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走耍無賴的方針路線后，聶恒心中大定，至少在倔驢沒走之前，安全應當是有保障的。
畢竟，傳說中的山主也就是四品境界。
“聶先生，可否把信紙借與老僧一觀。”
一旁的倔驢和尚突然出聲。
“信紙？”
聶恒把信紙遞了過去。
“阿彌陀佛。”
倔驢和尚看了兩眼后說道：“貧僧感受到了這四個字中有浩然氣，祁連山山主，是儒家弟子。”
“你說，一個山賊窩的老大是一名儒家弟子？”
“若是這四個字真是他寫的，那就絕不會錯，上面的浩然氣并非偽裝。”倔驢和尚肯定道。
聞言，聶恒皺起了眉頭，說道：“和尚，我看書上有過記載，儒家弟子若是心懷邪念做了壞事，一身浩然氣便會潰散一空，這是真的嗎？”
倔驢和尚知道聶恒的想法，點點頭確認道：“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聽聞儒家弟子會是山賊頭子，但修行界諸多異事怪談，倒也不差這一件。”
“這山主，還真是深不可測。”
聶恒拿過信紙，靜靜端詳。
……
……
房間內，寬敞的桌子上白紙平鋪。
聶恒握著毛筆，紅梧在旁研墨。
左上角，是刀疤男子送來的山主信件。
“一顆念珠。”
聶恒凝神觀察著這四個字，雖然沒有能量波動，但聶恒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來自他的體內。
“咚——咚——咚——”
心跳聲再度響起，聶恒心神收斂，對外界毫無感知。
他的眼里只有那四個字。
這四個字乃篆體，是四品儒家弟子所書。
倔驢和尚說，儒家四品，是為聞道境！
朝聞道，夕可死。
這是儒家弟子脫離原始三境后在儒家道路上踏出的第一步，因此稱為聞道。
而佛門的第一步，則是遁入空門。
只有在原始三境之后，各個流派之間的修行才會顯現出明顯的差異。
此時，劇烈的心跳聲中，聶恒眼里的字體開始有了變化。
他的眼中，字體盡皆融化，形成某種固定的，卻又不規則的波動。
他舉起筆來，并非臨摹，而是參照心中感覺歪歪斜斜的肆意揮毫。
在這個過程中，聶恒的身體開始吸收外界靈氣，不過沒有經過道門與佛門的兩處氣旋，而是根據某種軌跡在運轉。
紅梧在一旁研墨，卻看不懂聶恒究竟在做什么，雜亂無章的書寫比孩童的涂鴉更為丑陋。
看上去就是單純的情緒宣泄。
聶恒在這種狀態中沉浸了兩個時辰，他動筆如飛，紅梧也是馬不停蹄的研墨。
最終，巨大的白紙被聶恒刷成了黑色，再無半點留白。
“呼——”
聶恒長出一氣，眼里有奕奕神采。
“紅梧，接下來我要修煉一會，沒有要緊事不用打擾我。”
“好。”
紅梧剛應下，就發現聶恒已經急不可耐的原地盤腿打坐。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關了門出去，一個人守在外邊。
不知山主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信紙上有他留存下來的一點浩然氣。
聶恒通過體內外掛的加持，領悟了這點浩然氣。
想來癲狂道人也有儒家的一部分。
在他體內，靈氣受到心神控制，由開始的被動轉化為了主動，運轉速度大大加快。
雖不知這運轉的是什么法訣，但毫無疑問是儒家修行浩然氣所用。
“感謝山主慷慨饋贈。”
聶恒心中想到，若是山主發現不僅念珠被開了空頭支票，就連浩然氣也給自己學了去，會有多氣惱？
……
……
聶恒這一次修煉整整持續了三天，或許是因為浩然氣乃“偷學”而來，因此并不完整。
可一旦出現卡頓時，那強烈的心跳聲就會自動將靈氣運行軌跡修正。
不過即使有外掛，可生生補全一個修行大派的基礎功法也絕非易事。
磕磕絆絆中也是花了三天時間。
聶恒閉目感應，雖沒有內視能力，但體內明顯又多了一個青色氣旋，這代表的是儒家浩然氣。
如此一來，自己已經是三種真氣在身！
“真是舒服啊。”
聶恒活動筋骨，體內三種真氣緩緩運轉，讓他感覺到無比雄厚的力量與充盈之感。
“咕——”
肚子里傳來的聲響就像一個開關，無盡的饑餓感襲來。
一品境界，三天不吃不喝也是會餓的。
“咦，紅梧你一直在這嗎？”
聶恒打開門正想去找吃的，卻發現紅梧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聶先生你出來啦？”紅梧起身相迎，同時回道：“我看白天，夜晚是寨主，她說不能總是麻煩修緣大師，但又不放心別人，所以就我們兩個輪著來。”
“你們啊……”聶恒雖在搖頭，卻笑得很開心。
“對了，聶先生，這是糕點跟水，寨主說你出來了肯定會餓，所以一直備著，你先拿這些墊墊肚子，我去做菜。”
紅梧說著，從一旁拿出一個食盒打開。
“去吧去吧。”
聶恒接過食盒，心里暖洋洋的。
依依做事思慮細致，紅梧辦事又極為牢靠。
自己還真是被“嬌生慣養”了啊。
看著紅梧離開，聶恒嘴里一口糕點一口水，餓急了也不管味道如何，只顧狼吞虎咽。
就在此時，正在橫掃饑餓做回自己的聶恒聽見隔壁房間的門一聲輕響。
一身白色睡服的柳一走了出來。
她像是還沒睡醒，長發披著，有些散亂，眼神還帶著萎靡，足見疲憊。
這三天她基本沒怎么睡覺，白天處理寨子里的事，夜里又來與紅梧換班，因此很是勞累。
“辛苦了。”
聶恒走過去，將柳一抱在懷里，輕輕摸著她的頭。
“嗯……”
柳一有些不習慣被人抱著的感覺，因此紅著臉，輕輕應了一聲。
聶恒就這樣抱著柳一柔軟的身軀，感受她發間傳來的淡淡清香。
自己何其幸運，來到這個世界就能遇上這樣美好的女子。
群雄割據的九州大陸，若是落在別的地方自己可能早已死去。
但偏生來到了這里。
雖有波折，卻還是很開心的活了下來，而且活的不錯。
“你怎么不接著睡了，臉上都有黑眼圈了。”
聶恒捧著柳一的臉，認真的看著。
柳一被看得愈發不好意思，白凈的臉龐一片艷紅。
“我聽到外面有動靜，才出來看看。”
聶恒尷尬一笑，自己吃東西有那么大的聲音嗎？
又或者是柳一根本沒睡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