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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鹿鳴呦之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光橋拾憶,銅聲入夢

(一)

立秋的風帶著主世界的桂花香,穿過始源之隙的光橋,落在共生之樹的葉片上。銅豆站在光橋邊緣,能看見山谷里老銅匠鋪子的煙囪正冒著青煙,鋪子門口的梧桐樹下,擺著張熟悉的竹椅,椅背上搭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那是他離開前,老銅匠總穿的那件。

“要不要去看看?”林小滿的白鹿佩輕輕撞了撞他的手肘,佩光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她的發間別著枚銅制的桂花簪,那是去年沖突之域的令牌手們,用和解令牌的邊角料給她打的,簪頭的桂花紋里,還藏著囤積之域的凈化符印記。

銅豆指尖摩挲著腕上的界紋,突然回頭看向身后:銅默正蹲在光橋另一側,教光羽和冰角新生靈辨認光橋上的紋路;銅芽坐在混血孩子的蝴蝶印上,兩人舉著初心燈,數著光帶里剛收集的新故事——那是共創新域的靈植第一次開花時,光羽的光翼與冰角的寒氣共同催生的花瓣,一半發光一半結冰,卻奇異地融成了淡金色。

“等他們學會認路。”銅豆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主世界,“老銅匠說過,帶朋友回家前,得先讓他們知道門檻在哪兒。”

林小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鋪子門口的竹椅旁,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陶哨,哨身上的裂紋被細心地用銅絲補好,正是銅芽初學陶藝時燒壞的那只。顯然老銅匠早就知道他們會回來,用自己的方式在等。

(二)

光橋的中段有處奇異的“回聲谷”。這里的光帶會自動記錄走過的身影,等下次有人經過時,就會投射出過往的畫面。銅豆牽著林小滿的手走過時,谷中突然亮起片溫暖的光——那是他們在斷代之域的星石堆里,第一次并肩看星軌的場景,當時林小滿的白鹿佩沒電了,銅豆就用自己的靈識光帶,給她照出了條通往觀星臺的路。

“那時候你總愛裝成老氣橫秋的樣子。”林小滿戳了戳光帶里銅豆皺著眉的臉,“說什么‘靈識光帶不能亂照’,結果自己偷偷給我照了一路。”

銅豆的耳尖有些發燙,正要辯解,回聲谷突然又亮起另一片光。這次是銅默和混血孩子的身影:逆紋塔崩塌后,兩人在無主之域的廢墟里找星石碎片,銅默的舊逆紋突然發作,混血孩子沒多想就把蝴蝶印擋在他身前,光帶被逆紋灼出個洞,卻硬是沒讓他后退半步。

“你當時不怕嗎?”銅豆看向剛走過光帶的銅默,他正彎腰幫混血孩子拂去褲腳上的塵土——剛才光羽追蝴蝶時撞到了他們,混血孩子的膝蓋磕在光橋的紋路上,擦破了點皮。

銅默的動作頓了頓,指尖劃過蝴蝶印上那個陳舊的破洞,聲音輕得像風拂過銅鈴:“他當時手里攥著半塊我掉的逆紋銅片,說要拿去給銅芽補陶哨。”

混血孩子突然紅了臉,拽著蝴蝶印往前面飄了飄:“我那是怕你又亂發脾氣,用銅片割自己的手腕。”話音剛落,就被光羽和冰角新生靈拉著去看新的回聲畫面,笑聲像撒在光橋上的銀鈴。

(三)

光橋的盡頭有座“拾憶亭”。亭柱上刻滿了細碎的劃痕,每道劃痕都對應著一段被遺忘的小事:有次銅芽的初心燈沒電了,銅默把自己的靈識光帶分了她一半,結果第二天舊逆紋發作時,疼得在地上打滾也沒說;林小滿曾偷偷把囤積之域的凈化符,塞進銅豆磨鈍了的刻刀里,讓那把刀重新變得鋒利;甚至連最沉默的冰角新生靈,都在亭柱背面刻了道極小的冰紋——那是他第一次接住銅芽拋來的陶片時,冰角不小心蹭到柱上留下的。

