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遠認為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眼鏡男去柜臺買了杯奶茶，然后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接著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一番操作后，將手機放到耳邊，似乎在給什么人打電話，只是聲音壓得很低：“老板，您讓我跟蹤的目標今天終于出門了，我現在跟著他進了一家奶茶店。”
“奶茶店？他一個人嗎？”
“不，和一個女人。”
“什么樣的女人？”
聞言，眼鏡男抬起頭悄悄看一眼正和秦遠聊天的陸璃，又迅速把腦袋垂下，“我，我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她很可怕。”
“很可怕的女人？除了很可怕之外，還有什么？”
“還有一個穿著絲襪的女仆，是這家奶茶店的員工，她端著兩杯奶茶正在向目標那邊走過去。”
“我是在問你這個....絲襪女仆？白絲嗎？”
“不，是黑絲，而且是吊帶款，很薄的那種，穿在腿上很修飾腿型，長而纖細，需要我給您拍張照發過去嗎？”
“這.....也行，你加我扣扣小號，17023....21，記得找好角度，仰拍會嗎？”
“會。”
“很好，記得把目標和他身邊那個很可怕的女人也拍張照發過來。”
“也發您扣扣小號嗎？”
“這個不用，發到我微訊上就行。”
“好的。”
“嗯，不錯，繼續努力，這個月給你加薪，年底獎金翻倍。”
“多謝老板栽培！”聞言，眼鏡男眼睛一亮，聲音下意識提高了數個分貝，引得店內的顧客紛紛側目。
秦遠嘴里吱吱吸著奶茶，聞聲也看了過去，隨后忍不住小聲感嘆道：“又是個慘遭壓榨的社畜。”
這場面他可以說是相當熟悉，這個世道，誰還沒當過社畜？
秦遠剛畢業那會兒也當過。
可惜他福緣淺薄，沒抗住老板的福報。
不然估計得和這個眼鏡男一樣，老板一許下點什么空頭支票，就得恭恭敬敬的來一句，多謝老板栽培。
“社畜是什么？”陸璃問。
“需要享受福報的一種生物，總之很慘。”
陸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盯著眼鏡男，目光微微閃動，她其實壓根就沒聽懂社畜是什么，但也沒刨根問底，總不能一天逮到問題就問，太浪費時間。
而且如無必要，她也不會去問，她喜歡自己琢磨。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她問。
“不急，等奶茶喝完就走。”
“可是你的奶茶不是已經喝完了嗎？”
“你的還沒喝完。”
“我可以邊走邊喝。”這種傷風敗俗的地方，陸璃一刻也不想多待。
“這.....”
秦遠猶豫一下，站起身又掃了一圈店里的女仆小姐姐們，“行，那咱走吧。”
從店里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明月掛在夜空。
等到略略走遠，陸璃忽然開口道：“剛才那個社畜身上有妖氣。”
“有妖氣？”秦遠猛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后不遠處的奶茶店，神色一陣變換，隨后問道：“就跟我一樣，他也和妖怪接觸過？”
“不，他本身就是妖。”
“本身就是妖....”
秦遠努力回憶著剛才那個眼鏡男的外表，卻不免對陸璃的話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如果那個人真是妖的話，那他為何和自己平時見到的人類沒有任何分別，他就和人類一樣。
不，甚至比人類還像人類，戴著眼鏡，穿著西裝。
會使用手機打電話，甚至還享受到了資本家的福報。
這算什么？
妖怪打工記？
這種莫名其妙很勵志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秦遠晃晃腦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竟然遇到了一個隱藏在人類社會中，而且在公司上班的妖。
而像這樣的妖怪，這個世界還有多少？
“以你現在的狀態，如果和那個妖打起來，誰贏？”
“他擋不住我一劍。”
“可是你有劍嗎？”
“沒有。”陸璃吱吱吸了口奶茶。
“那你逗......”
“即使我手中無劍，想要滅殺他也亦非難事。”
“......”
秦遠被噎了一下，沒話了，但是獲得了滿滿的安全感。
.........
等到吃完晚飯，夜色已沉。
秦遠并沒有帶著陸璃在外面繼續轉悠的打算，而是趕緊回家。
家是一個溫暖的避風港。
特別是當外面有危險的情況下，沒錯，很危險，而且不止一處。
剛才的一路上，陸璃說她察覺到很多若隱若現的妖氣。
秦遠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前些天還信誓旦旦的和圣女說，這個世界都是普通人。
可如今，卻無緣無故的冒出來這么老些的妖怪。
總感覺自從遇到圣女之后，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不對，或許并不是打開，門一直開著，那些妖怪本來也一直存在，只是自己肉眼凡胎察覺不到而已。
夜幕沉沉，晚風吹在身上，有些冷。
快到小區門口時，秦遠看看身側，陸璃依然是那身黑色的衣服，顯得有些單薄。
前段時間在網上給她買了幾件bra還有小褲，當時買回來的時候，圣女大人還說這種東西太過放浪形骸，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接受，穿還是沒穿？
當然就算穿了也看不出來。
區區A罩，哪有那么明顯？
“你在偷看什么？”發覺秦遠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自己，陸璃忍不住問道。
“我沒偷看，我是在光明正大的看。”說著話，秦遠把視線挪開。
“那你在光明正大的看什么？”
陸璃挑眉，秦遠沒有回答，總不能承認自己在偷偷看人家的飛機場。
想了想，他岔開話題道：“你好像沒有斬妖除魔的念頭。”
“為什么要斬妖除魔？”
“也不是一定要這么干，只是修仙之人，不應該是那種一身正氣，嗯...就是一遇到妖怪，然后就把劍掏出來，來一句，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受死吧。”
“我現在沒有劍，況且不分青紅皂白，遇妖便殺，只會助長自己內心的殺念。”陸璃想了想，又補充道：“妖也有善惡之分，甚至有些時候人比妖更壞。”
“好吧，你說的很對。”
兩人邊說邊走進小區，路燈下的影子被越拉越長，十幾分鐘后，數道身影出現在小區門口，隨后又立刻隱藏在影影綽綽的樹木之中。
幾道極小的議論聲傳來。
“能確定嗎？”
“當然，我這鼻子可靈可靈，那個女的渾身上下散發著靈氣，我感覺吃上一口能抵得上咱們苦修幾百年。”
“唐僧肉？”
“可不是咋地。”
“可惜這個唐僧渾身上下都帶著我很可怕的氣息，咱不能硬來，得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