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學校，林微漾瞥見顧燁左手腕上帶著她昨天送給他的腕表，分針在上面循環地旋轉著，連帶著上面的足球圖案似乎也在跟著滾動。

她就是瞟了一眼，看見顧燁還帶著昨天晚上她送給他的手表，心里挺滿足的，挺開心的。

緊接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昨天熬夜趕作業，要不是顧燁在一旁，她恐怕熬到天亮都寫不完。

但回想起，昨天和顧燁在半路上遇到，真挺巧的。

不過前奏被她想得有些烏龍。

林微漾邊走邊猜想著他媽媽是不是在附近替他過生日，她想問他現在開心嗎？

可總是這樣，想到這里，她往往開不了口。有時候問他一些涉及到私人的問題時，她問的總是很小心翼翼，心里緊張忐忑，等待著他沉默一刻后的回答。

顧叔叔說好晚上替顧燁過生日，最后還是爽約了。

原因是晚上醫院突然臨時轉來一臺急救手術，進入手術室后便一直持續到凌晨才結束。

顧叔叔打電話來，還是手術之前，比較匆忙，對顧燁解釋了原因。顧燁的臉上沒有多少感情，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林微漾還是覺得，顧燁今晚心情還挺好。

第一節上課之前，方樂君和余溫兩人把林微漾攔截在后門口，班級有同學走過來，于是二人又把她往窗戶處拉了幾步。

一個人在前，一個人在口，二人臉上露出一副如實招來的模樣，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看，搞得她背著她倆偷偷交了男朋友似的。

余溫語氣激動道：“微漾！我今天看到顧燁左手上戴了一個腕表，里面還有一個足球圖案，是你買的？”

林微漾：“……”

觀察地……這么細致嗎？

林微漾沒有正面表達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稍帶打趣：“你什么時候這么關注顧燁了？連他手腕上表的突然都看的這么細致？”

余溫回：“我對蔣旭可是一心一意的。”

說蔣旭，蔣旭到。

他正好和一兩個男同學結伴從樓梯口拐過來，正往教室走。余溫停了一下，沖蔣旭甜甜一笑，雖然——蔣旭顧著和身邊的同學說話了。見蔣旭走進了教室，余溫才繼續剛才的話。

“我是走在路上聽一群女生說得，顧燁在年級群里的關注度那可是一直都挺高的好不好，根本就不用我去刻意關注。”

林微漾知道這一點，之前還有女生找她打聽顧燁的私生活。

她點點頭說：“是我買給他的生日禮物。”

方樂君搖搖頭：“我只是有點驚訝，他竟然帶手表？你們兄妹倆感情還真好。”

林微漾抿著嘴沒說話。

方樂君：“我聽人說，那表挺貴的，微漾，你花了多少錢給顧燁買的？”

林微漾：“也不是很貴，微信里所有的積蓄吧，就幾千塊。”

“……”

“……”

“你有錢。”

“小富婆。”

林微漾輕聲道：“……你們兩人不用這么夸張吧。”

方樂君：“不是我夸張，而是你的幾千塊我算了算，夠我吃一個學期的外賣。”

余溫：“也夠我買十幾件衣服了。”

方樂君：“你把微信里的錢全部花了，給顧燁買生日禮物。顧燁要是不戴著他，連我都看不下去。”

余溫非常含蓄地笑著，不好意思道：“微漾，下下下個月我生日。”

方樂君睨了她一眼說：“余溫，你的臉可以更厚一點嗎？”

余溫沖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林微漾好笑道：“行，到時候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定到場。”

方樂君拖著聲說：“事先聲明，我可沒有禮物送你啊。”

教室外的走廊上，除了樓梯另一側的二班過去幾個零散的同學，幾乎沒有其他同學。從窗戶朝教室里看去，班內同學幾乎都已經到齊。

余溫朝教室里走，說：“鬼才信呢。”

方樂君：“……”看來只有關于到蔣旭的事，余溫才會反應遲鈍，有點傻。

-

期中考試就就定在十月的最后三天。

最近的天氣一會兒升溫一會兒降溫，有些同學沒有注意天氣變化，注意保暖，班級里有好幾個同學都犯了輕度的感冒。

很不幸，林微漾體質比較差，前面兩個大男生沒事，就她一個人被她同桌楊文雪感染了。

楊文雪有好轉的跡象，她倒是越來越嚴重，最近忙著期中考試，睡眠不足，上課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沒什么精神，做題目也有些吃力，想睡覺。

中午方樂君拉她去吃飯的時候，林微漾沒胃口，不想去，就這么懶懶地趴在課桌上，世界平靜。

后天就考試了，她這個狀態不行。

午休的時候，林微漾被林清叫去了辦公室。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請假條說：“林微漾，我看你感冒挺嚴重，今天下午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在家復習，后天就直接來考試吧。”

林微漾：“班主任，我覺得我還可以。”

林清從另一側的柜子里掏出一個溫度計：“測測，你現在多少度？”

林微漾放在手腕上，溫度計顯示三十七度九，還差一度就要破三十八度。

她今早和中午都吃了退燒藥，燒怎么還沒退下去。

林清：“你先去醫務室看看，然后回去？還是讓你家人直接來接你？”

林微漾看了眼現在的時間，家長在忙，她想了想道：“班主任，我還是先去學校醫務室看看吧。”

林清拿起筆，在請假條上唰唰繞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字，然后推到林微漾身前：“把你的名字寫上。”

林微漾拿起筆，彎下腰，趴在桌子上寫字。

林清：“要是擔心學習，語文方面有問題的，你在家可以用手機聯系我。顧燁是你哥哥？”

林微漾正好把她的名字寫完，放筆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沉默地點點頭。

林清：“回家的時候，正好可以找顧燁替你補習，落不到哪里去。”

林微漾心想，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和顧燁一起學習。幾乎每次臨近考試的前幾天，她必去顧燁的臥室。

她把請假條塞到校服口袋里，回到班級后，頓時就有好幾處目光朝她這里看來。

林微漾回到位置上，因為是午休，不能吵到其他同學，她放輕聲音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楊文雪非常愧疚：“林微漾，我太對不起你了。要不是我把感冒傳染給你，你也不用請假。畢竟后天就期中考了。”

林微漾沖她莞爾，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

那就算她很不幸吧！

鐘栩聽到身后動靜，轉過身問：“你要走？一個人可以嗎？”

林微漾：“我先去醫務室掛個點滴。”

方樂君探過身，語氣充滿著羨慕：“微漾，你已經是班級里第二個請假的了，我多么希望下一個就是我。”

林微漾瞥了一眼“生龍活虎”的方樂君：“……這概率不大。”

顧燁這時從位置上站起身，繞著桌子走過來，他手里拿著一本物理競賽習題集，伸手把她的書包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