“這里的劃痕會自己長出來。”銅芽踮著腳摸最高處的一道刻痕,那是她上次來光橋時,夠不著亭檐上的鈴鐺留下的,現在竟比原來高了半寸,“就像老陶窯里的坯子,會自己慢慢變結實。”

銅豆看著那道長高的劃痕,突然想起剛認識銅芽時,小姑娘總愛跟在他身后,舉著盞快熄滅的初心燈,說要“保護哥哥”。有次在沖突之域遇到發狂的靈蟲,她明明嚇得腿都軟了,卻還是把燈舉得高高的,說靈蟲怕光。

“那時候你的燈油還是我給你加的。”銅豆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掌心的界紋突然與亭柱產生共鳴,亭檐下的鈴鐺開始輕輕搖晃,發出的聲音里混著老銅匠鍛打的叮當聲。

林小滿的白鹿佩在此時亮起,佩光指向亭外的小路:“老銅匠在叫我們了。”

(四)

老銅匠的鋪子比記憶里更熱鬧。院子里的梧桐樹下,擺著張長長的木桌,桌上放著剛出爐的銅器:有給光羽做的光翼保養架,架腳刻著共生紋;有給冰角新生靈的冰雕工具,刀柄纏著防滑的共生藤;甚至連混血孩子的蝴蝶印,都多了個銅制的小鈴鐺,掛在光帶末端,一動就叮當作響。

老銅匠正蹲在爐子前鍛打塊銅料,火光映得他滿臉皺紋都像在發光。聽見腳步聲時,他頭也沒抬:“把那桶淬銅水遞過來,涼了就不好用了。”

銅豆走過去遞水時,看見銅料上已經打好了一半的紋路——那是共生之樹與主世界山谷的星圖,兩個世界的輪廓在銅料上相互纏繞,像兩只交握的手。

“您早知道我們會來?”

老銅匠哼了一聲,用小錘敲掉銅料上的毛刺:“去年秋天就聽見共生之域的銅鐘響了,那調子,除了我教出來的徒弟,沒第二個人能敲得那么笨。”說著把鍛好的銅料往桌上一放,“給光橋加個護欄,省得那幾個小的總掉下去。”

銅芽正趴在桌邊,看老銅匠給她的陶哨補最后一道銅絲。小姑娘的手指被銅絲硌出了紅印,卻不肯放下:“師父說過,補陶哨要自己纏銅絲,這樣吹出來的聲音才帶勁。”

老銅匠突然笑了,從抽屜里拿出個小布包,里面是枚銅制的蝴蝶扣:“給你那小蝴蝶印掛上,上次看見它光帶磨得厲害,用這個能護住點。”

混血孩子的耳朵尖立刻紅了,接過蝴蝶扣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老銅匠的手。老人的手粗糙得像砂紙,卻帶著暖暖的溫度,讓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到共生之域時,銅豆也是這樣牽著他的手,走過布滿蝕紋蟲的小路。

(五)

晚飯時,木桌上的菜全是用共生之域的靈植做的。迷霧之域的星軌菌炒主世界的青菜,沖突之域的和解花蜜拌豆腐,連湯里都飄著囤積之域的凈化蓮子。光羽和冰角新生靈第一次吃主世界的食物,搶著把銅芽做的陶碗里的飯扒干凈,碗沿的豁口蹭得嘴角都是米粒。

“慢點吃,沒人搶。”林小滿給他們遞過帕子,帕子上繡著白鹿佩的圖案,是她用炫示之域的光紋線繡的,在燈光下會微微發亮。

銅默坐在老銅匠身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卻總在同時伸手去夠桌上的酒壺。老人給銅默倒酒時,發現他握杯的姿勢和銅豆很像,都是食指關節微微凸起——那是常年握刻刀磨出來的。

