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之前,林微漾參加了作文決賽。這次作文比賽是自命題作文,根據題目要求找尋合適的角度和觀點作答。
林微漾比較偏向于寫散文,很少寫記敘文,她寫記敘文時已經是她小時候的事情了。
小時候她特別喜歡寫記敘文,她總想把身邊或是過去發生過的有趣,值得懷念的故事用文章表達來。
但后來,她就不寫了,沒了爸爸之后,她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連帶著她筆下的散文都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悲傷情懷。
出了考場,林微漾覺得這次她這次作文寫得挺順利,算是超常發揮。應該是這次作文題目比較和她胃口,讓她有發揮的空間。
這次作文比賽的成績恰好在周一當天下午出來,下午第二節語文課林微漾去辦公室抱語文作業,林清就把這事情告訴了她。
這次作文比賽高一年級凡是參加的,都獲了獎,第一名和第二名也都在盛揚市高。
這次作文比賽她獲得了一等獎,位居第二名。
林微漾只是抬了下眼皮,沒有多大反應。
考完試后,她也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寫得很優秀,得到專家們的認可。
拿第一什么的,她知道這種想法挺物質的,但她不是胸懷非常博大的圣人,不會不動這方面的心思。
林清一只手單著下巴分析道:“其實這次作文比賽我挺看好你的,你是我帶過這幾屆學生里散文寫得最好的學生。若日后雕琢,必成大器。你這次比賽的作文我看過了,發揮得非常好,不排除其他因素干擾,沖刺第一名的概率非常大。但是我早上從唐主任那里得知,第一名似乎被三班一個女生占了,我看過她的作文,算是各有千秋,但我覺得她總體上沒你寫的好。”
林清對她如此器重,都讓林微漾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只手不斷地摳著校服衣角。心里因為爭強好勝帶來的失落頓時被減輕了許多。
像林清這種北大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的博士生屈尊來市高交語文,能聽到他這么評價,管它第一名還是第二名,獲獎還是沒獲獎,都值了。
林清溫和地笑著鼓勵:“以后機會很多,再接再厲。”
林微漾特乖巧地嗯了一聲。
林清低下頭,打開抽屜取出幾本作文獲獎榮譽證書交給她,說:“念及你們最近學業忙,不耽誤你們學習時間,學校就不專門舉辦授獎儀式了,還要麻煩你把這幾本帶給其他同學。”
林微漾:“沒問題。”
林清沖她笑笑,讓她快回去。
林微漾回到教室時,方樂君旁邊跟著余溫,兩人從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過來??匆娝掷锉еZ文作業本,本子上還對著一摞紅色本本,方樂君拽著余溫快速跑過來。
“這是……”方樂君盯著紅色本本上的高貴的幾個鏤金大字,“我獲獎了嗎?”
林微漾沖她點點頭:“你和余溫兩人都有?!?/p>
“我們在哪里?”方樂君迫不及待地把一摞子紅本子拿到手中翻找。
“上面就是你和余溫的,我已經為你們找出來了。”林微漾說。
方樂君忍不住夸道:“咱家微漾就是考慮周到?!?/p>
兩人拿過自己的榮譽證書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問:“你幾等?”
“二等?!?/p>
“我也二等?!?/p>
兩人又同時轉過頭來,方樂君問:“微漾,讓我猜猜,你這次是不是特等第一?”
兩人亮著眼睛等回答,好似期待獲得特等獎的是她們。
林微漾搖搖頭,抱著作業本走進教室:“不是。”
方樂君和余溫跟在后面:“不會吧,你作文這么好,怎么不是第一名?你初賽的時候就是第一來著。”
其實沒拿第一,林微漾心里或多或少也是有些在意的。
以前她覺得自己的作文挺好,能拿得出手,上得了臺面。但現在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夠差勁的,她自以為最值得自豪的優勢也被別人硬生生壓了一籌。
而顧燁,不論是哪一方面,只要他做了,都是最為拔尖的,優秀耀眼到讓人無法超越。
初中時,他德智體美各項都是第一,在同學們眼了,他一直以來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方樂君追問:“這次作文比賽第一是誰?”
林微漾進了教室,邊發作業邊回:“三班一個女生,具體是誰,班主任沒細說?!?/p>
方樂君從她手中拿了一批作業,問:“我下課之后就到三班打探一番,回來給你個答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連我們家微漾的第一名都敢搶。”
余溫也拿了幾本,發著作業,跟在后面聽著,她說:“君哥,我覺得你這話說得有些不合適,若是人家有這個實力呢?”
方樂君明目張膽地偏袒林微漾:“我就覺得咱家微漾是最棒的?!?/p>
余溫:“君哥說得有道理,說什么咱們胳膊也不能向外拐,力挺微漾。”
林微漾笑笑,沒說話。
她在高中能夠交到這兩個好姐妹,挺幸運的,挺滿足的。
語文課一下,方樂君立馬就溜出了教室,看著是真的要去三班打探一番,回來后,臉色簡直是一言難盡,沒注意和正要出教室的一位同學撞了個正著。
方樂君揉著被撞疼的頭,看清了來人沒好氣道:“我說同學,你走路不長眼??!”
對面同學也揉著胸口,替自己伸冤:“我哪知道你突然從門口冒出來,我也不是被你撞了嗎?”
方樂君也沒心思管他,直接回了位置。她單手撐頭,目光卻是看著前排,在發愁。
她剛才去三班打探了一番,上節課他們班也是語文課,他們班語文老師當場在全班級宣布這次特等獎得主。
沒想到啊,她是真的沒想到。
特等獎竟然是朱敏!
朱敏那作文水平,怎么可以和她家微漾比。
林微漾和朱敏上輩子是不是有仇?她繼續憤憤不平地想。
余溫從衛生間剛回來,一只手搭在方樂君的肩上,悄聲問:“君哥,打探好了嗎?三班誰???”
方樂君回頭:“一言難盡。”
余溫:“怎么啦?……有變故?”
方樂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得關于朱敏那個事嗎?”
余溫點點頭:“記得,她怎么了?”
“等等,不會是她吧?!庇鄿厣弦痪鋭傉f完,沒留給方樂君說話的機會,立馬反應過來了,也有些難以置信,“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