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冰原遺符,異客初現(續)
(六)
沉星淵海底的遺跡在子夜浮出水面,遺跡的石門上,黑白符號正在與冰原古城的紫色符號產生共鳴,兩道光束在空中交匯,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界主的虛影越來越清晰,他的手掌已經能觸碰到靈力網的光帶,所過之處,金藍色的光帶正在變成灰黑色。
麟蛇的本體用身體堵住遺跡石門,蛇身的金藍色鱗片不斷脫落,露出底下的銀色本命鱗,本命鱗上的“和”字印記正在發光,與石門的黑白符號碰撞,激起的沖擊波讓沉星淵的海面掀起巨浪。
“它在拖延時間。”銅豆的靈泉水晶匕首與守界鱗合并,鱗甲的星圖突然亮起,照亮了遺跡的壁畫——壁畫上,守界人兄弟曾與主世界的三族祖先聯手,在沉星淵和冰原設下雙界門,目的不是防御,而是“凈化”:當界主靠近時,雙門會啟動自毀程序,用兩座界門的靈力反哺主世界。
“但自毀需要鑰匙。”林小滿的白鹿佩指向壁畫的角落,那里畫著把由三族靈力結晶組成的鑰匙,鑰匙的形狀,與破妄鑿和和契鐘的組合體完全相同,“需要我們在兩座界門同時敲響和契鐘,并用破妄鑿刺入石門的核心。”
歸航燈的水晶碎片映出冰原古城的緊急情況:紫甲守界人正在用星冠殘片的靈力加速界主虛影的凝聚,虛影的手指已經抓住凍靈泉的靈力帶,極北冰原的苔蘚正在大面積枯萎,枯萎處的黑色土壤中,鉆出無數細小的噬靈藤,像在編織一張通向主世界的網。
(七)
分工在黎明前確定:銅豆帶著破妄鑿前往冰原古城,與影族首領匯合,負責敲響和契鐘;鹿生和林小滿留在沉星淵,配合麟蛇啟動遺跡的自毀程序;守界人的金甲虛影則用最后的靈力護住元初泉,防止界主的力量提前滲透。
銅豆抵達冰原時,紫甲守界人正站在界主虛影的掌心,他的紫色鎧甲已經與虛影融為一體,臉上的符號閃爍著妖異的光:“你們阻止不了的,主世界的分歧從未消失,三族的信任不過是層薄冰,只要我輕輕一敲……”
他揮手間,冰原古城的城墻突然裂開,裂縫中滲出的紫色霧氣里,浮現出三族族人互相猜忌的畫面:影族懷疑半鹿族私藏了界主的秘密,半鹿族指責銅匠后人與界外客勾結,銅匠的學徒則在偷偷議論影族的鱗片與噬靈藤相似……這些畫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片段,被紫甲守界人用靈力放大,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三族的信任。
“分歧確實存在,但我們選擇相信彼此。”影族首領敲響和契鐘,鐘聲中的靈力穿透霧氣,畫面中的猜忌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三族共同修補靈力網、一起培育混種苔蘚、在沉星淵并肩作戰的畫面,“這才是主世界的真相!”
銅豆趁機將破妄鑿刺入冰原石門的核心,鑿頭的合心咒符號與石門的紫色符號相撞,發出的光芒讓界主虛影的手掌劇烈顫抖,虛影的手指松開凍靈泉的靈力帶,發出憤怒的嘶吼。
(八)
沉星淵的遺跡石門在鹿生的引路佩光芒中緩緩打開,門內的失衡石正在瘋狂吸收麟蛇的靈力,蛇身的銀色本命鱗已經變得黯淡,像快要熄滅的燈。林小滿將鹿心石與失衡石相觸,石頭的黑白符號突然反轉,吸收變成了釋放——失衡石中儲存的靈力順著麟蛇的身體回流,蛇身的金藍色鱗片重新亮起,只是鱗片上多了些黑白相間的紋路,像融合了界門的力量。
“就是現在!”鹿生的《星軌秘錄》突然飛出,書頁覆蓋在遺跡石門的核心,書中記載的所有故事化作金色的光帶,與破妄鑿在冰原激發的光芒產生共鳴,“雙門共鳴,自毀啟動!”
冰原古城與沉星淵的界門同時爆發出刺眼的光,紫色的噬靈藤網在金光中寸寸斷裂,界主的虛影發出痛苦的咆哮,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紫甲守界人的慘叫聲從虛影中傳出,他的紫色鎧甲正在剝落,露出底下與金甲守界人相同的面容,只是臉上多了無盡的悔恨。
“原來……平衡才是力量……”這是紫甲守界人最后的聲音,他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塵,融入冰原的混種苔蘚,苔蘚的金紅色花瓣上,從此多了一道黑白相間的紋路,像在銘記這場教訓。
(九)
雙界門的自毀產生了巨大的靈力風暴,風暴中心,界主的虛影徹底消散,但在消散前,他的眉心飛出一縷黑色的光,像顆微小的種子,射向主世界的某個方向——那是他最后的殘念,藏在一道被忽略的紫色星塵絲線里,絲線的盡頭,指向連島橋的觀海亭。
冰原古城和沉星淵的遺跡在風暴中崩塌,化作漫天的星塵,星塵中,無數歧路世界的碎片正在被凈化,變成金藍色的光點,融入主世界的靈力網,讓光帶變得比以往更加明亮。麟蛇的本體在沉星淵的海面上緩緩舒展,脫落的鱗片重新生長,只是新的鱗片上,多了些黑白相間的斑點,像吸收了界門的力量。
銅豆回到連島橋時,觀海亭的石桌上,那株從冰原帶回的混種苔蘚正在發光,苔蘚的中心,紫色的星塵絲線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像只閉合的眼睛,印記的邊緣,沾著極細的金色粉末,與界主虛影眉心的光同源。
(十)
三族的慶功宴在滿月夜舉行,和契鐘的聲音傳遍四海,靈力網的每個節點都在閃爍,像在回應這場勝利。銅豆將守界鱗供奉在星圖館,鱗甲的星圖上,碎星海的位置被標注出來,旁邊寫著:“界外有界,守衡不止”。
鹿生的《星軌秘錄》新增了一卷,專門記載界外客與界主的故事,卷末的空白處,自動浮現出一行小字:“閉合之眼,待時而開”。林小滿看到時,指尖突然感到一陣刺痛,他的白鹿佩映出觀海亭的苔蘚,苔蘚中心的印記正在微微顫動,像有什么東西要蘇醒。
歸航燈的水晶碎片在深夜悄然亮起,碎片中,一片陌生的星海正在旋轉,星海的中央,有顆紫色的星球,星球上的符號,與苔蘚的印記完全相同。碎片的邊緣,一道金色的光正在靠近,光中,隱約有個熟悉的身影——是紫甲守界人,只是他的鎧甲已經變成了金紫色,臉上的符號不再顛倒,像完成了某種救贖。
連島橋的海風帶著淡淡的星塵味,觀海亭的石縫里,新的星靈草正在發芽,草葉的紋路中,藏著一道極細的紫色絲線,絲線的盡頭,與苔蘚中心的印記相連,像一條未被發現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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