“逆紋術練到最后,也得講究個‘穩’字。”老銅匠突然開口,給銅默的杯里又添了點酒,“就像淬銅,火再烈,最后一步也得慢慢浸涼水,急了就裂。”

銅默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著,突然低聲說:“我以前總覺得,鋒利的刀才好用。”

“刀再鋒利,也得有個不傷人的鞘。”老銅匠指了指墻上掛著的刀鞘,那是用固封之域的石殼做的,里面襯著飄搖之域的靈布,“你看,硬的軟的合在一起,才叫個物件。”

銅豆看著他們說話的樣子,突然發現老銅匠給銅默的酒杯,和給自己的那只竟是一對——杯底都刻著個極小的“守”字,只是銅默的那只,杯沿多了圈逆紋狀的花紋。

(六)

深夜的院子里,梧桐樹下的竹椅上,銅豆和林小滿并排坐著看星星。主世界的星星和共生之域的星軌不一樣,它們不閃爍,只是靜靜地亮著,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銅片。

“老銅匠的鋪子里,藏著好多我們的影子。”林小滿指著窗臺上的銅盆,盆底的刻紋是她教囤積之域的生靈做的凈化符,“他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把兩個世界的東西混在一起。”

銅豆從懷里掏出塊銅片,是下午幫老銅匠鍛打時,偷偷留的邊角料。他用刻刀在上面飛快地刻著,不一會兒就刻出兩只交握的手,一只帶著共生紋,一只帶著逆紋,手腕處纏著條光帶,光帶上掛著個小小的陶哨和蝴蝶印。

“給。”他把銅片遞給林小滿,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手,卻又同時笑了。

不遠處的屋檐下,銅默正給混血孩子講逆紋術的原理。月光照在兩人身上,銅默的靈識光帶纏在混血孩子的蝴蝶印上,幫他修補白天磨壞的光帶。光羽和冰角新生靈靠在旁邊的柱子上睡著了,光羽的光翼搭在冰角的肩上,融出一小片亮晶晶的水痕,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鉆。

銅芽抱著她的初心燈,蹲在老銅匠的爐子前。燈光映著爐子里未熄的炭火,她正用小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畫里有座長長的光橋,橋兩邊站滿了人,每個人的手里都牽著根線,線的另一頭連在一起,像張巨大的網。

(七)

第二天清晨,銅豆在鋪子的門板上,發現了老銅匠留下的字:“銅器要趁熱打,朋友要常來往。”門板的縫隙里,夾著片梧桐葉,葉面上用銅粉畫著光橋的紋路,紋路盡頭,畫著個極小的問號。

“他是想讓我們常回來。”林小滿把梧桐葉夾進她的拓印冊,冊子的最后一頁,已經拓滿了共生之域與主世界的各種紋路,現在又多了這片帶著銅粉的葉子。

光羽和冰角新生靈正抱著他們的新物件,在光橋邊比劃:光羽想試試保養架能不能在光橋上用,冰角則想用新工具,在光橋的欄桿上刻朵冰花。銅默站在旁邊看著,手里拿著老銅匠給的淬銅水,時不時提醒他們“輕點刻,別把欄桿弄裂了”。

混血孩子的蝴蝶印上,已經掛上了那枚銅制的小鈴鐺。他舉著蝴蝶印飛過時,鈴鐺的響聲里混著光橋的共鳴,像在唱一首新的調子。銅芽跟在后面追著,手里拿著補好的陶哨,時不時吹一聲,哨音穿過光橋,在兩個世界的山谷里回蕩。

銅豆站在光橋中央,看著他們的身影被晨光拉長,突然發現光橋的紋路不知何時變了——原本只有共生紋和逆紋的地方,多了些主世界的銅器紋路,還有些歪歪扭扭的小刻痕,顯然是光羽和冰角新生靈的杰作。

林小滿走到他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走了,老銅匠說下次來,要檢查我們給光橋加的護欄。”

銅豆點點頭,轉身往共生之域的方向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見老銅匠正站在鋪子門口,朝他們揮了揮手,藍布衫的衣角在風里輕輕飄著,像面小小的旗幟。

