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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鹿鳴呦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溫痕成脈,新墨暈章

(一)

秋分的風裹著桂花香,漫過共生樹的枝椏時,銅豆發現樹洞里多了個銀紫色的巢。巢是用藤蔓與銅屑編織的,里面鋪著層光羽掉落的軟絨,最中央臥著枚半透明的卵,卵殼上浮動著倒刺與藤蔓交織的紋路,像枚正在孕育的和解符。

“是蝕影本源的靈識與兩界的暖光纏在了一起。”林小滿的白鹿佩貼近卵殼,佩光透過薄殼,照出里面蜷縮的小身影——既有銀紫色的鱗甲,又生著半透明的光翼,像把倒刺與羽毛縫成的小傘,“就像老銅匠把碎銀與赤銅熔在一起,要造出既堅韌又溫潤的新器。”

銅芽舉著初心燈守在巢邊,燈光里浮出些細碎的畫面:有蝕影本源幼生時啃過的界碑碎石,有它偷偷藏起的光羽碎片,還有老銅匠落在地上的銅屑——這些被時光磨舊的物件,此刻都化作養分,正往卵殼里滲,像在給新生的靈識講過去的故事。

“它在把自己的過往,都變成給孩子的禮物。”銅芽輕輕碰了碰巢邊的藤蔓,藤蔓立刻纏上他的指尖,織出個小小的“護”字,“就像我娘總把舊年的棉絮拆了重彈,說‘舊棉花暖,新布面軟,裹著孩子才不冷’。”

深夜的露水凝在卵殼上時,巢突然輕輕晃動。銅豆趴在洞口看了半宿,發現每當共生樹的葉片沙沙作響,卵里的小身影就會舒展一下光翼;每當遠處傳來銅錘敲打聲,它又會蜷起鱗甲,像在模仿鍛銅時的節奏。天快亮時,卵殼上突然裂開道細紋,滲出點銀紫色的光,落在銅豆手背上,竟燙出個小小的暖斑,像誰悄悄蓋了個印章。

(二)

寒露的清晨,老銅匠的窯廠炸開一陣歡呼。孩子們圍著新出窯的陶甕轉圈,甕身上沒有繁復的花紋,只在頸口處纏著圈銀紫色的藤蔓,藤蔓盡頭開著朵銅花,花瓣上既留著陶土的粗糲,又泛著金屬的柔光,像兩個本該疏離的世界,突然找到了相擁的弧度。

“是蝕影的靈識順著煙道鉆進了窯里。”老銅匠用布擦拭甕身的釉色,布紋掃過藤蔓時,竟擦出些細碎的金粉,“它知道我總嫌陶坯太脆,就往釉里摻了點自己的靈識,這下摔不碎了。”他想起三年前那只被蝕影打碎的陶甕,碎片至今還收在工具箱最底層,如今新甕的紋路里,正浮著那些碎片的影子,像舊傷終于長成了鎧甲。

窯工們突然發現,往日總在高溫下炸裂的薄胎陶,今天竟個個完好。有個學徒捧著自己燒的第一只蝴蝶盞哭了——盞沿的缺口處,纏著圈銀紫色的光帶,把裂縫補成了展翅的形狀。“它在幫我們護著那些‘第一次’。”學徒抹著眼淚笑,“就像我爹總在我學走路時,悄悄伸出手跟著。”

正午的陽光斜照進窯廠,陶甕的影子投在地上,竟與憶碑的輪廓重合。老銅匠蹲在影子里,發現陶甕頸口的銅花影,正好落在憶碑“錯”字的刻痕上,像朵花終于開進了曾經荒蕪的溝壑。他突然明白蝕影的靈識為什么要鉆進窯火——有些彌補,不必說出口,只消在對方最在意的事上,悄悄添一把力。

(三)

