悉的清涼感傳入心扉，將夏伊澤陷入混沌的心神一下子扯了回來。

他虎軀猛地一震，整個人騰騰騰朝后連退數步，面色慘白，眼中驚懼交加。

“這東西……”

夏伊澤帶著后怕努力分散注意力，將那揮之不去的陰郁從心頭祛除。

這印記實在是詭異，僅僅只是注視片刻，便讓他不知不覺間受其迷惑，若是沒有摘星，后果不堪設想。

“先不管那么多了。”

夏伊澤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恢復清明，隨后開始早已計劃好的行動。

只見他從背后掏出一把鐵鏟，直愣愣朝著地面戳去——他要挖穿這地表！

在之前的戰斗中，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攻擊無法擊碎地面，因此他才會選擇用如此原始的方法。

還好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充足準備，對于這樣的情況也早有猜測，否則還真是有力無處使。

至于為什么要挖地，原因很簡單，他兩次來到這里都用神識掃蕩過，前一次還不明顯，但這一次他已經徹底肯定——

這地面具有隔絕神識探查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