光橋的盡頭,那枚鎮界石的灰色光芒,正透過始源之隙,在主世界的山谷里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影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像顆剛埋下的種子,正悄悄生根發芽。

銅豆的指尖突然有些發燙,他低頭看向自己的界紋,發現昨晚刻的那只交握的手,手腕處多了一道極細的灰線,像鎮界石的光芒留下的印記。

(八)

光橋的護欄終于在秋分這天完工。銅豆和銅默合力將老銅匠鍛打的銅條嵌進光橋邊緣,銅條上的星圖紋與光橋原有的紋路嚴絲合縫,像天生就該長在一起。銅芽蹲在旁邊,往接縫處塞著她燒的陶片碎渣,陶片上沾著共創新域的靈泥,遇光就會滲出淡淡的金色,把縫隙填得滿滿當當。

“師父說過,補縫要用軟和的東西,銅太硬,得有陶片緩沖著。”小姑娘的鼻尖沾了點靈泥,像只剛偷吃完蜜的小蜜蜂。混血孩子舉著蝴蝶印湊過來,光帶末端的銅鈴叮當作響,幫她照亮銅條底部的細縫——那里藏著幾處沒嵌好的地方,是光羽昨天試光翼時不小心撞歪的。

光羽紅著臉遞過他的保養架:“用這個敲吧,它的底座是銅默先生幫我加固的,穩當。”冰角新生靈沒說話,只是默默用冰雕工具把歪掉的銅條一點點撬直,冰屑落在光橋的紋路上,瞬間凝成細小的冰晶,像撒了把碎鉆。

銅默看著他們忙前忙后,突然從懷里掏出個布包。包里是十二枚打磨光滑的逆紋銅釘,釘頭都被他用靈識磨成了圓的,不會劃傷光橋。“當年在逆紋塔,我用這玩意兒扎過不少生靈。”他把銅釘分給光羽,指尖的舊疤在陽光下格外清晰,“現在總算能讓它們做點正經事。”

光羽捏著銅釘的手頓了頓,突然把自己的光翼往銅默手邊湊了湊:“您看,我的光翼上有您補的紋路呢。”銅默上次幫他修補光翼時,特意在破損處加了圈逆紋邊,讓光翼比原來更堅韌,此刻在陽光下,那圈紋路正泛著淡淡的金光。

(九)

老銅匠的鋪子里,有個積滿灰塵的木箱,里面裝著銅豆小時候做的“失敗品”——歪歪扭扭的銅勺,把兒太短的銅壺,還有個連底都沒封好的銅碗。林小滿翻出來時,銅豆的臉瞬間紅透了:“師父怎么還留著這些?”

“老手藝人家的規矩,失敗品比成品金貴。”老銅匠蹲在旁邊,拿起那只漏底的銅碗,用手指敲了敲碗沿,“你看這弧度,當年要是再往右轉半寸,就是只頂好的公道杯。”他突然轉向銅默,“你小時候要是有這悟性,逆紋術也不至于練得那么偏。”

銅默的耳尖微微發燙,卻伸手接過那只銅碗:“我能把它補好嗎?用共生紋和逆紋混著補。”老銅匠挑眉,從工具箱里扔給他一卷銅絲:“補壞了可別哭鼻子,這木頭桌子可經不起你撒潑。”

那天下午,鋪子的屋檐下就多了道奇怪的風景:銅默坐在小馬扎上,手里捏著那只漏底的銅碗,用金黑交織的銅絲一點點縫補。銅豆蹲在旁邊給他遞工具,時不時念叨“左邊歪了”“右邊緊了”,像當年老銅匠教他鍛打時那樣。

林小滿和混血孩子坐在門檻上,翻著老銅匠的“百寶冊”——那是本厚厚的牛皮本,里面貼著各種銅器的拓片,有共生之域的刻紋銅,也有主世界的素面銅,最末頁貼著張泛黃的紙,上面是個沒畫完的雙生銅器草圖,一半刻著共生紋,一半刻著逆紋。

