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收起來了。還得聊聊洗波音靈藥。”陳墨說道。

“洗波音靈藥？你也獲得了那個？”埃斯特略微驚訝，說道。

“你知道它？”陳墨收攏能力，眼睛變回灰色，少痛一點是一點。

“當(dāng)然，這個我可相當(dāng)熟。”埃斯特眨了眨眼睛，說道，“洗波音靈藥正是我的開端，配合它進食尸體，會獲得其生前的回憶。”

“進食……尸體？”陳墨不確定地問道。

“當(dāng)然，我想配方上應(yīng)該寫得很清楚。”他說道，“過了那么久，悼歌也沒有開發(fā)出什么新花樣。”

“或許是沒有精力。”瑟曦說道，“對于司辰而言，現(xiàn)在可是最困難的時期。”

“但我早就反映過了，在我完成功業(yè)升為神侍之時，悼歌允許我提一個要求。”埃斯特追憶道，“你猜我說了什么？”

“什么？”陳墨問道。

埃斯特捋了捋他短得幾乎沒有的胡須，略帶驕傲地說道：“我跟祂說，以后的功業(yè)能不能不要那么反人類，畢竟現(xiàn)在是人類紀元。”

“那祂怎么說？”陳墨問道。

“祂說，作出犧牲是功業(yè)的一環(huán)，且記憶剩余在殘骸之中。”埃斯特說道，“但我說，殘骸未必是肉，指甲、頭發(fā)，甚至是屎尿，它們都能算作殘骸，其未必不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所以……”他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說道，“也有可能是新配方。”

“新配方？”陳墨疑惑道。

“是的，新配方，我發(fā)明的，配合它進食排泄物，也可以獲得記憶。”埃斯特說道，他臉上難得地露出高興的表情

“你為什么會想到……排泄物？”陳墨不由問道，這關(guān)乎切身利益。

“因為要做出犧牲，克斯默。”埃斯特說道，“啖尸是違背人倫，吃屎則是惡心。”

“口味真重。”瑟曦吐槽道。

“我是在為后來者爭取利益，而且尸體的味道，難道不是也和屎差不多？”埃斯特說道。

“說得你好像吃過一樣。”瑟曦說道。

“我品嘗過尸體，自然知道其味道難吃得一逼。”埃斯特面無表情地說道，“而且，你可以問克斯默，是更愿意啖尸，還是更愿意吃屎。”

“……這可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陳墨說道，“如果可以，我兩個都不太愿意。”

“假如，一定要選一個？”

即使是陳墨，也不由有點猶豫，他想了想，說道：“我選擇啖尸。”

多蘿西震驚了，雖然無論選哪個她其實都會震驚。

在一個啖尸的變態(tài)和一個吃屎的變態(tài)之間，她也很難做出選擇。

她問道：“為什么？”

“吃屎不一定有效。”陳墨說道，“同樣是做出犧牲，我認為最好還是有比較確定的回報會比較好。而且，進食尸體，其實對活著的人而言，并沒有損害。”

“是有效的。”埃斯特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陳墨問道，“說起來，你的新配方，是怎么發(fā)明的？”

“……”埃斯特忽然不言。

三人震驚。

還是瑟曦問道：“你不會試過吧？”

埃斯特說道：“我讓一個朋友試過。”

陳墨和多蘿西松了口氣，雖然他們都為那位朋友感到默哀。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做埃斯特的朋友真是危險。

瑟曦則是若有所思，心想埃斯特哪來的朋友。

“呵呵，你們這些世俗的家伙。”埃斯特冷笑道，“這是一項偉大的發(fā)明，新配方有一個老配方難以企及的優(yōu)點。”

他雙手抱胸，等著人來問新配方的優(yōu)點。

但過了許久，也沒有聲音，大家都還在震驚之中。

即使是陳墨，也本能地想回避這個問題。

“跳過這個話題。”陳墨說道：“關(guān)于配方的材料，我還有一些疑問。”

“而且，也要確認一下，是新配方，還是老配方。”他忽然有些心累，無論是哪種，結(jié)果似乎都不會太好。

“你說。”埃斯特仍抱有一絲希冀。

“蜂蜜，冥府百合，象牙骨粉，一種只在埋葬死者處生長的斑點菌菇。”陳墨將配方材料一一派出。

“老配方啊。”埃斯特露出可惜的語氣。

陳墨則是松了口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松口氣，明明進食尸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問道：“蜂蜜和象牙骨粉都好理解，但冥府百合，和斑點菌菇，都是什么？”

盡管不符合埃斯特的期望，但他還是解釋道：“冥府百合，在這重歷史，應(yīng)該叫作卡薩布蘭卡，百合的一種，死亡，傲然，厭世之花。”

“至于斑點菌菇，你隨便在墓頭扒點就可以，它象征記憶從肉體里滋長出來，其實不在乎是具體是哪種。”

“但要注意，不要摘有毒的，即使調(diào)配成藥劑，菌菇的毒性也不會消解。”埃斯特提醒道。

“會致死？”陳墨問道。

“致死倒還好，悼歌會庇護你超越死亡。”埃斯特嘆道，“致幻才是大問題，會讓你做一些蠢事。”

至于是什么蠢事，他沒說，陳墨也沒問。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現(xiàn)在悼歌未必有余力管你，所以，最好還是別吃到毒菌菇。”

“我會注意。”陳墨認真記下，等會兒他還準(zhǔn)備謄到備忘錄里。

這些都是寶貴的經(jīng)驗，或許還飽含血淚。

“但是，司辰給我這個，是要讓我做什么？”陳墨突然皺眉，“難道只是讓我獲得提取死人生前記憶的能力？”

“當(dāng)然是為了大功業(yè)。”埃斯特回憶道，“我曾進食九位司辰的殘骸，其中六位在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死亡，其他三位則與這些死亡有關(guān)。我要做的，是將它們的存在永遠銘記，”

“銘記？有什么用？”陳墨疑惑道，“只是記住，也能算作是大功業(yè)？”

“當(dāng)然。”一個聲音斬釘截鐵。

但這次說話的卻不是埃斯特，而是瑟曦。

“銘記的并非僅僅是司辰的曾經(jīng)存在，也是在銘記一種道路。”

“六位失落的司辰，就意味著六種獨特的道路。司辰的死亡意味著道路的不合時宜，但卻并非總是不合時宜。是一種可能性。”

“只要銘記，傳承下去，那些失落的道路，或許依舊有道成肉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