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遲疑了一下，方荔夏細白的皮膚就露了大半。
攝像機還在不知疲倦地工作著，他來不及跑過去，只好先關掉了房間里的燈，然后再下床去關攝像機。
黑暗霎時降臨，方荔夏即便醉了，也還是本能地恐懼，她忘記了脫衣服，尖叫著抱住腦袋，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進了陸見川懷里。
單薄的衣服擋不住身上滾燙的體溫，她被陸見川抱著坐在床邊，卻像條小魚一樣撲騰個不停。
掙扎間，陸見川的浴袍被扯得七零八落，結實的胸膛露在外面，被糊上一片潮濕的淚痕。
“別亂動。”
他嗓音沙啞，用了極大的定力才把方荔夏從懷里推開。
“不要！”
可方荔夏一離開他就嚇得大哭，閉著眼睛崩潰地哀求道，“我不動了，求你別推開我，嗚嗚嗚嗚……”
陸見川的動作一僵，方荔夏就逮著機會重新鉆進他懷里，抽噎著保證道，“我不亂動了，真的，你別不要我……”
一種奇異的感覺蔓延上心頭，陸見川靠在床頭，把一動不動，乖巧無比的方荔夏往懷里攬了攬。
剛才一時情急，他都忘了方荔夏怕黑這件事。
但相比起來，他還是覺得不要把她赤裸的樣子錄進視頻里比較重要。
因為他只是想把方荔夏的醉態記錄下來，明天好拿來揶揄她。
如果錄上了別的東西，那這支視頻，乃至他的心思都變了味，他陸大總裁又不是猥瑣男，當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方荔夏面對黑暗時的反應。
“你知道你抱著的是誰嗎？”
胸腔震動的低沉聲音讓方荔夏耳朵陣陣發麻，她偷偷用陸見川的浴袍包住自己的臉，聞著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甕聲甕氣道，“一個……吞吞的爸爸。”
“一個？”
陸見川捏捏她的耳朵尖，沉聲問道，“吞吞能有幾個爸爸？”
懷里的人支支吾吾不說話，陸見川想起她今天晚上對自己的態度，一時哭笑不得，“你是想說一個壞蛋，對吧。”
方荔夏被他戳穿心思，一時心虛地抖了抖，嘴硬地搖搖頭，“不是，我想說一個大帥哥，但是我怕你以為我在說別人。”
她對自己急中生智的回答非常滿意，說完就偷偷笑出了聲。
陸見川也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只要方荔夏沒把他當成別人，他就勉強可以接受她拍的馬屁。
他伸出食指勾了勾方荔夏的下巴，“把頭抬起來。”
“不。”
剛才的一番折騰耗盡了她的體力，方荔夏這會兒酒勁還沒散，已經迷迷糊糊地要睡著了。
她平時都是在陸見川睡覺之前先睡著，這樣就不會害怕。
可是現在四周漆黑一片，她即使閉著眼睛看不見，也還是會在心底感到懼怕。
雖然在陸見川懷里已經讓她鎮定了許多，但她還是想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不想做任何危險的動作。
醉酒又困倦的方荔夏下意識地隨心所欲，她推開陸見川的手，強行縮了回去，好像把他當成了自己專屬的玩偶一樣，死活不撒手。
她剛老實了沒一會兒，這下又擰動起來，陸見川大手箍在她的細腰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說了讓你別亂動。”
其實就算他不說，方荔夏也不敢再動了。
“你……你怎么了？”
她腦子里一團漿糊，雖然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卻還是反應不過來。
陸見川掰過她的臉蛋，隨手從床頭柜里拿過自己的眼罩準備給方荔夏戴上。
他的眼睛早就適應了面前的黑暗，垂眸看著方荔夏因為害怕而咬緊的下唇。
得益于這張臉，即使已經做了母親，她看起來也還是比任何人都純粹。
那雙平時笑吟吟的水眸現在雖然緊緊閉著，但睫毛的每一次顫抖都好像掃在人心上。
陸見川的拇指在她瓷白的臉蛋上緩緩摩挲，突然想起今天霍嘉延在自己面前對方荔夏告白的傻樣。
這個小東西，總是不自覺地就能蠱惑別人。
他想著想著又生起氣來，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心思這下再也壓不住。
“你，你在干嘛？”
方荔夏很沒有安全感地扯了扯陸見川的領口，想要重新埋回那片讓人安心的胸膛上去。
她很快就得償所愿了，但這代價卻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陸見川抱著方荔夏翻身躺下，在方荔夏害怕的哽咽聲中，他克制地誘哄道，“別怕。”
仿佛一葉孤舟被拋上了巨浪，方荔夏又哭了滿臉的淚。
“騙人。”
她喃喃地埋怨道，“大騙子……”
……
第二天，吞吞的奶聲奶氣的叫喊聲吵醒了他在大床上睡得正沉的父母。
陸見川和方荔夏同時睜開眼睛，和對方面面相覷。
昨天晚上折騰得太晚，不僅是方荔夏，就連一向堪稱工作狂的陸見川都起晚了。
他目光掃過方荔夏，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方荔夏不明所以地往下看了看。
“啊！”
她一把奪過被子全都圍在自己身上。
陸見川毫不在意地在方荔夏震驚的目光里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去了去衣柜里拿了身新衣服穿。
“你……我……我們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方荔夏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因為宿醉，一激動還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她千防萬防，不再想和陸見川有任何見不得人的關系，就是不想真的成為那種用身體換取利益的人。
那和蔣琪琪有什么區別？
可是現在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以后還怎么再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和陸見川那一夜只是個意外？
一次是意外，可他們……他們現在有了第二次！
方荔夏崩潰地瞪著陸見川，大聲質問，“你怎么能這樣！”
方荔夏還記得陸見川昨天下午在車里跟自己說的話，她早在心里發了一百遍誓，以后一定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可怎么一覺醒來就成了這樣？
“我哪樣了？”
陸見川低頭系著襯衫扣子，一雙冷淡的桃花眼瞥向方荔夏，“是你自己非要鉆到我懷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