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7年,
也就是隋大業(yè)十三年,
李淵,
率眾子女并麾下3萬將士,
于太原,正式起兵,他們的首要目標(biāo)就是攻占長安城。
紛爭的亂世,
這一年的深秋,
一個穿著老舊文士衫的文人一個時年已經(jīng)38歲的落魄中年人,
獨(dú)自穿過了于風(fēng)中獵獵作響的軍旗,
自薦于一支軍隊的軍帳之外。
這位文士,
這位中年人,
就是房玄齡!
掀開軍帳,
從軍帳中走出,
李世民喝退了左右裹挾著房玄齡的士卒,
那一年,
李世民僅僅19歲。
一個38歲的落魄文人,
一個19歲的門閥子弟,
兩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
都是那么的不對等,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可命運(yùn)卻偏偏將他們聯(lián)系在了一起,就像月老在他們之間牽了一根鋼筋。
王佐之才,
人中潛龍,
只是在軍帳外對視了一眼,
那深深凝視彼此的一眼之后,
房玄齡從此便成了李世民身邊的臥龍...
便是當(dāng)年的11月,
李唐的隊伍就順利攻破長安,而房玄齡自然功不可沒。
作為此時李世民的首席謀士,
房玄齡又把自己的至交好友推薦給了李世民,
他的至交好友,就是杜如晦,
那一年,杜如晦32歲!
房謀杜斷,
從此成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堪稱為李世民身邊的臥龍鳳雛!
落魄至中年,
房玄齡和杜如晦終于迎來了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的機(jī)會。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最不能報盡的,
除了養(yǎng)育之恩就是知遇之恩!
所以,
房玄齡和杜如晦愿意將自己的滿腹才華,一身謀略,全部傾注到當(dāng)時這位還不足二十歲的李世民身上。
他們之間,所蘊(yùn)含的那一份信任與羈絆,讓人艷羨。
李世民確實(shí)也從來沒有辜負(fù)他們二人的才華與期望,
他一直將他們當(dāng)做自己最緊密的心腹,
雙方的這一份信任,
重逾千金。
后來的玄武門之變,
正是出自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的謀劃,
無論過程是多么的慘烈,
但他們的這次謀劃,最終成功的幫助李世民登上了皇位。
李世民登基之后便立刻任命房玄齡為左仆射、中書令,掌管中書省,
任命杜如晦為右仆射、兵部尚書,掌管門下省。
二人一個善謀一個善斷,
無論是國家戰(zhàn)略還是民生問題都有著默契的配合。
李世民成為天下主宰,
而房玄齡和杜如晦也位極人臣。
......
房玄齡似乎將胸中的話說完了,
老程除了那最后一句話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再起話題,于是現(xiàn)場一度顯得非常安靜和尷尬。
老程已經(jīng)差不多被房玄齡說服了,
于是房玄齡便也不用再防備老程,
伸手從懷里拿出了那兩張新紙,然后開始欣賞起上面的詩詞。
房玄齡更多的是在看那張用瘦金體寫的半首詞,
房玄齡的直覺告訴他,
那張用瘦金體寫的詞,
是不可多得的上佳書法品,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字、詞雙絕!
瘦金體是宋朝宋徽宗趙佶所創(chuàng)的一種字體,
因?yàn)樗鼧O具個性,
而成為了書法史上一種凸顯個性的字體。
元代的趙子昂就曾經(jīng)評價:
“所謂瘦金體,天骨遒美,逸趣藹然。”
明代的陶宗儀也曾經(jīng)評價瘦金體:
“筆法追勁,意度天成,非可以陳跡求也。”
從這些評價來看,
瘦金體確實(shí)是有它的獨(dú)到之處的。
對于初次見到瘦金體的房玄齡來講,
這充滿了個性的字體,
或許就是他打開另外一片嶄新天地的鑰匙,
他對這樣的書法,自然是愛到了骨子里。
此時的房玄齡,越看這首詞越是喜愛,到了后來簡直更是到了愛到想要裱起來的地步了。
老程終于耐不住了,他小聲的沖著房玄齡問道:
“老房,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房玄齡被程咬金這根大老粗饒了雅興,有些不太愉快的回答道:“沒看我正在忙著嗎?”
“額...你要欣賞等會兒可以回去慢慢欣賞,
我們這推廣新紙的事情,
能不能先定下來?”
“你真實(shí)的想法是,能不能先把新紙的功勞定下來才對吧?”
老程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撩臉龐,說道:“還是老房你懂我!”
房玄齡小心翼翼的將新紙收了起來,回答道:
“功勞肯定少不了你的,可具體要怎么定,還是得看陛下的意思。”
“好,我老程向來最信任陛下和你了,那就交給你們?nèi)マk了!”
“嗯,那就不送了。”
老程走了,沒有得到保證的他,非常不爽的離開了......
在老程離開后不久,
房玄齡也坐著馬車離開了房府。
一個人突然得到了一樣值得炫耀的寶貝,
他最想做的,
當(dāng)然是第一時間跟另外一個好朋友分享(炫耀)。
杜如晦與房玄齡是至交,
于是大晚上的,
房玄齡竟然就這么揣著兩張紙,讓家仆趕著馬車來到了杜府。
杜如晦手中拿著兩張新紙,
一時間連聲贊嘆不已。
“有了這種造價低廉品質(zhì)卓越的新紙,
不僅記錄和傳播學(xué)識方便了許多,
生活中許多要用到紙的地方也將會迎來重大的改變!
這可真是造福萬民之功啊!”
房玄齡微笑著贊同道:“克明你說的沒錯,程咬金拿著這兩張紙來找我的時候,我可真是被嚇了一大跳啊!
嘖嘖,真沒想到.......”
杜如晦接過房玄齡的話,說道:“真沒想到,他程咬金竟然能撿到如此大的便宜...
該說他是運(yùn)氣好,
還是運(yùn)氣不好呢?”
“但我們不能忽視了程咬金背后的那個人。”
房玄齡沒有再談?wù)摮桃Ы鸬摹斑\(yùn)氣”,
轉(zhuǎn)而說起了另外一個低調(diào)的差點(diǎn)被忽略的人,茍長生。
杜如晦細(xì)數(shù)茍長生出現(xiàn)的這短短兩、三月間立下的功勞和升遷,道:
“茍彧,茍長生,
因獻(xiàn)上土豆的大功,被陛下升為縣男,封太子少師。
不久前,
又因?yàn)橘c災(zāi)對策、蝗災(zāi)防御之策和流民安置之策,
積累功勛升為縣子。”
房玄齡繼續(xù)補(bǔ)充道:“風(fēng)力水車,煤爐,新紙,以及那個東西,
他的功勞著實(shí)不小,
卻三番四次拒絕陛下的出仕邀請。
這年輕人,著實(shí)讓我感覺深不可測!”
杜如晦還沒有見過茍長生,于是他向房玄齡問道:“你跟他接觸過,你來說說,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房玄齡皺眉頭思索著,
“我也只是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我看不透他......
不過他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他就像是我老家隔壁的二舅子的兒子,
真的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大男孩兒一樣。”
“你想說的是...赤子之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總之他在我們面前沒有普通的人那種敬畏,
也沒有尋常人對我們的那種畏懼,
要說有,也頂多就是一種面對長者時候的那種禮貌而已。”
杜如晦聽著房玄齡的話,
左手摸索著胡須,
右手又拿起那兩張新紙,
心中對茍長生的好奇是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