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鏡界交鋒，雙心對撞

（一）

大寒的風裹著冰粒，抽打著四界之心的水晶壁。虛影的星蝕陣已完全成型，灰黑色的光帶像巨蟒般纏繞著水晶，水晶的裂紋中滲出金紫色的液體，那是四界靈力本源的血液，液體落地時，激起的煙塵里浮現出無數生靈的哀嚎。

“放棄吧。”虛影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他的白鹿佩指向銅豆和林小滿，佩光中，鏡像界的畫面越來越清晰：那里的兩界生靈沒有恐懼，沒有隔閡，銅匠鋪的熔爐永遠燒著溫暖的火，星靈草的花瓣永遠不會枯萎，甚至連激進派與守護者，都在觀海亭一起喝著靈泉羹，“這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世界，不是嗎？”

銅豆的守界鱗劇烈發燙，心核印記的水晶中，鏡像界的畫面突然扭曲：靈泉羹里浮出影蝕蟲的幼蟲，溫暖的爐火下藏著星蝕陣的紋路，生靈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面具的裂縫里，滲出灰黑色的液體。“虛假的和平，比真實的裂痕更可怕。”她的銅錘在掌心發亮，錘身的銀紫色紋路與林小滿的白鹿佩交織，“我們要的不是沒有痛苦的世界，是能一起面對痛苦的勇氣。”

林小滿的后背金黑疤痕突然亮起，疤痕的光芒穿透虛影的佩光，照出他身后的鏡像界入口——入口的邊緣，無數影蝕蟲幼蟲正在啃食界壁，界壁的裂紋中，露出鏡像界的真相：那是個被蝕根操控的傀儡世界，所有生靈的眉心都插著逆旋紋的銅針，針尾的蝴蝶印正在吸收他們的靈力。

“你創造的不是共生，是奴役。”林小滿的聲音帶著冰碴，他的白鹿佩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刺穿虛影的肩膀，“墨母親說過，真正的羈絆，是承認彼此的不完美，而不是用謊言編織牢籠。”

虛影的肩膀滲出灰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星蝕陣上，陣紋突然變得更加明亮，四界異常點的灰光在此時同時爆發，混血孩子的令牌、發黑的小星、環星陣的灰藻、同塵界的戾靈，都化作灰黑色的光箭，射向四界之心的水晶。

（二）

立春的清晨，四界之心的水晶終于裂開。裂紋中涌出的金紫色液體與灰黑色光箭碰撞，激起的能量波將銅豆和林小滿震飛出去。當他們掙扎著爬起時，看到虛影正站在水晶的碎片中，雙手捧著一顆跳動的灰色心臟——那是被蝕根污染的四界本源，心臟的表面，刻著完整的星蝕陣。

“現在，四界都是我的了。”虛影將灰色心臟按在自己的胸口，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左半邊長出銅匠的赤銅鎧甲，右半邊覆蓋著半鹿族的銀白光毛，眉心的斷裂蝴蝶印完全愈合，只是印的顏色是純黑的，“我會成為新的共生者，用鏡像界的規則，重塑所有世界。”

銅豆的尾戒在此時突然炸裂，戒面的蝴蝶圖案化作無數光粒，光粒在空中凝成墨母親的身影：她的手中握著最后半塊界心石，石片的紋路里，藏著銅噬前輩的靈識，“當年銅噬前輩留下后手，將凈化蝕根的力量藏在界心石的碎片里，只有真正的共生者，才能喚醒它。”

墨母親的身影與銅豆和林小滿的手疊在一起，三塊界心石碎片在掌心重組，完整的界心石爆發出金紫銀三色的光，光中浮現出銅噬、墨母親、墨三代人的虛影，他們的手與銅豆和林小滿的手共同握住界心石，朝著虛影的灰色心臟狠狠按去——

（三）

雨水的午后，四界之心的廢墟上，銅豆和林小滿跪在地上，看著虛影的身體逐漸透明。界心石的光芒穿透他的胸口，灰色心臟正在融化，融化的液體中，浮現出無數被蝕根囚禁的生靈靈識，靈識的眉心都有淡淡的蝴蝶印，印上的灰黑色正在消退。

“原來……我也渴望這樣的光。”虛影的聲音帶著釋然，他的身體化作無數光粒，光粒中，鏡像界的畫面正在消散，露出底下真實的廢墟——那里有掙扎求生的生靈，有互相攙扶的身影，有在裂縫中冒出的星靈草嫩芽，“虛假的完美，終究抵不過真實的溫暖。”

光粒融入界心石的瞬間，四界的異常點同時消失：混血孩子的令牌變回普通的銅器，發黑的小星重新煥發光彩，碎星海的灰藻化作養分，同塵界的戾靈回歸平靜。光門兩側的星靈樹抽出新枝，枝頭的蝴蝶印在陽光下泛著金紫銀三色的光，像在訴說一個跨越鏡像的共生故事。

衡的歸憶鈴在此時修復完整，鈴身的紋路里，多了個斷裂又愈合的蝴蝶印。他將記憶網的碎片拋向空中，網片在光芒中重組，重組的記憶網覆蓋了四界，網中新增的畫面里，有虛影最后的笑容，有銅豆和林小滿握住界心石的瞬間，還有生靈們在廢墟上重建家園的身影。

“蝕根徹底消失了嗎？”銅豆的守界鱗輕輕發燙，心核印記的水晶中，界心石的內部浮現出一個極小的光點，光點的顏色是金紫銀三色交織，像顆新的種子。

林小滿的白鹿佩貼在界心石上，佩光中，光點正在緩慢生長：“或許它從未消失，只是化作了新的力量。”他的指尖劃過銅豆的尾戒，戒面的蝴蝶圖案比之前更亮，“就像恐懼能變成勇氣，裂痕能變成羈絆，所有的黑暗，最終都會成為光明的養分。”

（四）

驚蟄的雷聲中，四界的生靈聚集在四界之心的廢墟上，舉行了一場簡單的重建儀式。銅豆和林小滿將界心石嵌入廢墟的中心，石身的紋路與四界的靈力網相連，網的節點處，都長出了新的星靈草，草葉的金紫銀三色中，多了一絲淡淡的灰，像在銘記這段跨越鏡像的共生之路。

觀海亭的石桌上，銅豆新打的“破鏡共生鈴”正散發著微光。鈴身的圖案是斷裂又愈合的蝴蝶印，鈴舌是重組的界心石，輕輕一晃，鈴聲就能傳遍四界，鈴聲里，有虛影最后的嘆息，有生靈的歡笑，還有星靈草生長的聲音。

銅豆的守界鱗與林小滿的白鹿佩同時發亮，心核印記的水晶中，界心石的光點已長成一株小小的星靈草，草葉的背面，有個極小的印記，是虛影的輪廓與銅豆、林小滿的輪廓重疊在一起，像個永恒的證明——影生于光，鏡像同源，唯有接納所有的光明與黑暗，才能真正實現共生。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