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威廉所說的一百英鎊,那更是笑話,如果要解決一位三級畸變體,最起碼要兩位三級覺醒的調查員帶隊,外加十幾名普通隊員從旁輔助。
這樣一來,光是普通隊員裝備的抗污染裝備和抗污染藥劑,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遠不是一百英鎊就能搞定的。
所以說,羅伯斯還真沒有任何理由為難威廉,不過現在他礙于面子,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好在一旁的道格不愧是能年紀輕輕就當上督查的人,眼力架是沒的說,立刻過來幫兩人打起了圓場。
“羅伯斯閣下,其實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的失誤,是我指揮不利才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后果,之后我會像總督察大人遞交詳細報告,并接受任何處罰。”
見有人給臺階下,羅伯斯也就順勢說道:“恩,好吧,既然這樣,你們就趕快離開吧,接下來的收尾工作就由我們調查科接手了,不過這件事比較嚴重,對外的口風一定要嚴,明白嗎?”
道格立刻點頭:“是,調查官閣下!”
說完,道格便拉著威廉一起快步離開了莊園,而身后,一種調查員們已經開始架設起類似于消防栓一樣的器具,在城堡各處噴灑起了凈化污染用的特殊泡沫。
坐在回市區的馬車上,道格的神情顯的非常黯然,這次行動可謂是損失慘重,除了幾名看守莊園的警員外,大廳內的警員幾乎全軍覆沒,雖然現在危機解除,但是這種結果還是讓他內心充滿了罪惡感。
看到道格神情消沉,威廉沉默了一會,懶洋洋的開口道:“那個新來的蘿卜絲是什么來頭,安東尼那家伙呢?”
安東尼是之前負責這一片地區的調查官,也就是之前說的喜歡一見面就冷嘲熱諷的那位。
聽到威廉的問話,道格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安東尼啊,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畢竟秘密調查官并不在警視廳的管轄范圍內,但是似乎也殉職了,羅伯斯閣下就是來接替他的工作的。”
“恩?死的這么突然?也難怪,那家伙張嘴就是問候別人家屬,死掉也不奇怪。”威廉撇撇嘴,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不過那家伙雖然很讓人不爽,但是實力還不錯,起碼要比那什么蘿卜絲強。”
安東尼的實力也達到了覺醒等級三級,和威廉屬于一個級別,但是論起實戰,威廉自信能隨便吊打他,那家伙之所以那么囂張,很大原因是披著秘密調查科的虎皮,但是那些墮落者和畸變體可不吃他那套。
“是羅伯斯,威廉,人家怎么說也是一位貴族,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聽著威廉一番話將前后兩位調查官都損了個遍,道格不由的無奈扶額,忍不住糾正道。
“呵呵,按照那個羅伯斯的做事風格,在約克郡活不了多久,別說我沒提醒你,道格,以后和他出任務可要小心點,畢竟肉體畸變可不是什么體面的死法。”威廉拄著下巴,眼眸微閉,漫不經心的提醒道。
聞言道格卻苦笑一聲,搖頭道:“也許沒下次了,威廉,我這次回去應該會主動提交辭呈,畢竟出現這么大的紕漏,總要有人出來抗不是么?”
“辭職?那樣也好,或許能活的長久一些,嘿嘿,或許下一位督查不像你那么吝嗇,我也能多要點報酬。”威廉看著窗外,帶著些許挖苦的說道。
道格再度苦笑搖頭,隨即馬車內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半個小時候,馬車停在了事務所不遠處的街道旁,威廉拄著手杖走下車,還不忘又提醒一次道格,讓他在辭職前把答應他的100英鎊報酬給他后,便走入了事務所。
推開門,威廉隨手將大衣和帽子掛在衣架上,然后直接躺倒在沙發上,隨手拉過一張報紙蓋在臉上,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后,威廉雖然沒受什么傷,但是精神上的疲憊卻是在所難免的。
尤其是【黑暗住民】的副作用所帶來的黑沙詛咒,讓他必須一邊集中精力戰斗,一邊和腦海深處傳來的痛楚對抗,以保證自己不會被徹底拉入深淵。
這種情況自從威廉覺醒等級提升為三級之后,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了,原本黑沙帶來的副作用遠沒有如此嚴重,最起碼不會影響他的思考能力,只有在大腦極度活躍,或者處于高度緊張的時候,黑沙才會出現。
威廉猜測這應該是他的精神還不足以完全駕馭他的能力,覺醒等級到達三級之后,他不光體內的能量等級獲得了提升,還覺醒出了新的能力,也就是可以自由操控影子獵犬的能力,【廷達羅斯領主】。
想到這里,威廉閉上雙目,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些信息。
【黑暗住民LVmax】
【遙遠的歡宴者LVmax】
【廷達羅斯領主LV6-34%】
【.......】
【.......】
【.......】
而除開這三項顯示的能力之外,余下的信息全部被一層黑霧所籠罩,威廉根據自身經歷猜測,應該沒提升一層覺醒等級,那么就會解鎖一樣相應的能力。
而威廉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擁有【黑暗住民】這一項能力,雖然當時這項能力的副作用讓他整日無法安眠,精神極度疲憊,但是最起碼保證了他沒死在那個該死的精神病院。
想要這里,威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幅幅久遠卻始終無法遺忘的記憶,慘白的墻壁,滋滋作響的電流聲,鐵鏈劃過地面的摩擦聲,最后畫面定格在了那一天,他逃離精神病院的那一天。
到處肆虐的黑色火焰,搖曳著散發出靡靡之音的怪異巨樹,滿地的黑色蜘蛛和流淌著鮮血的黑色瞳孔。
人們的哭喊聲,慘叫聲混雜著那些人類完全無法理解,也不可名狀的嘶吼,成為了那一天不可抹去的標記。
但也是在那一天,威廉迎來命運的轉折點,所以雖然往事不堪回首,但是卻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尤其是在他因為黑沙而頭痛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明亮的陽光透過還沒完全拉上的百葉窗,照射入屋內,在地面和書桌上形成一條條涇渭分明的白色光帶,就在這一片斑駁之中,威廉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沉沉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