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給你臉了?”
李依懶得聽侯香吱哇亂叫,抓起米粥往侯香臉上潑。
“啊……你想燙死我?”
侯香歪著身子躲開了,米粥還是落在她的臉頰上。
侯香吃痛,臉色更加難看,拎著裙子飛撲上去,勢必要把李依生吞活剝了。
李依低呵:“給臉不要的是你。”
說著,空間里取出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具刀子,掀開被子就要沖上去。
一開始侯氏只坐著不去制止,不擔心自己女兒吃虧。
但瞧侯香吃了苦頭,又發現李依手里多出來的刀子,驚嚇到冷汗大冒,尖叫著也飛撲了上去。
“李依住手!”
卻不知。
終將是遲了一步。
只聽,“噗”,什么東西穿透了。
侯香嚇壞了,淚水鼻涕口水一起流下來,瞪大的眼睛空洞望著前方,不敢低頭瞧上一眼。
鄧氏臉色煞白,撲上去仔細檢查侯香。
“女兒,哪里疼,跟娘說,???你說話??!”
侯香怔了半晌,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
“娘,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侯香嚇的雙腿軟在地上,渾身戰栗,淚水止不住的流。
可鄧氏在侯香身上翻來覆去沒看到任何傷口。
“女兒啊,你好好看看哪里不對,疼不疼。沒受傷啊,啊?”
李依站在旁邊低頭瞧著,只覺得這兩人可憐又可恨。
小吃坊里的剪刀是用來剪牛津的,哪能用在惡心人的侯香身上?早在侯香撲上來的那一刻收回空間去了,剪刀只是劃開了侯香的一節衣袖。
李依關切的說:“表姐肯定害怕極了吧?沒關系,到了下邊,我一定給你多燒些紙錢?!?/p>
鄧氏一改之前臉色,厲聲斥責:“賤人,給我住口!”
“賤人說誰?”李依低呵。
“你……李依,當真是翅膀硬了。往常我顧念你年紀小不懂事,不與你計較。我今日就好好教訓你這個不懂規矩的東西?!?/p>
鄧氏張牙舞爪伸手就要打人。
“住手!”
李父在門口怒吼。
一直緊閉的屋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
李父一臉怒氣的幾步走了進來。
他先看看地上侯香,又盯住鄧氏的臉,最后才把目光移向李依。
上下打量一番,見李依完好才緊張拉李依往后面退了兩步。
“這是我女兒,要教訓也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動手,輪不到外人來管。你,咳咳咳……”
李父不住咳嗽,一會兒的功夫臉色血紅渾身戰栗。
李依拉著李父往后面走,回頭給那母女兩個一個眼神警告。
鄧氏卻滿臉委屈哭出聲來:“妹夫,你這話說的什么意思?”
“這段時間在李家,我們費心費力幫忙做事,我從未想過旁的。只當你們是我親人一樣照看。一邊擔心你們容不下我們,一邊又擔憂外面人說閑話,卻沒落得半點好處。你,你當我是外人?”
李父緩過氣來,斷斷續續反駁:“我沒那個意思,李依再錯,也不該打她?!?/p>
鄧氏跺腳繼續說:“妹夫,這件事是我們不對在先,但是這丫頭要傷人。刀子……”
鄧氏慌亂在地上找了兩圈沒找到任何剪刀的痕跡,再次抬起眼睛的時候,眼神帶毒,說出的話跟刀子一樣,直戳李父心口窩子。
“既然當我們是外人,容不下我們母女兩個,我們現在離開?!?/p>
“等我們被外面的土匪流民害死了,到了地下去找我那個苦命的妹妹,我要親口告訴她,我這個妹夫做人不厚道,對我們不好,更是早把青梅竹馬的妹妹給忘了?!?/p>
“這兩家的緣分,就此了結。你與我妹妹的情分也一筆勾銷,再無瓜葛!”
李父渾身一僵,心里難過的跟火燒一樣。
李依很明顯看到了李父心軟了,她立刻走上去說話。
“父親,我們父女相依為命多年,女兒什么品德您自是知曉。我哪敢用剪刀傷人,平日表姐跟姨母打罵欺辱女兒,我都不曾還手。今日她們欺辱女兒,女兒一直忍耐,卻被這兩人反咬一口。父親,我冤枉!”
說著,李依轉臉把從空間里拿出來的‘暴躁辣椒’心狠的往臉上抹了一把。
再轉頭的功夫,大串大串的淚水往下淌。
辣椒太沖,李依想不哭都不行,嗆的她鼻涕泡噴出來幾個。
她狠狠吸了把鼻涕:“女兒,女兒,咳咳咳……身上還留有表姐傷我留下的疤痕?!?/p>
她像樣抽噎了兩聲,擼起袖子露出難看瘡疤給李父看。
李依的手腕上兩三條難看的傷疤,早已經結了血痂,但很明顯原來的傷口深可見骨。
李父一下子心疼起來。
“女兒,你怎么不跟阿爹說?”
李依抽的快沒了氣的搖頭:“女兒不想因此傷害兩家和氣?!?/p>
“哎,傻孩子!”
到底是親生父親,豈能看著自己女兒吃苦頭。
李父沉沉一嘆。
“是父親對不住你?!?/p>
頓了頓,又說:“如今家中這情況,已經無力照顧你們。我看,不如,不如暫時搬出一陣子吧!”
鄧氏大驚。
她嘴角顫了兩顫:“妹夫這樣說,我真是無地自容。在李家沒得來好處,反而遭到你們父女兩個的厭煩。既然如此,我,我現在就帶著女兒離開,永遠不踏入李家半步?!?/p>
“女兒,我們走。免得在這里遭人記恨?!?/p>
“你姨娘在地下泉下有知,一定會理解母親我的良苦用心。就是被匪徒砍殺糟蹋了,咱們也絕對不會回頭,我們走!”
鄧氏一番話鏗鏘有力,斗志又昂揚。
但兩條腿在門口站定,許久都沒再移動。
侯香有些懵的望著鄧氏。
“娘,我們……真的走嗎?”
戰亂之后,侯家四散生死不明,母女兩個這些年在外面吃苦受難幾次險些送命,侯香再也不想出去流浪無依無靠了。
即便真的走,也要在李家敲出油水來。
侯香立刻大喊:“我不走。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我們在李家幫忙做事一年多了,這工錢……至少給我們拿足夠多的盤纏?!?/p>
鄧氏驚變了臉色,推了侯香一把,立刻搶了話:“要什么盤纏,我們不要李家一文錢。但是,走之前我還有話要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