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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鹿鳴呦之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新苗破土,舊鏡余溫

(一)

清溪谷的晨霧里,總角孩童的指尖剛觸到老槐樹的樹皮,樹身就泛起淡淡的金光。

這孩子叫鹿生,是林小滿在落鏡山救下的孤兒,眉心有顆米粒大的朱砂痣,與當年半鹿先知的瞳仁印記一模一樣。此刻他正蹲在回魂草旁,看著草葉上的露珠滾落在新栽的幼苗上——那是用回光鏡碎片化作的種子長成的,才半月就竄到半尺高,葉片形狀像極了縮小的銅鏡。

“小先生,這苗兒能開花嗎?”鹿生仰頭問。林小滿正坐在青石上翻《靈具圖譜》,書頁間夾著半片透明的鏡甲,是護靈刀刀柄晶石磨成的,能映出周圍三尺內的靈力流動。

林小滿的指尖劃過鏡甲,鏡中映出幼苗的根系在土下蔓延,根須纏繞著一縷極淡的金光——那是啟元帝與呦呦娘娘的靈識余溫。他笑著點頭:“等它開花時,就能照出人心最干凈的模樣。”

話音剛落,谷口傳來馬蹄聲。趙勇翻身下馬,懷里抱著個銅制匣子,匣身刻著“欽天監密藏”字樣:“林先生,周老夫子在皇家檔案館發現了這個,說是啟元帝特意封存的‘鏡心’。”

匣子打開的瞬間,一股溫潤的靈力撲面而來。里面并非什么器物,而是一疊泛黃的宣紙,每張紙上都畫著不同的人臉:有耕田的農夫、織布的農婦、讀書的學子、戍邊的士兵……每張臉的眼角都畫著一滴小小的淚珠,淚珠里寫著“守心”二字。

“這是……”林小滿拿起一張畫,宣紙邊緣的墨跡里藏著極淡的鹿紋,是呦呦娘娘的筆跡。

“周老夫子說,這是當年回光鏡的‘鏡心’。”趙勇指著畫中人臉,“啟元帝與呦呦娘娘怕后人濫用鏡力,特意將鏡心拆分成千萬份,融入尋常百姓的喜怒哀樂里——真正的‘回光’,從不是照見黑暗,是看見人間煙火。”

鹿生突然指著鏡甲,鏡中映出谷外的天空,有一縷黑氣正從東南方向飄來,黑氣中裹著細碎的銅屑,與回光鏡的材質一模一樣。

(二)

東南沿海的漁村里,漁民們正圍著一口古井議論紛紛。

這口井是百年前鹿蹄部族人鑿的,井水向來清甜,可昨夜突然泛出黑色的泡沫,泡沫中浮出無數細小的銅片,拼起來竟像半面銅鏡的輪廓。更詭異的是,接觸過井水的人,都開始重復說著一句話:“鏡里有魚,能換黃金。”

林小滿趕到時,正看見一個漁夫抱著陶罐往井里跳,嘴里念叨著“換黃金”,被其他漁民死死拉住。他將鏡甲湊近井口,鏡甲的光芒中,黑色泡沫里的銅片突然重組,映出一張模糊的臉——是周隱失蹤的副手,當年影閣負責鍛造器物的匠人,外號“銅屑”。

“他在利用井水里的半鹿靈力,重鑄回光鏡的殘片。”林小滿指尖的白鹿佩發燙,“漁民口中的‘鏡里有魚’,是用幻術勾起他們的貪念,讓他們主動往井里投送靈力。”

趙勇命人用巨石蓋住井口,可黑泡沫竟從石縫里滲出來,在地面上匯成一條小蛇,蛇眼是兩小塊銅片,死死盯著鹿生眉心的朱砂痣:“純血的半鹿后裔……正好用來補全鏡心。”

鹿生突然指著井旁的老槐樹,樹干上刻著半鹿族的“醒神咒”,只是被人用刀劃得模糊不清。他伸手撫摸刻痕,眉心的朱砂痣泛起金光,模糊的咒語竟自行修復,發出淡淡的紅光。

紅光所過之處,黑泡沫瞬間消散,銅片化作無害的銅屑,漁夫們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明:“我剛才……怎么想跳井?”

