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塞西爾之后,顧眠獨自坐在沙發上沉吟起來,如果塞西爾說的不是假話,那么這次他可能真的歪打正著的撞上了一直在找的云華成員,順著達倫這條線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找到趙秋柏和龍覺。
思路一清晰,顧眠也不會拖延,戴著口罩在便利店買了幾片面包墊肚子,就搭乘出租車來到了加州大學洛城分校醫學中心,達倫被他打傷后送來了這里。
這個信息非常好找,因為網上鋪天蓋地的報道,早就把達倫在哪個病房都公布出來了。
當然這也有壞處,比如眼前這些在醫院門口蹲守的記者們,鏡頭幾乎覆蓋了醫院的所有出入口。
顧眠將墨鏡往下拉了拉,混在人流中走進醫院。
這些記者雖然眼睛都很賊,但視頻中的顧眠和真人還是有所差別的,更別提他還戴了墨鏡和口罩,所以,他很順利的混進了醫院里。
“病房在三樓……上樓梯往右第三間。”
在心里默念著網上看來的病房信息,顧眠悄然上了樓梯,在寂靜的樓梯間里一步步向上攀登著。
“王哥,你說,這子彈真能打沒玄海?達倫這小子也太倒霉了吧。”
“我倒是沒聽說過,問了問以前在中東的超凡者,他們說也有人被子彈擊中小腹,卻沒出現這種情況……”
樓梯的上方,傳來的毫不掩飾的話語聲,像是因為用的漢語就確信周圍沒人能聽懂,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熟悉的聲音讓顧眠腳步一頓,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倒退下樓,耳中注意著樓上的腳步聲,確保對面下樓的速度沒有他快。
老熟人了啊,顧眠心道,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這兩個人的聲音,他記得很清楚,就是一開始和龍覺埋伏他的黃執事和王執事。
倒是比較命大,沒有被YCA留在元洲國。
耳中聽著他們的談話,顧眠神不知鬼不覺的退出了樓梯間,藏在了一樓樓梯間入口的側方,一個只有一人寬的側面墻壁后,這墻壁與醫院大門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所以這兩個執事發現不了他。
“王哥,咱們把達倫這小子扔在這沒問題嗎,那個人不會再來一槍把他崩了吧。”
“崩了就崩了唄,所幸他玄海也沒了,就是廢物一個。別管那么多了,那條街又來新貨了,純白皮,我看照片可漂亮了,那身材,前凸后翹,今天王哥請客。”
“哈哈,請什么客,這些天咱們就沒付過錢。”
顧眠靜靜的靠墻站在那里,直到兩人的說話聲漸行漸遠才探頭出去看,正好見到他們走出走廊,向醫院大門走去。
不是說他怕了這兩個人,而是兩個三轉很難做到瞬間制服,而一旦鬧出動靜來,很容易得不償失不如去找毫無反抗之力的達倫。
又等了兩分鐘,他推了推墨鏡,再次走上了樓梯,這次沒再遇到云華的人,聽剛才那兩個執事話里話外的意思,云華應該就派了這兩個人來看守達倫。
來到病房門外,這里的病房門沒有窗戶,從外面看不到里面,顧眠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病房門。
“咔噠。”只一聲細小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里都清晰可聞,達倫上身靠坐在病床上,側頭疑惑的看過來,見到這副打扮的顧眠也沒覺得驚訝,而是問道:“今天這么早就換班了,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你。”
他面色蒼白,雖然體型還是那么大,卻看不出之前在快餐店里的囂張,顯然他是把顧眠當成換班看守的云華成員了。
還真是看人下菜碟,顧眠暗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走到床前,摘下墨鏡道:“好好看看我是誰。”
霎時間,達倫的臉色驚恐了起來,像是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哪怕還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他也對顧眠這雙漆黑且漫不經心的眼瞳有所記憶,那是從未把他放在眼里的輕蔑。
在快餐店的時候他還發誓要之后弄死這個亞裔少年,并占有他的女朋友,可當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超凡者獨有的玄海時,那份痛恨終究變為了恐懼。
云華的人討論認為這是特例,可只有直面過那個少年眼神的他才知道,開槍之前,他就有擊穿自己玄海的自信。
就像此刻,他下意識的覺得眼前這個惡魔是來收割自己生命的,頓時張嘴欲叫。
顧眠在聲音未出來之前就捂住他的嘴,將叫喊憋了回去,他蹲下來,隔著很近的距離看著達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問,你答,如實回答就能活命,不然……”
說著,他掏出獵鷹,頂在達倫的腦門之上,其意味不言而喻。
達倫見到那把惡魔之槍又掏了出來,連忙瘋狂點頭,生怕顧眠一個不滿意將自己崩了。
顧眠沉聲道:“云華現在的基地在哪里?”
說著,他放開了捂住達倫嘴的手,示意他快說。
達倫也不敢不配合,放低聲音道:“在蒙特利公園西邊的……”
“篤篤篤”
不等他說完,病房門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在不大且氣氛緊張的病房里像是有悶雷在兩人耳邊奏響。
見顧眠的眼神望過來,達倫驚恐的搖了搖頭,示意他沒有給外界傳遞消息。
顧眠將槍收回去,站在邊上不動,給了達倫一個威脅的眼神,讓他別亂說話,隨后,他蹲在了病床邊,拿了一個蘋果削皮,像是一個普通的探望者。
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完這一切,病房門也被打開,一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漂亮醫生走了進來。
進來后,她掃視了一眼病房內,徑直走到顧眠旁邊,問床上的達倫道:“現在感覺傷勢怎么樣?”
達倫瞥了一眼顧眠,老實的回答:“感覺還可以,已經不怎么疼了。”
而顧眠,看著少女醫生精致的容顏,卻是直接愣在了原地,不是因為他被美色吸引了,而是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那潔白無暇的皮膚,白大褂下掩映的曼妙身姿,漂亮的難以置信的容貌,以及……那頭如長景山秋季紅楓般引人注目的鮮艷紅發。
“菲娜?”顧眠茫然的吸了口氣,下意識的呢喃出了這個絕不會忘記的名字。
上屆世界賽的四強,他的宿命之敵,西洲年青一代毋庸置疑的唯一牌面——菲娜·漢密爾頓。
聽到他的聲音,菲娜剔透的眼睛掃了顧眠一眼,下一瞬,一個覆蓋著雷電的秀氣拳頭就沖著他臉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