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一處類似豪華客棧的地方停了下來,李琦琦還沉浸在剛才血雨腥風中,也不知道翠兒這會怎么樣了。鳳炙陽一進驛站就屏退左右,也不知道干啥,李琦琦看著臺面上的飯菜也沒動,擔心翠兒也食不下咽,輕風撫面,李琦琦在亭子里回想著來到這里后發生的事情。
待鳳炙陽打開房門,已是下半夜。李琦琦靠著亭子上的護欄睡著了。鳳炙陽慢步輕聲的向她走去,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顧忌這小丫頭。是欣賞還是僅欣賞,或許有點心疼,鳳炙陽自己也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愫。輕手輕腳的將身上披風蓋在她身上。李琦琦一驚,立馬豎了起來,仍迷糊的坐在亭子里,抬頭看了看鳳炙陽,順勢拉著鳳炙陽的手問道:“王爺,翠兒回來了嗎?”
鳳炙陽也不支聲,只是看了看李琦琦,李琦琦及忙放開手道:“對不起,是我越矩了。”
鳳炙陽心想:“這小妮子從來都是沒規矩的。這次可能真的害怕了。”整理一下思緒緩緩道:“有些事情從來都是不可控的,就好像途中有人膽敢截本王爺的車馬。放心好了,以李成的身手定會護翠兒的性命。”
哎,要是當初好奇心不那么重,不跟著來,也許翠兒就不會出事。想著想著眼淚便止不住的掛臉上了,鳳炙陽見此情景,不知所措,手欲伸又止,極溫柔道:“放心吧,有李成在,定會護她周全的,最壞的打算也是親手了結她的性命,以保翠兒的名節。”
額~~~~
李琦琦心里大感不好,人家不都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你說,要是沒有戰爭,沒有災難,沒有爾虞我詐,大家都過著美美的小日子,賺著小錢,跟愛人白頭到老,看著小孩子成家立業,完美順遂過完一生,該多好。”李琦琦喃喃道。鳳炙陽沒作聲,大概也是在憧憬李琦琦所說的小日子到底是怎樣的,只是敷衍的恩了一下。
“先回屋休息吧。放心,派出去幾拔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李琦琦搖搖頭,“我就翠兒一個朋友,我要在這里等她。我相信,翠兒,也相信李成。”
此時,只聽前廳嘈雜聲,鳳炙陽沒打算動,倒李琦琦一路小跑,擔心情況也跟著走了出去。這是怎么了,這小妮子總能讓他破例,有幾個大人是親自走出去等別人匯報的。
李琦琦看到李成橫抱著翠兒,身上還披著李成的那破得不成樣的外袍。心里一緊。
李成見狀,立馬放下翠兒。并跪拜道:”王爺,屬下該死,此行咱們折了10名護衛。禮品也只追回了一半。”
李琦琦才不管他,把翠兒拉到一邊仔細的問道:“翠兒,你沒事吧。哪里受傷了沒有?”
翠兒,細聲說道:“多虧李大哥把我從狼窩里救了出來。要不然就見不到小姐了。”然后就哭了出來。
李琦琦抱住翠兒,也不多說,小丫頭應該也是受驚了。待安撫好翠兒后,一把拉起李成,并對他施了個標準的大禮。倒是把李成嚇得呆在原地,說道:“李大哥,多謝您幫我把翠兒救了出來。您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要是不嫌棄,我們就結為異性兄妹,他日必定涌泉相報。”
李成連忙退了幾步,回禮后說道:“末將怎敢與小姐結拜。都是份內的事,小姐不必掛懷。由事出突然,也顧不得禮法,怕是唐突了翠兒姑娘。不過請小姐放心,只要翠兒不嫌棄,末將愿對翠兒姑娘負責。”
李琦琦還在翠兒的回歸喜悅當中,并未細想李成的話,快速走到翠兒身邊。說道:“后話后話。”
鳳炙陽走了過來。對李琦琦說道:“我已安排熱水到你的客房,快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進宮。”
是啊,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鳳炙陽的體貼入微李琦琦并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心放在別人身上,又怎么會被他人再次拔動心弦。
李琦琦攙著翠兒在護衛的引路下,到了客房。“小姐,請放心,王爺吩咐我等在您房間三米外,聽您差遣。”
“謝謝。”李琦琦也不反感,畢竟是在異國他鄉,而且才經歷了兇險之事,鳳炙陽的安排必定是最安全的考量。
一進門,翠兒便抱著李琦琦大聲的哭了出來。“哇,小姐,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哇~~”
約一柱香后,李琦琦撫摸著翠兒的背,安撫道:“不怕不怕,來,咱先洗去這一身晦氣。明天還是美美的翠兒。”一說到這里,翠兒哭的更大聲了,李琦琦不說話,倒也明白了幾分。
“翠兒,不怕,以后有姐姐照著你。一定不會再把你弄丟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跟著來陳國,也不會害的你丟了清白。我該怎么跟陳北交代。”翠兒搖搖頭,小姐你誤會了,是李大哥救了我,我沒事。只是身上看著嚇人而已。李琦琦見翠兒說到李成一臉嬌羞狀。“李~大~哥?”