“這是……”林小滿的指尖剛觸到草圖,紙頁突然亮起,草圖上的銅器開始旋轉,最終化作光橋的模樣。原來老銅匠早就知道雙生法則的存在,只是從未說破。

混血孩子的蝴蝶印突然落在草圖上,光帶里映出個畫面:銅噬與銅忌少年時,曾偷偷跑到主世界的山谷,在這棵梧桐樹下埋了個銅盒,里面裝著他們對“平衡法則”的設想。那畫面閃得極快,像顆流星劃過,卻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十)

晚飯前,光羽和冰角新生靈在院子里玩“光冰球”——用光羽的光團和冰角的冰球,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對撞,誰先讓球出界誰就輸。銅芽當裁判,舉著初心燈當球門,燈光里的影子在地上跳來跳去,像群快樂的小靈蟲。

“耍賴!你剛才用冰把我的光團凍住了!”光羽氣鼓鼓地叉腰,光翼卻不自覺地往冰角那邊歪,怕他站不穩。冰角新生靈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塊星石糖,塞給光羽——那是囤積之域的老者給他的,據說能讓光翼更亮,他一直沒舍得吃。

光羽的氣瞬間消了,剝開糖紙就往嘴里塞,糖渣掉在衣襟上,冰角立刻伸手幫他拍掉,指尖的寒氣在他衣服上留下朵小小的冰花,像個調皮的印章。

銅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帶混血孩子去沖突之域時,小家伙也是這樣,明明怕得發抖,卻還是把撿到的星石偷偷塞進他的口袋。原來真正的朋友,從來不是不吵架,是吵完架還愿意把最好的東西分給對方。

老銅匠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手里端著兩碗剛熬好的銅米羹:“你看那冰角小子,剛才偷偷把冰球的寒氣放掉了三成,就怕傷著光羽的翅膀。”銅豆接過碗時,發現碗底刻著個極小的“友”字,和他給林小滿的那枚銅片上的字一模一樣。

(十一)

梧桐樹下的石桌上,多了個奇怪的物件——那是銅默補好的漏底銅碗,此刻正穩穩地立在桌上,金黑交織的銅絲在碗底織成朵花,既能盛水,又能透過花紋看見碗下的桌面。老銅匠用它喝了口茶,突然說:“明天帶你們去個地方。”

第二天清晨,他們跟著老銅匠往山谷深處走。越往里走,空氣里的銅腥味越濃,最后停在一面巨大的巖壁前。巖壁上布滿了天然的銅脈,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最奇特的是,這些銅脈的紋路,竟與共生之樹的主根完全一致。

“這是‘始源銅母’。”老銅匠撫摸著巖壁,“共生之域的銅器,主世界的銅料,都從這兒來。當年銅噬兄弟就是在這兒,第一次成功融合了法則。”

巖壁的中心,有個凹陷的石槽,里面放著半塊銅鏡,與銅噬兄弟雙生匣里的那半塊正好能拼合。當銅豆和銅默合力將銅鏡拼完整時,巖壁突然震動起來,銅脈的紋路開始發光,在半空組成一幅完整的“雙生法則圖”——原來共生與逆紋本是同源,就像銅母石里的銅脈,看似雜亂,實則同出一源。

林小滿的白鹿佩在此時劇烈震動,佩光與銅脈產生共鳴,巖壁上浮現出銅噬兄弟的字跡:“友者,非同源而同心,非同類而共力。”這行字刻得極深,顯然是兩人共同的筆跡,一筆沉穩,一筆凌厲,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十二)

離開山谷前,光羽在始源銅母上,用自己的光翼刻了個小小的太陽;冰角新生靈刻了朵冰花,緊挨著太陽的位置;銅芽刻了個陶哨,哨口對著太陽和冰花;混血孩子的蝴蝶印在旁邊刻了只小小的蝴蝶,翅膀上沾著陶哨的紋路;銅默刻了把交叉的銅刀,刀柄纏著共生藤;銅豆刻了只銅碗,碗里盛著光橋的紋路。

