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鐵瑩瑩拉著華安到了房外，“世兄覺得世子的病和京都有沒有關聯？”
“這能看得出什么？病癥倒是一樣，不過……我連病因都還沒找到，怎么敢說兩者是不是有關系？”
京都那邊，因為禁軍的事情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下毒、詛咒、巫毒、鼠疫……任何可能的線索都查過了，但依舊一無所獲。
鐵瑩瑩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父親大人怎么想的，竟然讓我到懷州來查這個案子……”
現在朝堂上下已經把這個當成了一場針對景國的陰謀，鐵瑩瑩和華安是提前來踩點順便給世子吊命的。
后日還有一大批的六扇門精銳趕來。
她已經有了一種腥風血雨即將到來的感覺！
“對了，楚源那邊或許還有些問題，明日還得辛苦世兄陪我去審問一翻……”
問題？華安眉頭一皺：“不是已經確認了他不知情嗎？”
“你走后他又和我說了些瘋言瘋語，說什么世子和禁軍的病情是因為伙食單一的緣故。”
“你說這等理由可笑不？”鐵瑩瑩一想到自己當時還有所期待，不禁自嘲道。
“禁軍中每人每月的花費就在十兩之上，聽說平日里精米管夠，還有專門的菜金補助，以供軍士選用各種蔬菜……問題怎么可能出現在伙食上。”
伙食單一……精米管夠……
華安聞言臉色一變，腦海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卻始終聯系不起來。
鐵瑩瑩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變化，依舊自顧自的說：“還說什么米面、肉食、蔬菜、雜糧當中，蘊含了各種不同的營養物質……其中還有種叫維生素的，就是導致這種疾病的元兇。”
“最可氣的是，他竟然用麩皮可以救治世子！用豬食喂世子，呵……”
“虧我還以為他能有什么……”
“等等！”華安打斷了鐵瑩瑩的吐槽，“你剛剛說什么？”
“他說要給世子喂豬食。”
“不是這個！上一句！”
“楚源說各種食物里面有不同的營養物質……”
鐵瑩瑩重復了一遍。
華安此刻終于想到了什么！
他作為回春堂堂首弟子，自然能夠接觸到禁軍的事情，巧的是，正好看過半年里禁軍的食譜。
景國軍紀嚴明，又是護衛京都的禁軍，自然是不可能虧待了士卒。
不論軍餉還是福利，那都是按頂配的來。
尋常人家少見的精米，在禁軍之中都是管飽。
但問題就在這里了，為了保證禁軍的可控，杜絕營私結黨，禁軍士卒都是挑選自貧苦之家，那些平日里飯都吃不飽的士卒，對于這種管飽的精米自然是趨之若鶩。
而所謂的菜金補貼，就是讓軍士根據自己的口味去選擇菜品。
但更多的時候，士卒們都是挑選最便宜的菜品，將剩下的錢寄回家中。
久而久之，軍營之中也就只會準備那幾種最便宜的菜品了。
這些東西，都是營房日志中有所記載的。
如果真按照楚源所說，是因為飲食單一所導致的疾病，那么倒也說得過去……
華安立馬轉頭，走向了屋內，此刻的王妃仍然在低聲啜泣。
“王妃，卑職有幾件與世子病情有關的事情要確認一下。”
不等王妃回答，華安就直接開口道：
“世子平日里，是否喜食精米。”
“對于蔬菜肉食等輔食，是否有特殊偏好？”
華安懷疑，世子的病……是偏食所導致的。
……
天牢之中，楚源安靜的靠在墻上。
他已經想明白了，維生素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能夠認識到的東西。
世子的病因不復雜，治療方案也和那簡單……難的是，怎么實施！
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鐵瑩瑩和那個叫華安的醫師身上了……
塔塔塔……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后，是牢門被踢開的聲音。
楚源猛的驚醒，還以為是有人來劫獄，剛想開口問問老司機能不能帶帶自己，卻發現來的人是鐵瑩瑩和華安。
華安沖到牢門前，腦袋仿佛要從兩根木欄之間擠進來。
“那個維生素是什么東西？你是怎么發現這一點的？麩皮為什么可以治病……”
一時間華安化身問題青年。
楚源看著對方面目猙獰的表情，一時間還以為被關在牢房里的是華安，而自己才是在牢房外的人。
“看來還是有聰明人嘛。”
楚源笑了笑，拖著鎖鏈走了過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維生素是什么，這些東西，都是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
他已經放棄給古人解釋這些東西了，把一切推到書上就行。
“什么書！”華安一把抓住楚源的胳膊，調用自己的能力，好似很害怕楚源說謊，導致自己錯過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
楚源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毫不隱藏的，對知識的渴望。
要是這人晚生個幾千年，稍微有點機遇，沒準還能成為某領域里面杰出青千。
“那本書叫《現代營養學》”
“現代……營養學？那書在哪兒？”見楚源開口，華安更是激動。
楚源仔細回想了一下，才記起自己上輩子因為工作調動，搬家數次，很多不大重要的書籍都遺失在了這個過程中。
這書，早就被送到回收站里面回爐重造了。
“丟了，大概已經沒了吧。”當聽到楚源竟然把這種神書丟了的時候，華安氣的手上的力氣都加了幾分。
楚源連忙將自己的手從中抽出，避免自己死于對方的魔爪之中。
“怎么會丟了……怎么能丟了！狗賊你不當人子啊！”華安好氣啊。
當他從王妃哪里得知世子的情況竟然和禁軍士卒相似的時候，就知道此事有解了，連忙趕過來尋求真相。
怎知，那書竟然被楚源丟了……他恨不得讓獄卒打開牢門，沖進去打爆楚源的狗頭。
楚源無奈，轉頭看向了一旁稍顯冷靜的鐵瑩瑩。
“世兄去問了王妃，在加上他看過禁軍營志，發現的確有你所說的……飲食單一的情況。”
聽到這里，楚源松了口氣。
能活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