林小滿看著修復的醒神咒,突然明白——當年鹿蹄部族人鑿井時,就怕有人濫用靈力,特意在井旁刻了咒文,只是歲月流逝,漸漸被人遺忘。

“銅屑的目標不是漁民,是鹿生。”林小滿握緊鏡甲,鏡中映出東南方向的一座小島,島上有座廢棄的燈塔,塔尖縈繞著黑氣,“他知道鹿生的朱砂痣是‘先知印記’,能激活所有半鹿族的遺留咒文,想利用這股力量重鑄鏡心。”

(三)

廢棄燈塔的底層,堆滿了生銹的銅器。

銅屑背對著門口,正在熔化一口銅鐘,銅水在模具中流轉,漸漸凝成半面銅鏡的形狀。模具旁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當年被影閣脅迫的匠人,每個名字上都劃著血痕。

“林先生來得正好。”銅屑轉過身,臉上帶著燒傷的疤痕,左手缺了三根手指,“這半面鏡子,就差最后一道工序——用先知印記的靈力‘點睛’。”

他指著模具中央的凹槽:“這里本該嵌著半鹿先知的瞳仁,可惜被你得了去。不過沒關系,鹿生的朱砂痣是瞳仁的轉世,效果一樣。”

鹿生躲在林小滿身后,卻突然指著銅屑的右手,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菩提子,每顆珠子上都刻著一個“悔”字:“你不想重鑄鏡子,你在害怕。”

銅屑的臉色驟變,熔化的銅水突然濺出,燙得他猛地后退。

“這些生銹的銅器,都是你偷偷藏起來的影閣邪器。”林小滿的鏡甲映出銅器上的靈紋,與護靈刀的守心紋完全相反,“你在熔化它們,不是為了鑄鏡,是想銷毀罪證。”

石壁上的名字開始滲血,血珠順著刻痕流下,在地面匯成“救我”二字。

銅屑突然崩潰,跪倒在銅水前:“我沒辦法!影閣還有殘余的密探,他們用我妻兒的性命威脅我!說不重鑄回光鏡,就殺了他們!”

他撕開衣襟,胸口有個蛇形烙印,烙印上的鱗片正在發光:“這是影閣的‘噬心咒’,只要他們念動咒語,我就會痛不欲生……”

(四)

燈塔頂層的瞭望臺上,掛著一個鳥籠,里面關著一只信鴿,腿上綁著密信。

林小滿展開密信,字跡與當年影七的紙條如出一轍:“三日內不交鏡心,便在漁村投毒。”信末畫著個骷髏頭,眼眶里是兩滴血淚——是影閣最高級別的威脅標記。

“他們躲在暗處,用無辜百姓的性命當籌碼。”趙勇的拳頭捏得發白,“就算我們救下銅屑的妻兒,他們還會找其他把柄。”

鹿生突然指著海面,夕陽的余暉中,遠處的礁石群里閃過幾艘小船,船帆上的蛇形標記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他眉心的朱砂痣劇烈發燙,腦海里浮現出一幅畫面:小船的船艙里堆滿了陶罐,罐口飄出黑色的霧氣——正是井里的毒泡沫。

“他們今晚就會動手。”鹿生的聲音帶著孩童的稚嫩,卻異常堅定,“他們想趁漲潮時,將毒罐投進漁村的水源。”

林小滿看著鏡甲中映出的畫面,突然有了主意:“我們讓銅屑‘假鑄’鏡心,引他們上岸,再一網打盡。”

銅屑猶豫片刻,終是點頭:“我妻兒被關在鷹嘴崖的山洞里,那里地勢險要,只有一條小路能上去。”

夜幕降臨時,燈塔底層的銅水開始冷卻,半面銅鏡的輪廓漸漸清晰。銅屑按照林小滿的囑咐,對著銅鏡念動“激活咒”,鏡面上立刻泛起黑氣,故意讓礁石群里的密探看到。

果然,三更時分,五個黑衣人順著燈塔的繩索爬上來,為首的臉上有塊刀疤,正是當年佛窟漏網的影閣死士頭目。

“鏡心呢?”刀疤臉舉著毒針,步步緊逼。

銅屑指向模具:“剛鑄成,還沒……”

話音未落,林小滿突然掀動機關,燈塔底層的地板瞬間裂開,黑衣人猝不及防掉了下去,落入提前挖好的陷阱,陷阱里鋪著浸過醒神咒藥液的麻布,觸到皮膚就發出滋滋的響聲。

“你們的據點,我們已經端了。”趙勇的聲音從塔頂傳來,親兵們舉著火把圍上來,“鷹嘴崖的山洞也搜過了,你妻兒平安無事。”

