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導演沒想到自己忌憚了半天的陸見川竟然輕飄飄地說了句讓他看著辦。
“方荔夏不是陸總的人？”
“誰知道呢？”
顧朝有意要搞事情，他故意模棱兩可地感慨道，“想當老陸的女人，可不比上西天取經容易啊。”
“馮導，別有壓力，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以劇組的利益為主。”
他說完，就拿起桌上的文件重新看了起來。
導演稍微琢磨了一下，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劇組，把方荔夏和時霈叫了過來。
他本來還以為方荔夏傍上了陸見川，是個惹不得的關系戶呢。
現在顧朝和陸見川兩個人都親口否認了這層關系，那他還束手束腳的干什么？
“解約？”
時霈帶著方荔夏剛進來，導演就說出了自己把她們喊來的目的，并把擬好的解約函都扔到了桌面上。
“您可真是雷厲風行啊，下午讓我們等通知，晚上連解約函都準備好了。”
時霈自嘲地笑了笑，又不甘心地問道，“導演，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事兒嗎？您新戲開拍第一天就要換女二，何必這么大動干戈？”
“你以為我想嗎？”
被時霈這么一問，導演也忍不住火氣了。
試戲的時候，他原本還對方荔夏寄予厚望，想著她的出現能為這部戲增色不少。
可是誰想到她一來就搞得劇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
他是個文藝工作者，更是個生意人，什么事情都要利益為先。
而按照現在的輿論情況，如果堅持任用方荔夏，那他這部戲就有可能虧得血本無歸！
但凡有千分之一這樣的風險，他都不會存在僥幸心理。
“她的微博已經成什么了？你自己看不見嗎？光是蔣琪琪的粉絲都能罵她罵到明年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猛地拍在桌子上，“這么多人都跑到我這里來要求換演員，我難道還能裝看不見？”
“我們拍出戲來就是給觀眾看的，必須要以觀眾為主。”
他指著方荔夏粗聲道，“我不讓她賠償劇組這一天的損失就已經仁至義了，你們識趣點，趕緊解約吧！”
方荔夏臉色難看地站在時霈身后，明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低氣壓。
良久，她還是竭力調整了一下情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導演，這件事情一點轉圜的余地也沒有了嗎？”
“你想怎么轉圜？”
說到這兒，導演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這次最不該得罪的人就是蔣琪琪！她那邊的投資人今天剛找了我，說沒想到蔣琪琪在我這兒受了那么多欺負，如果不把你給踢出劇組，就會立刻撤資！”
“你要是真想繼續拍，就自己去和蔣琪琪求情，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要她去和蔣琪琪求情？
方荔夏滿心的不服幾乎要表現在臉上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蔣琪琪在坑她，她如果現在低三下四地去求情，指不定會被她羞辱成什么樣呢！
而且蔣琪琪恨不得把她碾碎在腳底下，怎么會給她機會？
“馮導，您就這么懼怕蔣琪琪背后的資方嗎？”
時霈聽了這話也覺得非常氣憤，“我們夏夏背后的人可是陸見川，孰輕孰重，想必您也該知道吧？”
“呵呵，我當然知道！”
她這話直接把導演氣笑了。
他能不知道嗎？
他本來以為保住了方荔夏，就能讓陸見川出馬，替自己的女人去和蔣琪琪那邊交涉。
金主談攏了，兩個女人的矛盾還不好解決嗎？
沒想到方荔夏在陸見川那邊連個屁都不是，那他何必還要冒著得罪蔣琪琪背后金主的風險強行保她？
“時霈，你可能不知道吧。”
導演鄙夷地看了方荔夏一眼，“人家陸總根本就不承認和方荔夏的關系，我早問過他的意見了，就是他說讓我看著辦的。”
“你看看你們家這個小糊咖，當初要不是看在陸總的面子上，我能破例選她當女二嗎？”
“現在她在劇組折騰出這么多事兒，連陸總都不想管她了，我當然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了。”
陸見川……不想管她？
方荔夏捏緊拳頭，自從她出來工作以后，陸見川一直都在阻撓她。
可是他們不是說好了嗎？
不是說好了會在事業上幫助她，會給她資源的嗎？
她低下頭，心底那種酸澀的難過忍不住泛濫開來。
“時姐，我們走吧。”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糾纏也沒意思，時霈忍著火氣，拉著方荔夏回到車里。
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方荔夏連孩子都給陸見川生了，他怎么可能不管她？
“我給陸總打電話問問。”
“別問了。”方荔夏按住時霈的手，“還有什么可問的？”
“萬一是馮導誤會了呢？我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我不信他就能這樣坐視不理……”
“馮導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方荔夏苦笑道，“他不管就不管，我會自己處理這件事的。”
時霈沒想到方荔夏會這樣說，她強忍著打醒方荔夏的沖動，嘲諷道:“你怎么這么天真？你覺得自己能怎么處理？你是比得上蔣琪琪，還是能和她背后的資本硬剛？”
“我告訴你方荔夏，要是沒有陸見川，你什么也不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說完，時霈不管方荔夏的反應，還是撥通了陸見川的電話。
“喂？陸總！”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時霈臉上立刻綻開了笑意，沒想到緊接著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竟然是聶辰。
“您好，我是陸總的助理，您有什么事兒嗎？”
“呃……”
時霈的笑容僵在臉上，還沒等她表明來意，聶辰就搶先說道，“如果您是為了方小姐的事情，陸總的意思是按照劇組那邊的安排來，不必問他。”
他淡淡的聲音透過車載音響響徹了整個逼仄的空間。
時霈表情凝重地掛斷電話，低低地咳了兩聲。
方荔夏低著頭絞緊了裙擺，更覺得無比屈辱。
“看吧。”她強顏歡笑道，“我都說了這里面沒有誤會，他就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