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紫鱗疑蹤,心核初鳴
(一)
雨水在驚蟄這天漫過落星崖的礁石,銅豆握著修復的銅錘站在古船甲板上,錘身的銀紫色紋路正隨著潮汐明暗。昨夜,她又夢見了那位迷霧星海的持錘人——對方摘下兜帽的瞬間,她看清了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只是對方的瞳孔里,銀紫色的霧氣正順著淚痣蔓延,像在訴說某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她在給你傳遞警告。”林小滿的白鹿佩突然纏繞上銅錘,佩光中浮現出古船日志的殘頁:“星核之心的持有者會被噬星族標記,標記的終極形態是‘心核共鳴’——當兩者距離足夠近,持有者會不由自主地喚醒星辰核心的爆炸機制。”
影辰的影脈靈力突然在甲板上凝成屏障,屏障外,半片銀紫色鱗片正隨著海風飄動,鱗片的邊緣還沾著星靈草的汁液——與星圖館暗格里融化的鱗片屬于同一來源。“是噬星族的‘探路鱗’,”影辰的指尖劃過鱗片,“它們能模仿任何接觸過的靈力波動,剛才它偽裝成你的氣息,差點騙過守界人的巡邏隊。”
觀海亭的苔蘚“閉合之眼”印記突然睜開,印記中映出初生島的畫面:衡正坐在記憶網中央,他手中的歸憶鈴裂出細紋,細紋滲出的銀紫色霧氣里,藏著個模糊的身影——那人舉著銅錘,正在迷霧星海的星核旁刻下什么,銅錘落下的瞬間,星核炸成千萬片。
(二)
銅豆的守界鱗在春分這天開始發燙。每當她觸碰星核隕石,鱗上的金色心核印記就會浮現,印記周圍的皮膚會泛起銀紫色的紋路,像被噬星族的霧氣浸染。
“是心核共鳴的前兆。”鹿生在《星軌秘錄》上對比著銅瑤手記與古船日志,發現所有記載都指向一個驚人的結論:銅匠先祖與噬星族本是同源,都是星核之心的守護者,只是后來因理念分歧分裂——一派主張封印核心,一派堅持利用核心的力量。
星核隕石在此時投射出紫甲守界人的緊急傳訊:碎星海邊緣出現大量噬星族艦隊,它們沒有立刻進攻,只是在環星陣外圍游弋,艦隊的旗艦上,站著位銀紫色長發的女子,她手中的銅錘,與銅豆修復的那柄一模一樣。
“是她。”銅豆的心臟猛地收縮,夢中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突然清晰,“她是我的……先祖?”
林小滿握住她發燙的手,指尖的銀戒指與她的守界鱗相觸,戒指的金黑晶石突然爆發出強光,將銀紫色紋路逼退半寸:“不管她是誰,都改變不了我們的選擇。”他的后背,那道淺金色疤痕泛起微光,“就像影脈與光脈,同源也能走出不同的路。”
(三)
谷雨的夜,噬星族的銀紫色霧氣悄然滲入落星崖。古船的銅制外殼在霧氣中泛起漣漪,船身的符號與銅豆守界鱗的印記產生共振,共振波穿透海面,直抵星圖館的星核隕石——隕石表面的裂紋開始滲出銀紫色的液體,液體落地即燃,化作跳動的小火苗,火苗的形狀與心核印記完全一致。
“它們在測試心核的反應。”銅豆的銅錘與林小滿的白鹿佩交叉成盾,盾牌的光芒中,浮現出先祖們的記憶碎片:
——銀紫色長發的女子舉著銅錘,對著星核大喊:“封印它就是浪費力量!”
——持錘的銅匠將星核之心注入嬰兒體內:“只有讓它在界外成長,才能避開噬星族的追蹤。”
——銅瑤太奶奶在銅匠鋪密室里,用縛靈絲層層包裹著什么,包裹的形狀,正是銅豆現在的守界鱗大小。
影辰的鏡鱗突然照向古船的船艙,鱗片中,半枚銀紫色的水晶鑰匙正躺在暗格里——與觀海亭發現的那半枚組成完整的“界外鎖”。鑰匙旁壓著張字條,字跡與銅瑤手記如出一轍:“當心核持有者與噬星族首領的血同時落在鎖上,被封印的記憶會讓三界重回混沌。”
(四)
銅豆在立夏這天做了個清晰的決定。她將兩半界外鎖放在古船的甲板上,用銅錘輕輕敲擊——鎖芯轉動的瞬間,古船的船身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臺上,躺著一本燙金的《星核秘錄》,封面的圖案是正在爆炸的星核,星核的中心,是顆跳動的金色心臟。
秘錄的第一頁就寫著真相:星核之心是迷霧星海的靈力本源,由噬星族與銅匠先祖共同孕育,后來因理念分歧,先祖們將心核送往主世界,噬星族則留在迷霧星海修復爆炸的星核。所謂的“追殺”,其實是想將心核帶回星海,重新注入星核,阻止星辰持續消亡。
“他們不是敵人,是想補救錯誤的家人。”銅豆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的守界鱗在此時劇烈發燙,心核印記的光芒穿透衣服,與古船的符號連成一片,“銀紫色的她……是我的親姑姑,當年為了保護被送往主世界的嬰兒,故意偽裝成追殺者,騙過了兩派的激進分子。”
林小滿的白鹿佩投射出最后的記憶碎片:銀紫色長發的女子在迷霧星海的星核旁刻下航線圖,她的銅錘上,綁著半塊與銅豆戒指相同的晶石——那是噬星族與銅匠的“同心結”,象征著終有一天要共同修復星核。
(五)
小滿這天的黎明,碎星海的環星陣突然亮起銀紫色的光。噬星族的艦隊沒有進攻,只是在陣外排出整齊的隊列,旗艦上的女子舉起銅錘,輕輕敲擊——錘聲穿過虛空,落在落星崖的古船上,銅豆手中的銅錘同時共振,發出“鐺”的一聲,像久別重逢的鐘鳴。
銅豆站在甲板上,看著遠方艦隊的方向,守界鱗的銀紫色紋路第一次不再讓她恐懼。林小滿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發頂,后背的疤痕與她的守界鱗產生溫暖的共鳴:“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陪著你。”
她轉身,踮起腳吻在他的唇角,銅錘與白鹿佩在兩人之間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那我們就去迷霧星海,把心核還給它該去的地方。”她的指尖劃過銅錘上的銀紫色紋路,“就像把迷路的家人,帶回真正的家。”
古船的船身在此時自動修復,帆上的引航紋與噬星族艦隊的光帶連成一線。觀海亭的苔蘚“閉合之眼”印記徹底睜開,印記中,迷霧星海的星核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光芒中,銀紫色長發的女子正舉著銅錘,等待著什么。
沒人注意到,《星核秘錄》的最后一頁,有片極小的銀紫色鱗片正粘在紙上,鱗片的背面,刻著個從未見過的符號——符號的形狀,像顆正在爆炸的星辰,星辰的中心,是只緊握的銅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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