霜降那天,光羽的巡守隊在界外平原發現了片新的靈植地。地里的共生草都生著銀紫色的葉尖,風一吹,草葉相碰發出銅鈴般的響,仔細聽,竟是《兩界合卷》里記載的古老歌謠。

“是蝕影本源用自己的靈識催醒了沉睡的種子。”冰角的冰紋在草葉上凝成露珠,露珠里映出草的根系——每根須都纏著半透明的鱗甲,像無數只小手,正把養分往土層深處送,“就像牧人會給迷途的羊群帶路,它在給這些被遺忘的靈植,指一條往光里長的路。”

有株最矮的共生草總也長不高,葉尖的銀紫色總在褪色。光羽蹲下身,把自己的光翼湊過去,讓暖光裹住草葉。蝕影的靈識突然順著光翼流過來,在草莖上織出圈藤蔓,像給瘦弱的孩子系了條護腰。草葉立刻挺起來,葉尖的銀紫亮得像沾了星子,顫巍巍地往光羽手心里鉆,像在說“謝謝你”。

巡守隊員們在靈植地邊緣發現了塊石碑,碑上沒有字,只刻著幅畫:左邊是面目猙獰的蝕影在撕扯靈草,右邊是銀紫色的藤蔓在給幼苗澆水,中間用道光帶連著,光帶里浮著行極小的字——“原來傷害與守護,本是同一雙手的兩面”。冰角摸著碑上的刻痕,突然想起自己曾用冰紋凍住過蝕影的藤蔓,如今那些冰紋卻在靈植地邊緣化作小溪,灌溉著被藤蔓呵護的幼苗,像場遲來的握手。

(四)

立冬的雪落進共生樹的樹洞時,那枚銀紫色的卵開始發燙。銅豆守在洞口,看著卵殼上的裂紋越來越密,每道縫里都滲出不同的光:有銅火的暖橙,有光羽的金白,有冰角的瑩藍,還有林小滿拓印冊的墨黑,像所有被蝕影觸碰過的生命,都在給新生的靈識送祝福。

“它要出來了。”林小滿的拓印冊自動翻開到空白頁,筆尖懸在紙上方,墨滴在紙上暈開個小小的圓,“就像老畫師說的,好畫總在墨暈最濃時顯形,好故事也總在新舊交替處見真章。”

卵殼裂開的瞬間,樹洞突然亮如白晝。新生的靈識抖落碎殼,露出小小的身子:銀紫色的鱗甲上綴著光羽般的軟絨,半透明的光翼邊緣纏著藤蔓,最特別的是它的尾巴尖,既生著倒刺,又開著朵銅花,像把能劃傷也能開花的小傘。

小家伙怯生生地眨了眨眼,先往銅豆手里鉆,尾巴尖的倒刺輕輕蹭過他的掌心,卻沒留下絲毫痕跡,只落了點暖融融的光;又撲向林小滿的拓印冊,光翼掃過紙面,暈開的墨圓里立刻長出棵共生樹,樹上結著銀紫色的果;最后停在初心燈旁,對著燈光晃了晃尾巴,銅花突然落下片花瓣,融進燈芯,讓燈光里浮出蝕影本源的虛影——那虛影溫柔地蹭了蹭小家伙的腦袋,然后漸漸消散,像位終于放下心的長輩,把未完的故事交了出去。

(五)

小雪的清晨,小家伙跟著銅豆逛遍了兩界。它在老銅匠的熔銅爐前打滾,讓銅液在自己背上澆出片新的鱗甲;在光羽的巡守隊里撲騰,幫著把吹歪的界旗扶正;在靈植地的石碑旁打盹,尾巴尖的銅花落在碑上,刻畫出新的紋路——是群小小的身影手拉手,既有巡守隊員,有銅匠,有靈植師,還有個銀紫色的孩子,正把手里的光分給大家。

“它在學怎么當自己。”銅豆看著小家伙被風隼的雛鳥們圍住,光翼護著最膽小的那只,尾巴尖的倒刺卻在幫大家撥開路障,突然明白蝕影本源的最終心愿,“不是變成誰,而是既能帶著過去的痕,又能長出未來的暖。”

