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家伙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出手?！?/p>

卡莎皺著眉頭開口，她隱隱察覺到了虛空物將領的古怪之處，至于更深處的東西，由于纏繞的迷霧太多，她暫時還看不太清。

夏伊澤再次習慣性地將右手雙指并攏順著眉心緩緩下滑至鼻尖，腦中思緒如電，一道道念頭瘋狂閃過，又被他排除在外。

驀地，他滑動的手指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么關鍵的事。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東西打一開始就是被拿來送死的？”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對方也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但如果這樣解釋的話虛空物將領的表現就很正常了。

夏伊澤的話一出，其余兩人皆是一驚，他們還真沒往這方面考慮過。

雖然他們都是思維敏捷反應迅速之人，但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也只有夏伊澤這樣的人才能擁有吧。

短暫的訝異過后，卡莎與阿克尚便開始斟酌夏伊澤話中的含義，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真是這樣的話，這盤棋是不是就有些大了，先不說這些怪物具不具備這種能力，就我們幾個人，值得這樣被對待嗎？”

阿克尚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覺得事情的前因后果根本聯系不到一起。

卡莎沒有說話，回應他的只有夏伊澤的緩緩搖頭。

“首先，有瑪爾扎哈坐鎮的虛空軍團，所藏有的后招殺招，絕對不會被我們輕易看穿，記住，永遠不要小看瑪爾扎哈！”

“其次，他出現的地方正好是卡莎的棲息地，這其中究竟有怎樣的淵源我們還不清楚，我們兩個只是剛來的，他對我們或許還不了解，但卡莎的身上很有可能有他需要的東西，為此大動干戈也并非不可能?！?/p>

夏伊澤說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晰，說服力十足，直接將阿克尚的質疑打去大半。

“小心！”

卡莎的輕喝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討論。

就在剛才，她心底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寒意，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她下意識驚呼了出來。

在聽到卡莎聲音的第一時間，夏伊澤與阿克尚都原地朝后翻滾開來，包括卡莎自己，也是猛地躍起至一邊的高大石塊上。

這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應，但凡兩人稚嫩一些都無法做到如此迅速。

而這樣的本能也在這關鍵時刻救了他們一命，只見兩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突然塌陷，無數鮮紅的血液從其中噴涌而出，緊隨其后的是一根極細但極尖極長的刺狀物體，在血液的包裹下直沖而起。

尖刺整體呈黑色，但頂端帶著一抹黃綠相間，看起來像是某種毒液。

那些噴涌而出的血液依舊源源不斷，像是一汪汪噴泉，給貧瘠的土地帶來了一分別樣的色彩。

刺鼻的血腥氣彌漫入鼻尖，直接讓灰頭土臉的夏伊澤兩人作嘔連連，看起來新鮮的血液，其中的味道卻像是從干枯了不知多少年的木乃伊上抽取出來般，富有年代感的惡心氣息讓人不愿再感受第二遍。

夏伊澤揭下護目鏡保護住雙眼，同時從上衣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一條長條狀的布匹蒙住口鼻，這才重新舒展開了眉頭。

阿克尚似乎承受能力要強一些，許是摸爬滾打有些年份的緣故，對于這種惡心的味道居然能夠做到面不改色，對于這點夏伊澤倒是十分佩服——這似乎也是他目前為止對阿克尚唯一佩服的一點。

“快上來！”

卡莎在高處輕聲喊著，語氣聽起來不是很穩定，看樣子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等到兩人循著卡莎的步伐來到她身邊后，也一下子明白了她不淡定的原因。

放眼望去，自山洞口到他們腳下這片戰場，整整幾百米的范圍之內，每隔一兩米就有噴起的血液噴泉，那場面不說壯觀，至少看起來壓迫感十足。

太陽還未高照，昏暗的天空配上無數的鮮血噴泉，壓抑至極的場景足以摧垮一個普通人。

甚至相比于卡莎兩人，夏伊澤感受到的更為恐怖。

在他的感知中，還有一個更讓他驚懼的事實。

“我…我的神識……”

他從一開始就在疑惑，為什么他沒有察覺到一點異常，按照正常情況而言他應該比卡莎更早發現危險才對，但這次他的神識卻沒有提醒他危險的到來。

直到現在望見這大片的鮮血噴泉，他的神識還是沒有一點反饋。

從神識角度看，他根本看不見這些噴泉！

既然神識看不見，那那些東西是假的嗎？

夏伊澤開始產生這樣的疑惑，但就在剛才，他可是近距離感受過那噴泉的存在的，還有那恐怖的尖刺，那種無比真實的感覺絕對不會欺騙他。

一時間，夏伊澤迷惑了，一邊是身體的提醒，一邊是神識的感知，他竟然不知道究竟該相信哪一方。

要不要賭一把？

賭，很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且暫時來看也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不賭，萬一身體真的欺騙了自己，夏伊澤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怎么了？察覺到什么不對勁了嗎？”

卡莎敏銳地發覺了夏伊澤紊亂的氣息，從她一路上對夏伊澤的了解來看，這種程度的場景還不至于讓他如此才對。

卡莎的話像是混沌中的一點光明，一下子將陷入自我糾結的夏伊澤拉回了岸，停止了他的繼續沉淪。

“呼~”夏伊澤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掛上一抹微笑，這才略微平復心情，“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可能出現的可怕場景?！?/p>

“又要搬出你那所謂的直覺了？”

阿克尚輕蔑的聲音響起，哪怕到了現在，他也不忘抓住機會挖苦夏伊澤。

自然是沒有人理會他的，且夏伊澤的直覺……說實話還是有點準的。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我們就靜觀其變吧?！?/p>

夏伊澤撓了撓頭，最后還是決定什么都不干。

既然分不清真假，那干脆不管他，靜靜地等著便是了，對方搞出這樣的變化，肯定是會有后招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