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周離剛走到門口，還春苑的大門就被從外面暴力破開。
門板都被卸了下來，直直的砸向周離，周離倒也不慌，隨手將那門板拍到了地上。
門板與地面碰出一聲巨響，揚起粉塵遮住了門口。
“妖鬼出來了！準備！”
周離聽見外面人的動靜，不禁啞然失笑。
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妖鬼了呀。
在那聲指令被吼出來后，周離就聽到外面的一陣武器出鞘聲，以及十幾個人本就跳得很快的心跳，一下子跳得更快了。
還有那些人的肌肉繃緊聲，呼吸粗重聲都落在了他的耳中。
“妖鬼已經被我解決了。”
周離伸手一扇，扇出一陣狂風，原本彌漫在門口的塵幕頓時被吹散，同時嘴里大聲說道。
以防萬一，外面的人見到自己的身影從塵幕里出現，還沒看清就對他發動攻擊。
倒不是怕外面來的鎮妖司的人傷到自己。
而是怕自己的反震傷到他們。
“周離？！”
外面十幾個鎮妖司的人依舊穿著周離之前見過的制服，臉上戴著統一制式的面具。
為首者見到周離，聲音內不由自由地夾雜上吃驚與疑惑。
他的聲音也是剛剛發出指令的聲音，想來在這群鎮妖使中，此人屬于領導地位。
看了一眼，周離發現自己見過這個為首說話的鎮妖使。
正是當日追殺黑虎幫一眾人等，一直追到山村口的十幾人中的一位。
雖然那天的所有鎮妖使都沒摘下過面具，但周離記得他心跳的節奏與體型，以及他此時握刀的手。
“果真？”
那名鎮妖使對周離已經解決妖鬼的話，表示疑問。
周離也懶得多說，側開身子，讓趕來的鎮妖使們看清了樓里面的情況。
見到妖鬼已經血肉模糊的躺在了深坑之中，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真的確定妖鬼已經沒有生息了么？”那名鎮妖使再次發出疑問。
對于他的接連質疑，周離并沒有在乎太多。
畢竟那么恐怖的妖鬼確實要認真對待，萬一一個疏忽造成了妖鬼逃離，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當然，周離有系統的提示，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錯漏。
但他不好跟其他人解釋自己為什么能這么確定。
于是周離說道：“你可以讓人進去檢查一下。”
聞言，那名鎮妖使示意了兩名同僚進去檢查。
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待。
一時間沒人說話。
不知為何，即便隔著面具，周離還是隱隱感覺這名領頭的鎮妖使不怎么待見自己。
不多時，那兩名進去檢查的鎮妖使走了出來，對著那名領頭的鎮妖使抱拳說道：“連弘毅大人，已確定妖鬼已死亡！”
聞言，其他一同而來的鎮妖使明顯放松了不少，拿著武器的手也垂了下去。
只是周離發現那名被稱呼為連弘毅大人的鎮妖使心跳卻又加快了不少，握著武器的手捏的更緊。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連弘毅向周離問道。
“我去鳳來樓吃飯，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的。”周離回道。
連弘毅還要再說些什么。
這時，一個慌慌張張的中年女人跑了過來，抓住他的手，聲音顫抖：“大人，那妖鬼是被解決了嗎？”
那名中年女人眼角已有幾道掩不住的皺紋，臉上的妝容早因為方才的慌亂變得一團糟，披頭散發。
饒是如此，依舊能看出她頗有幾分姿色。
連弘毅轉頭深深看了周離一眼，而后說道：“是的，妖鬼已被我鎮妖司解決。”
聽到連弘毅的回答，女人先是看了一眼已是一片狼藉的還春苑高樓，松了一口氣，然后竟直接癱坐在地。
先是肩膀微微聳動，小聲啜泣，隨后轉變成嚎啕大哭。
腳在地上亂蹬亂踢，根本顧不得任何形象。
明明即便妝發散亂，還能看出有幾分氣質的女人，卻開始邊嗚咽，邊如潑婦般大罵了起來：“殺千刀的林桃兒！
嗚嗚嗚——老娘好心好意的把你從奴販子手里買過來！
你說喜歡戲曲也送你去學！嗚嗚嗚——沒想到，沒想到到頭來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我的還春苑啊！我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這么被你毀了！往后我該怎么辦吶！嗚嗚嗚——”
周離聽著女人的這些話，這才明白，遇到妖鬼出現，換作其他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這女人卻敢這么快就回來。
原來她正是這還春苑的老板啊。
“等等，你說毀了還春苑的是林桃兒？是一個人？具體說說是怎么一回事？林桃兒是什么來歷？今晚又發生了什么？”
連弘毅卻是聽出了這段話里蘊含的其他信息，厲聲朝女人喝道。
女人明顯被連弘毅有些激動的話語驚著了，渾身一抖，一下就止住了哭聲。
砸吧砸吧那雙通紅的大眼睛，愣了一下才反應回來。
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林桃兒是我當初在奴販手里買過來的。
也是我們還春苑的頭牌之一，之前頗受錢家少爺的喜愛，林桃兒直接被他包了整年。
還對她許諾，以后有機會一定會娶林桃兒為妻。
也不知那該死的丫頭搭錯了那根弦，竟信了錢家小少爺的話，天天等著對方上門娶親。
哼，那殺千刀的林桃兒也不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什么德性，錢家之前在城里又是什么地位？她也配！？
要我說......”
可能是對那林桃兒怨念太大，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對她的咒罵。
聽得連弘毅直皺眉頭，喝道：“說重點！”
女人又被嚇得一抖，悄悄看了一眼連弘毅，這才小心翼翼地接著說道：“錢家被游知縣全部斬首以后，林桃兒就整日郁郁寡歡。
客人也不上心接待。
可是還是有一幫以前錢家小少爺得罪過得人喜歡來找她，整日就對著她講些錢家少爺的壞話。
今晚那群人剛來找她，也不知同她講了些什么，她就......就變成了那般模樣！
我養了這么久，竟是養了只妖鬼！
我的還春苑吶！！嗚嗚嗚——”
說完，女人又接著傷心的哭了起來。
連弘毅這次沒再喝止女人的哭泣，而是喃喃自語：“這林桃兒，是個異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