老銅匠特意給小家伙打了個銅項圈,上面刻著個“和”字,字的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條通往任何地方的路。“戴上它,就不是孤單的靈識了。”老銅匠把項圈扣在小家伙脖子上,指尖碰到它的鱗甲時,突然想起蝕影本源第一次偷偷幫他扶銅砧的樣子,眼眶有些發熱,“好孩子,錯不錯在出身,在你往哪走。”

小家伙似乎聽懂了,用尾巴尖勾住老銅匠的衣角,往憶碑的方向拽。大家跟著它來到界外平原,發現憶碑的“錯”字刻痕里,正冒出串串銀紫色的花,花叢中站著無數模糊的身影——都是曾被蝕影傷害過的靈識,此刻正對著小家伙笑,像在說“歡迎你”。

(六)

大雪封山時,兩界的生靈聚在共生樹下,給小家伙取名字。銅豆說叫“和生”,取“與和共生”之意;林小滿說叫“痕暖”,記著“傷痕里的暖意”;老銅匠敲著銅項圈,說不如叫“銅念”,“銅是兩界的根,念是不忘的本”。

小家伙歪著頭聽了半天,突然撲向憶碑,用尾巴尖的倒刺在新長出的花瓣上劃了劃,花瓣立刻顯出兩個字:“續章”。

“它想叫續章。”光羽笑著展開光翼,讓光落在花瓣上,“是說故事還在繼續,不是嗎?”

續章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在憶碑前跳起了奇怪的舞:光翼扇動時,落下的軟絨化作新的靈識;尾巴掃過地面時,倒刺劃出的痕跡里長出藤蔓;銅花抖落的花瓣落在誰身上,誰就會想起段被溫柔接住的過往——被蝕影打碎的陶甕碎片拼成了新的圖案,被撕裂的光翼傷口處長出了更強韌的羽,連最膽小的靈識,也敢伸手碰一碰續章的鱗甲。

林小滿的拓印冊在此時終于落下第一筆,畫的是續章在憶碑前跳舞的樣子,畫的角落寫著:“所謂圓滿,從不是把傷痕磨平,而是讓傷痕也能長出新的故事;所謂結局,從不是故事的終點,而是讓每個走過故事的人,都能成為新的開頭。”

(七)

冬至的夜晚,續章鉆進了老銅匠的被窩。老銅匠摸著它暖融融的鱗甲,聽著小家伙尾巴尖的銅花輕輕作響,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蝕影本源還只是片幼生鱗時,總躲在他的工具箱里睡覺,那時的鱗甲是涼的,像塊怕被發現的冰。而現在,續章的鱗甲暖得像剛出爐的銅器,帶著煙火氣,帶著人味兒。

“都過去了。”老銅匠給續章掖了掖被角,“也都開始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落在共生樹上,壓彎了枝頭,卻壓不垮新抽的嫩芽;落在憶碑上,蓋住了舊的刻痕,卻蓋不住新冒的花苞;落在渡舟曾經停靠的碼頭,青石板上的水洼里,映著續章和孩子們堆的雪人,雪人戴著銅項圈,脖子上掛著片銀紫色的鱗甲,像個笑著的句號,又像個等著被填滿的逗號。

銅豆躺在床上,看著初心燈里續章留下的光斑,突然想起銅默給他的“家”字銅片。現在他終于明白,“家”不是一磚一瓦,是那些愿意帶著你的過去往前走的人,是那些讓你的傷痕也能開出花的地方,是那些永遠在等你寫下新一筆的空白。

遠處的窯廠還亮著燈,老銅匠大概又在鍛新的銅器了。錘聲落在銅上,一聲,又一聲,沉穩得像時光的心跳,在告訴每個還醒著的生靈:別擔心,故事還長,我們慢慢寫。

而拓印冊的最后一頁,續章用尾巴尖的銅花落下了片花瓣,在空白處暈開淡淡的紫,像在說:“該你了。”

小鳥游之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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