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穆心中一股暖流流淌而過,低聲喃喃,“小別扭。”
還真是奇怪,喬初每次跟她挨近了睡得還真熟。
明明趙怡然說喬初睡眠不好,還經常失眠。
走出校園,謝穆輕輕把喬初放在自己車里。
待自己坐上車,他才發現不能送喬初回家,否則很容易被邢桃蓮誤會,尤其喬初還是睡著的。
找到喬初的手機,用指紋解鎖后,他什么都沒看,直接點進信息,找到邢桃蓮的手機號,報了聲平安。
念園。
謝穆的住所在最里面那棟樓的頂層。
一層一戶,電梯直達門口的布局。
一路走來,都是金錢、身份地位的象征。
家里很大,但唯獨沒有一間客房,都被他拿來放別的東西了。
喬初被放在謝穆房間的大床上,雙目緊閉,睡得很安穩。
謝穆放開喬初,只是剛走遠兩步,床上的喬初就嗚咽了起來。
是聽著很難受的聲音。
謝穆頓時停住腳步,再度握住喬初的手,“我在。”
喬初安靜下來了。
等了很久,看了很久,再次等喬初睡熟后,謝穆輕手輕腳的去了浴室。
卻不知道身后的喬初,在他離開后沒多久,眉頭就皺了起來。
喬初在夢里與惡魔打架,惡魔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她的耳根子不得清凈。
惡魔在跟她說這一天天發生的事,“早上拍戲背誦的臺詞是……”
“中午吃的菜里有十二根芹菜,二十片肉。”
“今天劇本從第21頁看到了第44頁,其中劃了橙色熒光筆的有11處,綠色熒光筆的有……”
……
“晚上收工約九點五十五的時間,被趙怡然叫走,用了兩分鐘走到洗手間,與邢雨哲說了……”
“1月10在學校,看歷史書到秦始皇……一只帶著綠色臟污的螞蟻從窗臺爬過,風正好吹了進來,那天氣溫2到10攝氏度……”
一整天,甚至更早之前發生的事,在她腦海中像是放電影一般過去,里面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只是她百分之一注意力用到的地方,全都一五一十閃過。
整個大腦都在叫囂著痛苦,難受。
喬初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可疲憊的身子讓她睜不開雙眼。
越是安靜專注的時刻,這些聲音越響。
謝穆從浴室出來了,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在布滿暖氣的屋子里并不冷。
他倒了一杯水,剛下肚,余光瞥見喬初,立馬放下手中的杯子,跑了過來。
“做噩夢了?”謝穆聲音很輕,語氣中滿是心疼。
睡著的喬初眉頭皺得很緊,呼吸時而重時而輕,小嘴難受的一張一合。
就連手都不安分,特別難受的時候,還會用手臂壓著太陽穴。
這難道就是趙怡然所說的,睡不好嗎?
確實睡得一點都不好。
謝穆狠狠的心疼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謝穆發現……當他靠近喬初后,握住了她的手,幫她舒展開了眉心。
她的呼吸逐漸就平緩下來了,表情也不再難受。
謝穆不笨,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足以想到這一切或許與他有關。
從第一次在拳館的休息室與喬初共度一夜后,醒來的喬初百般詢問他身上的氣味,問他用了什么藥。
還有在酒吧與唐子安見面的那次,也是如此。
他為什么能讓喬初睡得安穩?
謝穆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恍然。
焰血草!
他最開始吃了很多,之后每次的藥浴或是服用,都帶有焰血草。
可以說他用的每一份藥物中,都有焰血草。
只是焰血草是用來研究特殊心臟病的原材料,其中的麻痹作用……
謝穆想不明白,準備再見到若姨詢問一番。
喬初在被窩里舒服的轉了個身,背對著謝穆,看起來睡得很好。
謝穆不敢離開了,慢吞吞上床,在床的邊緣占據了一席之地。
身邊的女孩若有所感的動了動,給他空出了一大個位置,似乎還有點嫌棄他的意味。
謝穆腳冷了,默默鉆進被窩。
香香軟軟的姑娘在身邊,他忍不住抱住了她,很安分的,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就是簡簡單單把手臂放在她腰上,微微用力,圈在他懷里。
他都讓她睡得這么舒服了,怎么著她也得貢獻一點,讓他舒服舒服吧。
第一次抱著姑娘的謝穆,頭一次覺得,女孩子的身體真的好軟,好上癮,不想放開了!
喬初太舒服了,她看見自己夢里的怪獸,被洪水沖走了,她耳邊終于沒有聲音,什么亂七八糟的記憶都消失了。
感受到身邊有人挨著她了,喬初往另一邊挪了挪。
那挨著她的東西又蹭過來,眼前出現了一條繩子,這繩子還把她綁住了。
可是這條繩子很特別,繩子很溫暖,她不冷了。
繩子的味道還很好聞,她并不想離開這條繩子,就讓他綁著吧,一直綁著也可以……
冬日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擠進來。
喬初率先醒來,舒服的瞇了瞇眼睛,甚至還不愿醒來。
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她感覺這些天的精疲力盡,全都得到了舒緩。
緩緩掀開眼皮,看見眼前的一切,她直接整個人懵逼。
她說怎么睡得這么舒服呢……
好在她控制情緒能力一流,沒有大叫出來。
她竟然與謝穆面對面躺著,還被謝穆抱在懷里!
這還不算什么,最嚴重的是,她的手抓著哪里呢!
放在謝穆沒穿衣服的胸肌上,就這么明晃晃的壓著,手掌下的觸感說實話還挺好……
喬初輕輕晃了晃腦袋,連忙撒開謝穆的肌膚,她在空中的手,五指微微彎曲,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卻發現她的腰上還有謝穆的手!
難不成昨晚她真跟謝穆睡了一宿?
喬初動了動,緩緩扯開腰上的手。
呼吸緊閉,眼見著就要逃出魔抓的時候,謝穆醒了!
他醒了!
腰上的手一用力,她前面的所有努力全都前功盡棄。
謝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剛睡醒的暗啞低沉,陶醉人心,“睡了我就想跑?”
像是這句話的力度不夠重,謝穆想了想又立馬加上,“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