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姿發出疑惑,“病人的血止不住!”
旁邊一個護士看了眼生命檢測儀,“病人并沒有凝血障礙,按理來說,不會出現血止不住的狀態。”
謝穆輕輕開口,沉穩有力,“她有點特殊,血止不住,今天的事,不能透露出去半個字!”
手術室內的人,紛紛點頭。
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身為謝穆身邊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按了很久的傷口和血跡。
范姿今天縫合傷口的速度,絕對是她當醫生以來,縫的最快的一次。
范姿放下手中的器械,“好險,止住了,也沒有供血不足,福大命大。”
謝穆松了一口氣。
喬初的后背細小的劃傷不多,都被衣服擋下了。
唯獨兩處大傷口,被縫了針。
原本一處小的是可以不用縫合的,可因為止不住血,還是被縫了幾針。
后背的血跡被清洗干凈,謝穆自覺轉身,沒再看下去。
病房內的女護士們,為喬初換上了病號服。
手術室外。
來了很多人。
邢桃蓮得知自己家著火,第一時間想到兩姐妹。
她丟下工作,立馬跑到醫院,就看見喬順一個人坐在走廊。
喬順把邢桃蓮抱住,她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姐姐,姐姐流了很多血,我好害怕……”
“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邢桃蓮拍著喬順的后背安慰,可她自己的手,也是害怕到顫抖。
一下又一下拍在喬順的后背,喬順都能感覺得到。
母女兩人坐在手術室外。
喬順看了邢桃蓮一眼,心中的那個疑惑,她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雖然她也難過,但她多的都是對姐姐的擔憂,還有擔心姐姐出事的害怕恐懼。
可為什么,她看著自家媽媽的神情和眼底,最多的反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類似于……
愧疚!
緊跟著,顏千凡和仇眾跑來了,于時是最后一個來的。
顏千凡著急忙慌的問喬順,“你姐呢,人呢?怎么突然著火了?”
“在里面。”
“沒事的吧,聽說只是被玻璃扎了兩個口。”顏千凡安慰自己,“在訓練的時候,被子彈打出幾個洞,都不見她吭聲的。”
“你說什么?”邢桃蓮突然抬起頭,睜著震驚的眼睛,看著顏千凡,“什么叫被子彈打了幾個孔?”
顏千凡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不是的阿姨,我就是舉個例子,說喬初遇見比這還厲害的事情,都不會出事,今天自然不會有事的。”
邢桃蓮顯然不相信,她看向于時,一巴掌打在于時身上,“喬初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是不是你讓她去玩什么子彈的!”
于時單手背在身后,面對邢桃蓮突如其來的攻擊,他被嚇了一跳。
似乎是有些心虛,于時不敢看邢桃蓮,“是我,我在教她保護自己的能力、”
一邊的喬順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姐姐厲害,卻不知道姐姐居然連拿槍這種事,都干過!
要知道,像他們普通人,可是連這玩意兒見都沒有見過的!
喬順按捺住緊張直跳的心臟,深呼吸了幾口氣。
邢桃蓮聽見喬順的呼吸,不免更加著急,“小順,不要激動。”
她很慌,一部分是出于母親對孩子的擔憂,但還有另一方面,在場只有喬順看出來了。
以前的她覺得,媽媽關心她,都是因為她是她女兒,她從來沒多想。
可今天仔細觀察邢桃蓮的表情,她才發現除了對她的擔憂,還有一部分不安和自責。
像她是別人的東西,媽媽不小心弄壞了,賠償不起的感覺。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再看邢桃蓮的反應,這感覺就越來越真實。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
范姿出來,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病人沒事,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外頭的人紛紛呼出一口氣。
轉移到病房后,匆匆趕來的,還有趙怡然。
大半夜,外面的天色已經黑到盡頭,再過幾個小時天都要亮了。
趙怡然是過來找喬初手機的,要趕緊給粉絲報個平安,不然外面的粉絲都要掀開天了!
匆匆忙忙處理了公司的事情,用公司的口吻給喬初發了聲明,她才來得及過來。
找到喬初的手機,解鎖打開后,找到微博發了平安的消息。
已經把喬初超話,和熱搜橫掃的初葉,終于安靜了下來。
趙怡然沒有久留,她的事情很多,都等著她去處理,尤其是喬初今天火災的一系列粉絲那邊的后續,都需要她來處理。
見到徒弟沒事,于時揮了揮袖子,準備離開的時候,被謝穆攔住了。
謝穆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于時想起來,今天自己是男裝的打扮,與謝穆上次見到的判若兩人。
可謝穆還是一下就認出來了,這是喬初的師父。
兩人選了一個寂靜的,沒人的窗口談話。
謝穆開門見山,“其實現在才是您真實的身份吧?上次見到的,只是您的偽裝。”
“是。”于時見被識破,也不再偽裝。
“喬初身上的事情,您都知道?”這下輪到謝穆問于時。
于時點點頭,“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兩人都沒有點破,心照不宣的聊起喬初。
謝穆問道,“她為什么會有這東西?”
于時單手背在身后,望著窗外的夜色,“這件事,我都沒跟喬初說過,你覺得我會跟你說嗎?”
“那換個問題。”謝穆側靠在墻壁上,看著于時,“怎樣才能讓她免受這痛苦?”
“你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嗎?”于時對上謝穆的眼睛,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就是……你。”
謝穆心中一驚,面上卻什么都沒表現出來,表情依舊平淡如常,“她跟你說的?”
“沒有,我猜出來的。”于時說的不明不白,也不說清楚理由,“我走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等喬初身體恢復,我會主動來告訴你們的。”
謝穆站立在窗口,陷入深思,久久沒有離開。
病房內的人都沒走。
邢桃蓮坐在床邊,握著喬初的手,“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她還是第一次看喬初受到這么嚴重的傷,加上知道喬初的血止不住,她剛才一度以為,喬初要失血過多了。
如果喬初失血過多,那除了她父親,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血液可以提供給她!
邢桃蓮抹了抹眼淚,起身走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