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路大拇指和食指夾著下巴摩挲：“這個名字我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聽過。”
夏芒笑了下：“我這么有名嗎，名聲都傳到你們學校去了？”
楊路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那個每次市初中聯考時，經常和顧燁爭第一的夏芒吧！不僅如此，每次參加數學競賽還總是和顧燁并列一等！”
林微漾朝顧燁看了一眼，還有這事？
怪她之前對顧燁的關注不夠多。
楊路話說完，班級里的所有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顧燁和夏芒的身上，他們很難想象，還有人會和顧燁比肩。
這場景算不算稱得上是高手見面，分外眼紅，暗暗流動著劍拔弩張的涌流？
但反觀兩人，一個笑得溫柔，一個面無表情的冷淡，沒有譏言相諷，沒有冷言挑釁，安靜的不能再安靜，和諧的不能再和諧，真得就像是見到久違的朋友一樣。
腦補的畫面頓時支離破碎。
夏芒笑，謙虛的語氣，淡然的表情：“不敢當。”
楊路：“兄弟，還跟我們謙虛？顧燁就站在你面前呢。”
方樂君從一群同學里擠進來驚道：“這么厲害！竟然能和顧燁平分秋色！我已經認為顧燁是無可厚非的學神了，這又多出來一個？”
余溫搖搖頭：“哎，這個世界就是不缺天才，缺的就是天才和顏值并存的人。”
周眠郁悶的附和了一句：“可惜都是人家的。”
方樂君手肘低了下她問：“他成績既然這么好，為什么不來市高？這樣我正好可以一飽學神這種頗具世紀之戰的眼福呢，到時候肯定有看頭。”
周眠湊過頭去：“我也不知道。”
復賽考場都在一二樓，三樓不作考場。這次復賽考試，林微漾和顧燁不在同一個考場。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二樓。顧燁還在教室，她就被周眠拉去考場了，也不知道她這么急想要干嘛。
周眠：“一天到晚都在一起，不就是分開一小會兒么，這么舍不得。”
林微漾在周眠說著話之前，特地前前后后地檢查了遍附近有沒有同學。
“你小聲點，搞得我跟顧燁有什么似的。”
“你本來就和顧燁有什么，好不好。”
“……”是的，她確實和顧燁有什么，她喜歡顧燁。
林微漾沒提夏芒，她若是提的話，她身邊這人恐怕是瞬即沒精神。跟夏天下的花似的，遇到熾熱的陽光就蔫巴了。
她和周眠的考場在一樓，一樓大廳里有自動售賣機，周眠下著樓梯指著售賣機說：“我們去買點吃的。”
“我們學校只有學校超市，還沒有這么先進的儀器，既賣吃的，又賣喝的，這商家不是要賺翻了微？”周眠目光掃視這自動售賣機里的食物，“微漾，這個面包你吃過嗎？”
林微漾：“吃過，之前和方樂君一起買過。”
“好吃嗎？”
“口感沒有蛋糕店里做的好。”
“……你吃東西什么時候這么挑了？”周眠對著一旁的儀器掃臉支付，聽著儀器自動報出一陣優美好聽的機械女聲。
“應該是受某人的影響。”
“顧燁？”周眠開門伸手去拿食物。
周眠抬起頭，去看林微漾為什么突然間不回她的話了。余光瞥到，一個陌生女生就站在她身后，應該也是買東西的。
“你要買東西？”她指了指正對面的自動售賣機。
女生表情挺不自在：“……我，我只是路過。”
周眠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又不解地往林微漾看去，林微漾也有些奇怪。
“你和這個女生曾經發生過什么？”
林微漾呼了一口氣：“之前跟你說過，雨傘不見的那個時候，一個喜歡顧燁的女生。”
“微漾，我真的太擔心了。”周眠面露憂色。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林微漾問。
“顧燁的桃花太多，我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來，被她們欺負了去，我能不擔心嘛。”
“就算有，也有顧燁護著我。”
周眠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面包，翻了個白眼：“……我去！當我什么都沒說。”
到考試時間點，林微漾拿著準考證號和筆袋和周眠進入不同的教室，兩人考場就在隔壁，她排在一個同學后面，然后就看到隔壁，她們一班的英語老師挺著顯懷的肚子，從教室里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探測儀給周眠進行全身檢查。
周眠還沖她做了一個大拇指的姿勢，英語老師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表情跟上課的時候一樣嚴肅，然后就看到了她。
打招呼？回個笑容？就是挺突然的，讓她有些無措，最后身體的在大腦意識的強迫下，勉強地拉扯著臉皮，回了個笑。
林微漾還挺怕他們英語老師的，哪敢對她笑，這還是第一次。
下一秒，英語老師朝她招招手，讓她過來。她就這么不解地，好奇地，困惑地邁開腳步過去了。
周眠進了教室，回頭看來她好幾眼，比她還愕然。
林微漾走近了些，才聽英語老師溫著語氣對她說：“待會考試的時候，不要緊張，也不要受這次期中英語考試的影響，知道嗎？你初賽的成績我看了，還不錯，這次好好發揮。”
就是一些簡單鼓勵的話，聽的林微漾直點頭。
期中考試，她英語沒考好，比平常低了十幾分，但是理科成績卻比平常高了二十多分，這便是有失就有得吧。
她心理素質其實還挺好的。
考試之前，英語老師對她說這些，讓她心里挺暖的。
施染和她在同一個考場，林微漾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在眾多同學身后，有一個趴在桌子上，露出柔軟的發頂，碎發連同著腦袋都被埋在臂彎里，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和難過。
林微漾從旁邊經過，被她叫住，聲音悶悶的，有點哭腔：“林微漾。”
她叫她時，身體已經從桌子上起來了。林微漾轉過頭，才知道她們一個考場。
施染低著頭，盯著身前的課桌看，聲音極低：“他……”
林微漾看到施染的手掌被她握成雙拳，手背上白得冷如雪。
“你說得他……是指夏芒？”林微漾反問。
施染回的很快：“沒什么，打擾了。”
然后，又心事重重地趴在了課桌上。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聽廣播里重復播報本次考試的注意事項，林微漾有些無聊，目光朝施染那里看過去好幾次，只見她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一樣，維持著她剛才進來的姿勢。
考試進行了一半，林微漾所在考場外站著一位男生，他靠在身后的墻壁上，露出精致絕美的側顏，眼眸被細密的睫毛蓋住，身形俊拔。
林微漾粗略得瞟了一眼，男生一只手插在褲袋里，背對著教室，休閑運動外套，林微漾邊做題邊想，然后手里的筆倏地頓住……他不是夏芒嗎？
他考完了？
那顧燁呢？也考完了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試卷，還有兩頁半沒做，便抓緊加快了做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