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想都沒想沖上前,一腳踢開持槍者,抱起這四五歲的小女孩。
持槍者見到喬初,爬都沒準備起身,重新抓起槍對準喬初的后背就是一子彈。
謝穆剛叫了人前來支援,放下手機才發現喬初跑了,他看見她去救人了,緊跟著那人朝喬初開槍了。
混亂的聲音太嘈雜,喬初或許是沒聽見槍聲,絲毫沒有躲的跡象。
謝穆迅速沖上前,從后抱住喬初。
喬初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放下小女孩轉頭看去。
謝穆身后一枚子彈正在沖來。
她想都沒想,用了渾身的力氣,千鈞一發之際,按了謝穆的麻穴,與謝穆換了個位置。
她知道他會護她,可她也同樣不希望他出事。
謝穆瞳孔緊縮,就看著喬初換了兩人的位置,他不知道喬初用了什么辦法,居然控制住了他的動作,讓他沒力氣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護了他一命!
喬初捂住腹部,這一槍打的有點狠,她直接站不住了。
“喬初!”謝穆一道狂吼,將喬初抱在懷里,坐在地上。
喬初皺著眉,勉強的笑出,有氣無力道,“你才是傻子,明明擋子彈的辦法這么多,你偏偏用最笨的辦法擋,腦子白長了?”
她用他的話,盡數還給了他。
謝穆哪里還跟喬初計較這么多,天塌下來都沒紅過眼眶的大男人,此時哭了。
“你別閉眼,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謝穆渾身都在顫抖,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完整的,“我馬上,你沒事,你會沒事的。”
謝穆的人已經到達,控制住了場面。
謝穆抱上喬初上車,沖去最近的醫院。
喬初耷拉著眼皮,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沒事,只是一槍,死不了。”
“呸呸呸。”謝穆臉上掛滿了淚水。
他當然知道死不了,可喬初的血是止不住的啊!
這么大的傷口,血壓根止不住,就算他用衣服很緊的纏了一圈,瞬間就被血浸濕了。
喬初故作輕松,“到時候,記得把我流的這些血儲存好,還能送去做小順的藥。”
其實痛只是一方面,確實不會怎樣,就是血流的太多,腦子暈乎乎的。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謝穆抱緊喬初,吩咐司機,“再開快點。”
手術室。
謝穆抱著喬初下車,一路走,掛了一地的血。
放在病床上,頓時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謝穆頭一次這么無措,兩只手都用力壓在喬初的傷口了,哭得越來越響,“怎么還是在往外流,為什么止不住。”
他的手浸滿了血。
喬初把手放到謝穆手上,微微閉著眼,“我……”
話還沒說完,腦子一陣眩暈,她的手滑了下去。
謝穆頓時慌了,胸口劇烈起伏,聲音無比哽咽,“喬初,喬初,你別睡,你醒來……”
醫生把喬初推進手術室,謝穆被攔在了外面。
他靠著墻壁,雙手壓著膝蓋慢慢蹲在地上,手上的血全都抹在了褲腿。
他把臉埋在手掌中,指縫間的紅色血跡逐漸被淚水沖淡。
德西洲的突然襲擊很快傳到了之炎洲。
喬初受傷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
回到德西洲生活的于時,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他到達的時候,就看見謝穆一個人蹲在走廊的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于時走上前,掩下眼中的淚花,拍了拍謝穆的肩膀,“會沒事的。”
謝穆沒有回應,臉依舊埋在手掌中。
于時與謝穆說著聽上去并不是很能安慰人的話,“喬初從小到大受過的槍傷也不少,沒一次出事,相信她,會挺過難關的。”
謝穆聞言,錯愕的看向于時,不可置信道,“不止一次?”
在他的記憶中,喬初干的最黑色地帶的,也就只有殺手這一行,從來都是隱藏在暗處,怎么可能輕易被人傷害。
于時把手背在身后,移開視線,“是我從小帶她訓練,帶她進入危險的領域。”
所有受過的傷,都是在喬初以“巫巡”的身份,執行長期特工任務時留下的。
這個身份已經被喬初忘卻,她也不會再拿到明面上了。
謝穆低下頭,低沉又壓抑,“那她,都是怎么過來的?流了這么多血……”
于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是信念吧,所以她很少讓自己受傷,我已經很多年沒看過她中槍了,而她今天為了你,中了一槍。
你于她而言,就算不是最獨特的……起碼,也是她愿意用性命守護的人。”
謝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雙手是血,四處張望,“哪位是病人家屬?”
謝穆扶著墻壁站起來,腳下的步子十分踉蹌,蹲的太久,麻的沒有知覺了。
“我是。”他啞著嗓子回答。
醫生驚了一下,面前這個男人盡管沒有受傷,臉上也都是血,狼狽至極,可依舊沒掩蓋住他的英俊。
謝穆捏緊拳頭,緊張等待醫生的話。
醫生眉頭一皺,表示這件事并不簡單,“太巧了,這一槍剛好打在病人腹部大動脈,原本血就止不住,我們把子彈取出來后,血就跟失禁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所以呢?你特么倒是告訴我她現在怎么樣了!”謝穆實在沒壓住脾氣,吼了出來。
醫生脖子一縮,被謝穆的氣勢嚇到,“病人失血過多,在邊緣徘徊,希望你們做好準備。”
“砰!”謝穆直接一拳打在醫生腦側的墻壁,另一只手揪住醫生的衣領,壓制著怒意,輕吼道,“我不是要聽你說廢話,解決辦法呢?”
醫生顫顫巍巍道,“輸血,病人是O型血,O型血我們有很多,但……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你特么說啊!”謝穆手臂青筋暴起,理智全無。
于時拉住謝穆,“冷靜,你把醫生嚇壞了,他狀態不好,不利的是喬初。”
謝穆大喘著氣,推了一把松開醫生。
醫生松了一口氣,“但是病人的血型居然與O型血排斥,我們試了好幾次都不行,她體內的扛外很強大。”
謝穆無法冷靜,腦子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