“哎呀,小姐,你不要問了,我還是先服侍您洗漱”
“翠兒,你就告訴我嘛~~~”是夜里,有悲歡。還有喜悅,有真心,更有死心。。。
鳳炙陽那頭聽完李成的匯報,約莫是宮里的有人不想他回去,買通了山匪里面還夾雜了死士。看來,即便遠離朝堂,風雨也不曾走遠。也許該聽李琦琦的意見,放手一博,為棲鳳國,為百姓,為自己。。。
“下去吧,好生歇息著。待回去后府上支3000兩銀子,安撫下死者家屬。獎賞所有隨行人員。”
“是”李成默默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李大哥~~”一聲嬌滴滴的呼喚,是翠兒。
翠兒收拾好自己,拿著創傷藥還有紗布在門外等李成匯報完:“您身上有傷,要不讓翠兒為您上藥。”
李成心里暗自一喜,不露聲色的說道:“也好,那就麻煩翠兒姑娘了。”經過此次同生共死,李成要的可不是,兄妹情。
雖說李成武功高強,但為了維護翠兒不受傷,也硬是抗了幾刀,長期為護王爺,這也算不了什么,小丫頭自己送上門那就不客氣。經過一月的相處,對翠兒的好感也不是一二,也不知道這小妮子開竅了沒有。到李成的住處,翠兒用剪刀剪開里衣,此時血肉跟衣服已連成一片,脫是脫不下來了,翠兒也是第一見這情形,有些許出神。鼻子一酸,眼淚就汪了出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大人了。”
李成把翠兒一把拉到面前,溫柔的說道:“翠兒。你我都是身不由已,但對你我是心甘情愿的。”翠兒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繼續手上的動作,給李成上藥,待完成后便退了出去,留李成一頭霧水,是嚇到她了嗎,還是操之過急了吧。不要緊,反正這一路都會在一起,不怕她跑了。
翠兒被李成突出其來的表白,嚇得不知所措,是喜歡或是報恩。自己也分不清。
第二日,天還沒亮,李琦琦被一群丫鬟婆子拉起來,開始裝扮。輕紗羅裙,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待裝扮完畢,鳳炙陽走了過來,看得出神,小丫頭這才有幾分女人味。
“來人,把面紗給她帶上。”鳳炙陽霸道的說著。
李琦琦對今天的裝扮很是滿意。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倒也沒有反對。默默的跟在鳳炙陽身后。
隨著李成大喊一句“出發”。李琦琦才開始思緒。是要見他了嗎,見到了該說什么,或者是該裝作不認識嗎?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
鳳炙陽見李琦琦發呆,只是低聲提醒到:“你就隨意舞一曲即可,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可讓人看到你的樣貌。要是被陳國皇帝看上,我也不好拒絕。你懂的。”
李琦琦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到了皇宮,鳳炙陽有專門的步攆,而隨行三五人則緊跟其后。李琦琦看著富麗堂皇的皇宮,感慨到這里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黑暗面。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終于來到了大殿。李琦琦一眼就看到了第二層臺上那熟悉的身影,陳風。
陳風跟李琦琦對視,發現臺下竟是她。宮中的事一平定,就準備派陳東去接她們回宮,但人還沒派出去,就見陳北回來了,再后來就失去了她的消息。可是她又怎么跟鳳炙陽來了皇宮。即使帶著一串的疑問,陳風也不能輕舉妄動。
“恭賀陳皇平定內亂,重登大寶。”鳳炙陽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倒也有幾分皇家氣派。
陳國這時候最是需要盟友,陳皇大笑。“此次王爺來訪,想必兩國的和平共處將會有新的進展。請入座。”
“謝陳皇。小王新覓一曲,愿與陳皇共享。”
只見李琦琦翩翩起舞,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曼妙女子,清顏紫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
一曲完畢,李琦琦順勢作揖便退了出去,見到了該見的人,也許原本遇見就是錯誤,大家只是相互回到了各自的位置。陳風掃視了在場人員,都虎視眈眈的望著眼前人兒,之前是迫于生計,不得已在風月的獻舞,而他只能在暗處,現在即使她站在面前,理智告訴他又不能輕舉妄動。無力感跟挫敗感涌上心頭,只能用酒來緩解內心的煩悶。李琦琦出門不久,陳風便找借口出了門。
待李琦琦換便服出來,便見陳風站在門口等著。有些恍惚,一切好像都沒有變,一切又好像全變了。
“琦琦,我”陳風正準備上前拉李琦琦的手,卻被一句“太子殿下萬福”硬生生的打斷。一個標準的行禮,卻拉開了兩人身與心的距離。
“我有去小院找過你。可是等到的卻是你不在那里,沒想到,你是直接來找我了,我真的是太開心了。”陳風一臉興奮的訴說著思念。倒是李琦琦沒怎么聽進去,只是輕輕的問一句:“你成婚了嗎?”
