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霆對北堂赫亦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卻無計可施。
就在這時,有將領向他建議道:“王子殿下,為今之計還是撤軍比較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一仗打得實在是窩囊,可是不撤退只會損失更多,及時止損才行。
白洛霆一咬牙,對傳令兵說道:“撤退!”
撤退的號令很快傳下去,北元士兵皆丟盔卸甲而逃。
夜玄朗看了北堂赫亦一眼,若是眼睛能夠殺人的話,北堂赫亦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面對北元軍隊兵潰如山倒,眾將士依照北堂赫亦說的,追殺了幾里地,方回返。
正所謂窮寇莫追,不過敲山震虎還是要有的,這幾里地的追殺效果很是顯著,一方面殺了很多的北元士兵,另外一方面挫傷了敵軍的士氣,讓他們面對明軍就聞風喪膽。
此役可謂是大獲全勝。
北堂赫亦率領幾個將士進駐善于城,期間將士們皆上下揮舞著兵器,高喊著首輔大人的名號。
善于首領更是對北堂赫亦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將領整頓士兵,北堂赫亦則帶著幾個重要的將領議事。
雖然取得了首站的勝利,可是仍舊不能掉以輕心,驕兵必敗,北堂赫亦深諳于心。
待到商議完事情之后,已經到了晚間,北堂赫亦若是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
草原上夜間危機四伏,那些危險對于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如果他不跟前線將士們呆在一起,恐怕會引起軍心動蕩。
而且今晚,以他對白洛霆和夜玄朗的了解,定然會有偷襲,而且善于城中也有奸細需要鏟除,他想回到袁清菡的身邊,可是卻覺得有心無力。
況且他若是貿然回去,不知道袁清菡會不會生氣。
袁清菡不是說不想成為他的累贅嗎?
如今他也只有用“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安慰自己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北堂赫亦從主帳里出來,看向天空的那輪彎月,望月思人。
她現在在干什么?有岳麓在,他不應該擔心的,可是卻擔心得要命。
就在這時,有將領偷偷來到他的跟前,低聲說道:“首輔大人,他們來了。”
北堂赫亦正愁他們不來呢,命令道:“一切按計劃行事。”
那人抱拳行禮道:“是。”
殘酷的血雨腥風卻奪不走夜晚的靜謐安詳,人類是強大的,同時又如螻蟻一般渺小。
在北大營,袁清菡也沒有閑著,清晨她跟凌玉和在軍中巡查的時候,發現一個士兵臉上出現了奇怪的紅色斑點。
眾人都以為是得了濕疹,連凌玉和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袁清菡把完脈之后,讓岳麓將那人單獨安置在北大營最角落的位置,然后將與他接觸過的幾個人也安置好看管好。
岳麓命人照做了。
為了穩定軍心,袁清菡只說這些人是過敏性皮疹,需要干燥和安靜的地方靜養。
待到了主帳之后,袁清菡才對岳麓和凌玉和說道:“這個人應該是得了瘟疫。”
二人都很震驚。
袁清菡對凌玉和說道:“凌大夫可否留意那人的舌苔,那人舌苔白而發紅還帶有黃色斑點,是典型的瘟疫之兆。”
凌玉和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是如此,不禁對袁清菡的洞察能力感到萬分欽佩。
如此年輕,還身為女子,能有這般高超的醫術實在是難得。
袁清菡接著說道:“這件事情不要聲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北堂軍剛到軍中便出現了瘟疫,這只能說明一點……”
岳麓十分氣憤,接過話去:“軍中有奸細。”
袁清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有這個人能夠得瘟疫,絕對有瘟疫的源頭,需要細細勘查源頭是什么。而且這場瘟疫既然是有人有意為之,那么他們定然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定然會從多處下手,以保萬無一失。所以調查起來肯定定要仔細,不能夠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岳麓點了點頭,說道:“袁姑娘放心,我定然會交給最信任的人去調查。”
袁清菡說道:“事不宜遲,岳統領還是早做安排才是,大人在前線奮勇殺敵,后院絕對不能起火。”
袁姑娘能夠這般替大人考慮,岳麓實在是歡喜得緊,行了一個禮便趕緊交代人去辦了。
岳麓出去之后,袁清菡說道:“我剛才摸了那人的脈搏,恐怕難免不被傳染,這幾日我便待在瘟疫隔離的地方,研制解藥,還要勞煩凌大夫一同研制藥方。還有若是首輔大人回來,務必請凌大夫將首輔大人穩住,讓他不要沖動來見我,以防我將瘟疫傳染給他。”
凌玉和重重地點了點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必定竭盡全力做好事情。
清晨,天已經大亮,枯草連天的草原上行走著數名傷員,這些傷員相互攙扶著,步履維艱。
他們是從明軍的刀刃之下拼死逃出來的。
他們本是偷襲明軍,哪曾想偷襲沒有成功卻落入了明軍的埋伏,明軍將他們打得那叫一個片甲不留,他們若是沒有雪山之神的保護,恐怕也不能夠從龍潭虎穴中逃出來。
離北元駐軍的位置越來越近了,他們遠遠看到有一對人馬靠近,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定睛看去,待那些人走近之后,發現是北元的軍隊,為首的正是戰功赫赫英明神武的大巫師夜玄朗。
眾人喜出望外,拼盡全力向友軍快步走去。
夜玄朗率軍到了近前,勒住韁繩,做了個停的收拾,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為首的傷員喜悅異常,說道:“大巫師,您是來接我們的嗎?”
夜玄朗冷笑道:“不,我是來送你們的。”
他的聲音比冬日的寒風還有刺骨。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夜玄朗又做了個手勢。
他身后的百余名士兵,拔出彎刀,策馬而來,將傷員們一頓子砍殺。
片刻之后,這些好不容易抱住小命的傷員,皆死在友軍的刀刃之下。
卓瑪看向前方的夜玄朗,皺緊了眉頭。
夜玄朗并沒有轉頭而是說道:“怎么?覺得我狠心?!”
卓瑪驚恐萬分,難道他腦后長了眼睛不成,怎么就知道她對他剛才的舉動很是不滿呢?
夜玄朗、卓瑪、巴特爾皆是出自先大巫師的門下,夜玄朗雖然是最后一個來的,可是卻是最得先大巫師器重的。
卓瑪慌忙說道:“不敢。”
夜玄朗冷聲說道:“若是他們不死,怎么可能激起將士們的怒火。只有怒火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夠一舉取勝。”
卓瑪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道:“是。”
夜玄朗冷哼一聲,向前方望去,那里是善于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