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一遍吧，我想聽。”
管彤既不羞赧，也不冷淡，她只是看著路恒，目光格外溫柔。
“好。”路恒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哎，你別哭啊！”
路恒還沒念完，管彤的淚珠已經從眼眶滾下。
“說完！”
“哦，橋的那頭…”
“從頭重新說！”管彤好像不知道自己流淚了一樣，依舊定定地看著路恒。
“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那頭是青絲，橋的這頭是白發。”
路恒說完，開始在自己身上的口袋翻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紙。
“我包里有紙。”管彤把包遞到路恒面前。
路恒拿出包紙巾，見管彤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就自己抽出一張紙幫她擦了擦眼淚。
“我們回車里吧，別一會兒把臉吹皴了。”
路恒告白了，但兩人之間的氛圍比沒告白的時候還別扭。
就比如說路恒，他從告白的地方就開始想：要不要牽管彤的手，想到已經回到車里了，還沒想出個準確答案。
“你還沒說同不同意呢…”路恒提醒管彤。
“傻…子，你看不出來啊！”管彤終于有了些正常女生聽到告白后的反應，開始害羞了。
“看是能看出來，這不是你不說我不放心嘛！”
“答應你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路恒忙不迭地點點頭：“你說！”
管彤說道：“圣誕節在你家看電影，你記得吧？”
“記得！現在是不是能答應了？”
“不是這個問題。”
“你剛說的，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答應的！”路恒不愿意。
“你到底聽不聽？”
“聽！”路恒伸出兩根手指，“現在已經兩個問題了。”
管彤不理會路恒的胡攪蠻纏：“看著我。”
路恒依言照做。
“圣誕節的時候，我問你喜歡的女生是什么樣的，你當時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路恒說道，“在想你在我心里，什么時候從兄弟變成了一個女孩兒。”
“真的？”
路恒點點頭：“真的！”
“想明白了嗎？從什么時候開始？”
“沒想明白，好像前一秒你還是和我一起調皮搗蛋的兄弟呢，下一秒已經變成了那個女孩兒。已經五個問題了，你到底答不答應？”
管彤笑靨如花，輕輕點了點頭。
……
路恒美滋滋地回到家，抱起迎他的長長，在懷里一通蹂躪：“我的好狗子，餓不餓？哥哥給你吃肉肉好不好？”
“去哪兒玩了？這么高興。”張晶把長長從路恒懷里拯救出來。
“媽，來來來。”路恒拉著她來到客廳，讓她和路途坐到一起。
“有什么事兒，快說！”
“爸，媽，我和管彤在一起了！”
少年心性，恨不得昭告天下。
“真的？”張晶不敢相信。
“那還能有假？”路途比張晶淡定多了，不過也眉開眼笑，“哼！老管干了一輩子，最后還是替我打工啊！”
“胡咧咧什么呢你！”張晶拍了路途一下。
“老婆，你一會兒拿張卡給恒恒，談戀愛花錢的地方多。”路途說道，“而且現在花多少錢，到時候都還是咱們恒恒的。”
“越說越來勁兒了，是吧？”
“嘿嘿！一輩子就這一件事兒壓老管一頭，你還不讓我高興高興？”
張晶生生被路途氣樂了：“要樂去一邊兒樂！”
“正好，我去找找我那瓶好酒，今天中午請老管吃飯。”路途說道。
路途哼著歌去了地下室。
張晶才對路恒說道：“別管你爸，他離老年癡呆不遠了。和彤彤在一起，你想好了嗎？”
路恒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想好了。”
“你倆誰提的這事兒？”
“我。”
張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和管彤在一起的時候，路恒一般是被動的那一個。
“你提的我就不說什么了，你主意正，提這件事兒，就說明你已經想好了。和彤彤在一起要好好相處，有什么事多讓著彤彤一點兒。呵，這些也不用我囑咐你，你自小都是這么過來的。”
張晶拉過路恒的手，拍了拍，繼續說道：“萬一，媽媽是說萬一啊，你倆要是出現問題了，也別死撐著，你爸和你管叔叔是他倆的事兒，你和彤彤是你倆的事兒，知道嗎？”
“放心吧，媽，我都明白。彤彤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她就是嘴上厲害，你還不知道嗎？”
張晶笑了笑：“莊稼都是別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己家的親。”
……
管彤一回家就膩在了紀月身上。
打掃衛生跟著，倒水跟著，恨不得連去廁所也跟著。
紀月問她怎么了，她又不說話，只笑。
“和路恒談戀愛了？”紀月猜了好幾遍，才猜到正確答案。
管彤羞答答地點點頭。
“唉！”管正重重地嘆了口氣，“還是叫豬給拱了…”
“爸！”管彤不樂意，“路恒才不是豬呢！”
“才談戀愛，胳膊肘就往外拐，以后怕是要不認識你這個爸爸啦…”
管彤摟住管正的胳膊：“不會的，我永遠是你的小棉襖！”
管正點了點頭：“穿在別人身上的小棉襖。”
“路恒也不算是別人…”
“你趕緊收拾收拾鋪蓋去他家住吧！”管正撇撇嘴，對紀月說道，“今天中午別做飯了，咱們去老路家吃。”
“大年初一就去別人家吃飯，不好吧。”紀月說道。
“怎么不好？女兒都快成他家的了，吃他頓飯怎么了？再說了，你沒聽你女兒說嘛，路恒不算別人！”
路途和管正郎有情，妾有意，中午自然在一起吃飯了。
被四個人揶揄的目光看著，也沒阻擋路恒和管彤湊到一起。
“你和叔叔阿姨說了？”管彤問道。
“說了，你呢？”
“我媽猜出來了…”管彤滿臉不高興，“你說以前明明我吃虧的時候多，為什么還給我爸媽留下了個我經常欺負你的印象？”
“那我去給叔叔阿姨說，其實是我欺負你，關鍵他們也不信啊，說不定還以為是你逼著我說的呢！”
路恒剛想摸摸管彤的頭，就聽到一聲咳嗽。
不用看，肯定是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