刀疤臉的臉色慘白如紙,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瓷瓶,就要往嘴里倒:“影主說了,任務失敗就……”

鹿生突然沖過去,撞掉他手中的瓷瓶。瓷瓶摔碎的瞬間,里面的粉末與空氣接觸,化作一只黑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印著影主的標記——與周顯書房里那枚“影閣初代閣主”的印章,完全相同。

(五)

被擒的黑衣人在醒神咒的作用下,很快招供了所有秘密。

影主并非單指某個人,而是影閣傳承百年的“執念容器”——每代影主都會將自己的惡念注入一枚蛇形印章,再傳給下一代,久而久之,印章里積累的惡念形成了獨立的意識,能操控所有佩戴影閣信物的人。

“那枚蛇形印章,現在藏在……”黑衣人剛要說出口,突然渾身抽搐,七竅流血而亡——是印章里的惡念遠程滅口。

林小滿將銅鏡的碎片收集起來,碎片在掌心的白鹿佩光芒中漸漸融化,化作一灘銅水,滲入燈塔的地基:“惡念藏在器物里,總會找到宿主;可若融入大地,就會被山河的正氣凈化。”

銅屑捧著妻兒的畫像,跪在地基前,將剩下的銅器全部投入熔爐:“我當年幫影閣鍛造邪器,手上沾了太多血,往后就在這燈塔守著,用余生贖罪。”

鹿生蹲在熔爐旁,看著火光中的銅水映出自己的臉,眉心的朱砂痣突然亮起,他指著熔爐深處:“里面有東西。”

林小滿用長鉗在銅水中攪動,撈出一塊心形的銅片,銅片上刻著半鹿族的“共生咒”,邊緣的落款是“周顯贈弟”——是周隱失蹤前,偷偷藏在銅器里的。

“他早就想脫離影閣了。”林小滿將銅片遞給趙勇,“這或許是找到蛇形印章的線索。”

離開燈塔時,朝陽正從海面升起。鹿生回頭望去,燈塔的塔頂泛著淡淡的金光,銅屑正在重新修繕瞭望臺,他的妻兒站在岸邊揮手,晨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像一幅溫暖的畫。

(六)

周顯的書房里,林小滿將心形銅片放在那枚初代閣主的印章旁。

銅片的共生咒與印章的蛇形紋接觸的瞬間,印章突然爆發出黑氣,黑氣中浮現出無數痛苦的人臉——都是被影主惡念操控過的人。

“原來如此。”周顯的手指撫過印章上的裂痕,“當年我弟被擄走時,我曾偷偷在他衣襟上繡了共生咒,希望能護他周全。這銅片的咒文,是他對共生的渴望,能暫時壓制印章的惡念。”

他將印章放入一個特制的木盒,木盒的內壁貼著清溪谷的泥土、洛水的水樣、北境的草籽:“山河之氣能凈化惡念,這枚印章需要埋在三泉匯流處,讓共生的力量慢慢消融它。”

鹿生突然指著木盒,盒蓋的縫隙里滲出一縷極淡的金光,與清溪谷那株幼苗的光芒一模一樣:“惡念會消失,但記憶不會。”

林小滿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人會犯錯,但只要記住錯誤,就能避免重蹈覆轍;影閣的惡念會被凈化,但那些關于欲望、執念、背叛的記憶,需要永遠留存,提醒世人守護初心。

三日后,他們將印章埋在三泉匯流處。覆蓋泥土的瞬間,那株從清溪谷移栽來的幼苗突然開花了,花瓣是透明的,像一片片小鏡子,每個鏡面都映著不同的畫面:銅屑在燈塔上修補漁網,周隱在國子監幫哥哥整理古籍,鹿生在清溪谷教新來的孤兒認草藥……

林小滿站在花叢旁,看著鏡甲中映出的天下:江南的稻田里稻穗飽滿,北境的長城上炊煙裊裊,西域的商隊正趕著駱駝穿過沙漠……護靈刀掛在旁邊的石頭上,刀身的“民心為鏡”四字在陽光下流轉,映出每個凡人臉上的平和。

他知道,蛇形印章的惡念被壓制了,但人心的試煉從未停止。就像這株開花的幼苗,需要經歷風雨才能結果;就像這面鏡甲,需要時時映照自己,才能看清前路。

而在清溪谷的老槐樹下,鹿生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著新的棋盤,棋盤的形狀不再是困局,而是四通八達的道路,每個路口都寫著兩個字:向前。

(本章完)

小鳥游之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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