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廠長？”
愚大爺不明所以。
“你還知道我？”老敖滿臉的意外。
除了釀酒以外，老敖接觸的最多的凡人就是醫院的醫生護士了，平日里銷售都是他侄子做的，認識的凡人有限。
王歷道：“龍王爺嘛，當然知道。”
怪不得要跳塔吊，跳湖的話應該死不了。
“你！！”
老敖直接站了起來，一臉驚恐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王歷微微一笑道：“我是天庭勞動局的。”
“天庭勞動局？”老敖就很懵逼：“天庭啥時候有這種部門了？”
“新成立的。”
愚大爺道：“不是破產了嘛，玉帝為了給下崗神仙找工作謀福利專門新成立的一個部門，這位就是勞動局的領導。”
“啊……”
老敖慌忙對王歷施禮道：“上仙……啊不對，王局座。”
“叫王主任就行了，局座擔當不起。”王歷擺擺手，就自己這光桿司令自稱主任王歷都有點心虛。
老敖滿臉通紅道：“今日之事讓王主任遇到敖廣屬實倍感慚愧。”
王歷淡淡道：“這沒有什么好慚愧的，人間疾苦即是如此，當神仙的來到這里也難免有所遭遇。”
王歷現在也算是倒霉神仙見多了，已經是見怪不怪。
正如二郎神所說，來到人間誰都是狼狽不堪，老敖要不是得給兒子續命起碼比別的神仙過得不會差。
至于落差什么的，在座的神仙誰比孫悟空官大？他現在因盜竊被抓，一堆鎮定劑下去滿臉大鼻涕話都說不清楚，要多慘有多慘。
生活嘛，本就是雞零狗碎，神仙們活不下去最應該感到慚愧的是玉帝。
“你這到底咋回事啊？”
愚大爺到現在還是不明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能逼得神仙自殺。
“哎……我家那老三……”
老敖大致的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
哪吒和敖丙那點事兒眾神皆知，愚大爺雖然是個小小的山神也聽說過此事，他萬萬沒想到敖丙還能活到現在，更沒想到堂堂東海水族被隔壁小RB子來了個滅頂之災，怪不得總招臺風呢，這他娘的就是報應。
所謂：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應天道而生的環監局保護的便是自然萬物，可以懲罰濫殺的神仙，亦可以懲戒卑劣的人類。
“所以你現在必須把啤酒廠賣了，才能救你兒子。”愚大爺又道。
老敖一臉悲傷：“我也是沒辦法了，但現在啤酒廠一時半會還賣不出去，而且還被打壓價格，我兒子只剩不到一星期了。”
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廠子，雖然不能讓老敖發大財起碼也是心血，和自己的孩子差別不大。
如今要賣一個孩子去救另一個孩子，老敖的心情自是可以想象。
他年紀一大把了，從生下來就是東海之主，前半生縱情享樂四海為尊，晚年卻是這般凄涼，如果沒有經歷過榮華富貴這些或許還能看得開，偏偏他先是經歷了富貴又落入塵埃飽受苦難，也難怪他要自殺……
王歷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也是超級富二代，突然破產到需要賣兒賣女的地步，恐怕和老敖的選擇不會差太多，最多就是體面點找個沒人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自我了斷。
“既然如此，那咱把他的啤酒廠買了吧，反正你那燒烤大院每天也需要啤酒。”愚大爺在一旁提議道。
愚大爺平日里做事說話和黑道大佬似的，其實本質上是一個非常淳樸善良的老農，他擁有著古時候最本質鋤強扶弱的行俠精神，見昔日天神如此落魄凄慘，難免心中會有所同情憐憫。
王歷神情嚴肅道：“按理說啤酒廠就這么賤賣了的確可惜，咱們應該買下來，但問題不在這。”
“是不是缺錢啊？”
愚大爺道：“缺錢你就告訴我，我那邊不是剛到了工程款嘛。”
“那可是你的錢……”王歷慌忙道：“我怎么能用你的錢。”
投資老敖酒廠這件事王歷一直在想，可現在王歷因為資金問題一直擱置，雖然愚大爺的工程款到了，但王歷并沒有想過用他的錢來干自己的事。
老爺子從小就教育王歷，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碰，所以即便是黃小軍的燒烤大院王歷也是給了他租金的，自是更不可能挪用他人的錢。
“我這一把老骨頭要錢有啥用。”愚大爺道：“你能拿著去造福更多的人那便是大功德。”
“我……”
聽到愚大爺這話，王歷肅然起敬。
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啊。
想必他當年移山也并非因為大山擋住了自家的路，而是為了造福所有被山擋路的人。
愚大爺的境界之高，讓王歷忍不住拜服。
“敖大爺，你那啤酒廠打算賣多少錢啊。”王歷問老敖道。
老敖道：“目標價是五十萬。”
“五十萬？”王歷微微一愣。
看來老敖是真的窮途末路了，廠房的設備王歷見過，都還是新的，五十萬的確已經是非常便宜的價格。
“如果王主任嫌高的話，還可以在商量。”老敖見王歷這個表情連忙又道。
“這不是價格高低的問題。”
王歷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我五十萬買了你的啤酒廠，對你來說有多大意義？”
“你……你什么意思？”老敖滿頭霧水。
“說明白點就是，五十萬能讓你兒子吊多久的命！”王歷又道。
“這……”
老敖沉默了。
重癥監護室的費用一天就是八千塊，五十萬最多也就續命兩個多月，把酒廠賣了就為了讓兒子多活這兩個月嗎？！
“所以你賣廠子的行為只能說是殺雞取卵，不是長久之道。”
王歷道：“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么辦法？”老敖渴求的問道。
王歷道：“廠子不用賣了！我投資幫你上兩條生產線如何？”
“不用賣廠子，你還給我投資？我……”
老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歷道：“投資兩條生產線？！！王主任，你不是在逗我吧，我都這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您看上啥了直接說行嗎？”
東海龍王慘啊，從他記事起，都是別的神仙在敲詐他，勒索他，欺壓他……如今卻有人主動給他投資，屬實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還讓他感到了害怕，這突如其來的餡餅他也怕里面有毒。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誰知道這家伙到底貪圖自己什么寶貝，如果真是貪圖寶物，直接擺明面上索要，老敖倒是心里更踏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