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寒坐在床沿，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有虛影閃過。

他能模糊地看到，手背的皮膚白得有些病態。

隨后，他又拉開窗簾，仰望天空，雖然看不清太陽，但眼睛卻有灼熱的感覺，這是他失明以后，從未有過的感覺。

以前的，他的生活中只有黑暗，現在，卻照進了一縷光明。

“把手給我”于晏之拿著酒精棉說道。

賦寒看向他，乖乖地把手遞了過去，于晏之查看了一下手肘的傷勢，幸好沒有太嚴重的地方，大部分只是擦破了皮。

“可能會疼，你忍一下?！?/p>

于晏之用少許酒精擦拭著傷口的周圍，賦寒皺著眉頭，目光卻從未離開過他。

他用另一只手，勾起眼前之人的頭發，然后觸碰到他的眉毛，再然后是鼻子。

“哥。”

“嗯？”

“你長什么樣子？”

“大概就是整容醫生看到我就知道大生意來了?！?/p>

賦寒被他這番話逗笑了，于晏之因為一直關注著傷勢，所以錯過了一瞬那裝有色彩的雙眼。

于晏之也不忘教訓道：“以后，有什么事叫我，不要硬撐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媽交代？”

賦寒就像是沒聽到教訓，自顧自地說：：“我能摸摸你嗎？”

于晏之詫異了一瞬，隨后反應過來，心想，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他抱著自己，問道：“摸哪？”

“臉?！?/p>

賦寒的手是冰涼的，可他碰觸的地方卻很熱。

指腹從額頭一路滑下，最后定在唇珠上。

于晏之忽然壞笑了下，他微微張開嘴，舌尖在他指腹上輕輕剮蹭了一下。

賦寒猛地收回手，看到這反應，于晏之滿意地笑了。

“天色也不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撩完就跑，刺激！

那一晚，于晏之睡得特別沉，賦寒卻被指腹上的溫熱，弄得一夜無眠。

——

清晨，賦寒趁著于晏之出去的空閑，叫來了私人醫生。

他想弄明白，自己的眼睛能否完全恢復。

醫生拿著手電在他眼前照了照，瞬間，賦寒眼前出現了許多黑色斑點，隨后，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您的這種情況比較特殊，失明是因為眼底的破裂、壓迫視神經中樞、視網膜出血導致。而現在可以斷定的是，視神經中樞這一塊沒問題了，導致您看清又沒完全看清的是視網膜這一塊?！?/p>

賦寒不想聽專業的語言，也不想廢話，他只想知道結果，“我需要多久看見？”

醫生：“一個月?！?/p>

賦寒：“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醫生知道眼前這個少爺的脾氣，收拾了一下醫療工具，就準備離開。

等他走到門口時，賦寒冷冷地出聲道：“我眼睛能恢復的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我家人也不行?！?/p>

醫生雖然納悶，這么好的消息為什么不告訴家人，但他也只是拿錢辦事的人，資方說什么就是什么。

“好的。”

出門時，正巧碰上回來的于晏之，于晏之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醫藥箱，問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