老銅匠最后一個刻,他用手指蘸著銅母石的粉末,在所有圖案的外圍,畫了個大大的圓,圓上刻著“缺一不可”四個字。陽光穿過圓中心的縫隙,在地上投下道光斑,光斑里,所有人的影子都融在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回程的路上,光橋的回聲谷突然亮起片新的光帶——那是他們在始源銅母前的合影,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銅豆的胳膊搭在銅默肩上,林小滿的發間別著銅芽給她的陶花,混血孩子的蝴蝶印停在冰角的冰角上,光羽的光翼半張著,正好護住所有人的頭頂。

銅芽突然指著光帶里的老銅匠:“師父的手,在偷偷比我們的影子呢!”果然,老人的手藏在背后,卻悄悄比出個“團圓”的手勢,在陽光下,那只布滿老繭的手,正泛著與始源銅母一樣的光澤。

(十三)

離別的前一晚,他們在光橋的拾憶亭里守夜。銅豆和銅默用始源銅母的碎料,給光橋加了最后一段護欄,護欄的盡頭,刻著每個人的名字,連老銅匠的名字都刻在最前面,旁邊畫了個小小的銅錘。

銅芽抱著她的初心燈,給大家講她新學的故事:“老陶匠說,有個陶窯燒了百年,窯里的坯子換了一茬又一茬,可窯火總在燒,因為總有人添柴。”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卻讓亭里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混血孩子的蝴蝶印飛在空中,光帶里開始播放他們相遇以來的畫面:斷代之域的星石雨,無主之域的蝕紋蟲,源逆塔的崩塌,空寂之痕的吞噬……最后定格在始源銅母前的合影上。

“我們就像那窯里的坯子。”林小滿輕聲說,白鹿佩在她掌心轉了個圈,“有的裂了,有的補了,有的添了新花紋,可只要窯火還在,就都是好坯子。”

銅默突然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是那只補好的漏底銅碗,此刻里面盛著共創新域的靈泉,泉水透過銅絲的花紋滲出來,卻在碗底積成了小小的一汪。“漏也沒關系,能接住多少是多少。”他把碗遞給銅豆,“就像朋友,不用時時刻刻在一起,心里記著就行。”

銅豆接過碗時,指尖觸到碗底的“友”字,突然想起老銅匠說過的話:“好銅器會記得握它的手,好朋友會記得并肩的路。”

(十四)

清晨的光橋,帶著主世界的桂花香和共生之域的靈草氣。老銅匠站在光橋邊緣,看著他們往共生之域走,手里捏著那只補好的漏底銅碗,碗里盛著剛從始源銅母上刮的銅粉。

“常來看看!”老人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銅母石的銅粉,三個月就得添一次!”

銅芽突然跑回去,往老人手里塞了個東西,又飛快地跑回來,臉紅紅的。老銅匠攤開手,是枚小小的陶制銅匠像,做得歪歪扭扭,卻看得出來是他的樣子,像下還刻著“徒弟銅芽”四個字。

光橋的回聲谷里,新的畫面正在形成:老銅匠蹲在鋪子門口,給那枚陶像刷清漆,陽光照在他背上,像披了件金色的衣裳;始源銅母的巖壁前,那道刻著所有人名字的圓,正泛著淡淡的光,圓中心的光斑里,有個極小的影子在蠕動,像條剛孵化的小銅蟲。

銅豆回頭望時,正好看見那抹蠕動的影子,心里突然一動。他握緊手里的漏底銅碗,碗里的靈泉晃出幾滴,落在光橋的紋路上,瞬間被吸收,留下幾枚金色的印記,像串未完待續的省略號。

林小滿碰了碰他的手肘:“走了,銅默說要教光羽他們刻雙生紋呢。”銅豆點點頭,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光橋的盡頭,共生之樹的葉片正在風中輕響,像在唱一首關于朋友與銅器的歌。

小鳥游之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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