陳風先是一愣,然后答非所問道:“來了,就不要走了,等會我就稟告父皇,讓父皇賜婚,納你為側妃。琦琦只要你想,我都傾我所有滿足你,至于相國千金,那都不重要。”陳風心里盤算著,相國千金是個通情達理的主兒,只要保證他太子妃的位置,再納一個應該也不成問題。卻不知這頭,李琦琦聽到他的話后,已徹底的死心,陌陌道:“殿下說笑了,我這等蒲柳之資怎可高攀太子殿下。”隨后將陳風送的玉佩拿出來交還與他。
“之前的事,我都已經忘了,也請殿下不必掛懷。當然,殿下要是覺得剛才那舞尚能入眼,打發我些許銀錢,我定感激皇恩浩蕩。”陳風看著李琦琦遞過來的定情信物,再聽到這話,明顯的是想撇清關系,此刻不顧禮儀一把拉住李琦琦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怨我,你恨我,但是我沒有辦法,只有與相國聯姻,他才助我出兵,日后才能助我穩定朝堂。琦琦,你相信我,我沒有負你,只是形式比人強。都是權衡利弊的手段。”
李琦琦掙扎不動,冷冷說道:“還望殿下成全放我離開,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已不是我認識的需要我幫助的陳風。你有你的天下,你的家國情懷,你的朝堂。情愛于你是最無用的。見到你平安就好,我這也不是專程找你的,我這是收了鳳炙陽銀兩。生意而已。”李琦琦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了,說的她自己都信了,其實只是為自己還沒有開花就要歇菜的戀愛要個結果罷了。要不是為了他,能冒死前來,要不是為了他,能答應鳳炙陽當兩年幕僚。女人啊,戀愛腦真可怕。
許久不見李琦琦回來,怕出什么簍子,一路尋了出來,便看到了這出好戲。見兩人說的情真意切的,也不好冒然前行,只是在一旁等著。
“鳳炙陽,你們什么關系,都直呼其名。你不知道他是棲鳳國的王爺嗎?”陳風還想繼續追問。
“殿下,我與舊事歸于盡,相識一場。望您莫要繼續糾纏,讓我體面離開。”李琦琦忍住內心的不舍,也許初戀終究是錯付了。轉身離開,留著陳風呆在原地。
李琦琦見到風炙陽,向他發出求救信號:“帶我走。”至到宮宴結束,李琦琦也并未離開鳳炙陽半步,讓陳風不得不光看著。陳風倒也是借敬酒的名義,想帶李琦琦走說清楚,均被風炙陽拒絕。
面對陳風的目不轉睛,還有在坐的虎視眈眈。這等修羅場李琦琦也是如坐針氈,風炙陽也看出了李琦琦的不自在,佯裝不勝酒力,倒也快速的結束的晚宴。之后幾天,風炙陽早出晚歸的,李琦琦也是落得清靜。只是每天都會有一堆的拜帖說是要找李琦琦共討舞技,都被李成攔了下來。倒也清靜。只是陳北每日都會登門拜訪,一來是給陳風傳話,二來是見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