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半信半疑的看著穆清瀾，想知道她究竟要說些什么。

穆清瀾也不著急，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而陳柔有些著急，“你要說就趕緊說！”

“呵，急什么。柔姨這么久都對她不聞不問，怎么現在著急了。”穆清瀾冷笑，“表姐嫁到秦府那天，可是連秦府的正門都沒進，是從小門進去的，柔姨應該知道吧。”

陳柔不說話，她當然知道，為此還郁悶了許久。她費盡心思養大的女兒，竟然成了一個妾，連秦家的正門都沒進，一想到這里，陳柔便掐緊手心。

穆清瀾見狀，“聽說表姐嫁過去的當天晚上，秦華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表姐可是直接暈了過去，許久沒醒來。秦府怕此事鬧大，請了府醫去醫治，還特地吩咐秦華一段時間內不許靠近表姐的住處。”

陳柔瞳孔微微放大，“你，你胡說！”

“柔姨不信？”穆清瀾挑眉，“看來柔姨這段時間一心撲在討好我父親身上，也不關心自己的女兒了吧。柔姨若是不信，在街上去逛逛，去人多的地方隨便問問便知曉。”

陳柔本是站著，聽她這么一說，雙手捏的更緊。

“表姐身體恢復好之后，一直沒有回門。聽說她找過秦華，奈何秦華留戀他處，甚至直接將表姐給扔到了門外。”穆清瀾連連搖頭，露出可惜的神色，“表姐雖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女兒，但也是在穆府待了五年，嬌氣的很，也不知道如今這身子到底恢復過來沒。”

陳柔臉色漸漸泛白，李怡秋始終是她唯一的女兒，哪怕她狠心將李怡秋嫁給了秦華，那也是盼著秦府如今還沒有少奶奶，李怡秋嫁過去好歹也算個少夫人。若是她爭氣一些生個孩子，那后半輩子也就不愁了。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是這樣。她依然不相信的看著穆清瀾，卻見穆清瀾始終淡然自若的模樣，她一時有些不確定起來。

穆清瀾站起來，柳姨娘還在一旁哭泣著，陳柔在旁邊呆呆的站著。穆清瀾沒有搭理，直接出了門，往郭姨娘的院子走去。

到了郭姨娘院子外邊，就聽到她凄慘的叫聲，穆清瀾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連忙快步走進屋里。陳鈺一見到她進來，臉色有些不悅，微微帶了點斥責，“清瀾，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來這里做什么，趕緊回你的院子里去。”

穆海榮在一旁沒有說話，穆清瀾行了禮，才說道，“我過來，是有事情與父親和母親說。”

穆海榮此刻的心思全在郭姨娘身上，陳鈺便問道，“什么事？”

穆清瀾淡淡答道，“父親，母親。郭姨娘大著肚子，之前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經吩咐過，許多事情要瞞著郭姨娘，免得她動了胎氣。今日之事本可以避免，柳姨娘那么一嘴才造成此事。”

穆海榮皺眉，“柳姨娘？”他離席的早，自然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陳鈺便將席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也不故意維護誰。

穆海榮眉頭皺的更緊，臉色陰沉，對穆清瀾說道，“你繼續說。”

穆清瀾再次開口，“咱們云啟國一直以來的規矩，庶出的子女都是要養在主母膝下的。父親和母親仁慈，清月一直養在柳姨娘膝下，只是柳姨娘品行這般，清月年紀尚小，我擔心長此以往會對清月有影響......”穆清瀾抬頭看了一眼穆海榮，繼續說道，“若是清月長大了，學得了柳姨娘的品行，那外人恐怕是會說咱們穆府的教養了。”

見兩人沒有說話，穆清瀾想了想，說道，“還請父親和母親恕清瀾越矩，清月年紀小，又很乖巧，不如還是養在母親膝下。相信清月跟著母親，定然會成為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

穆海榮盯著穆清瀾，眼里帶著探究，“你莫不是還想郭姨娘生了孩子也要養在你母親那里？”

穆清瀾心中冷笑，這穆海榮還真是誰都信不過啊，“父親多慮了，郭姨娘的孩子，自然是養在郭姨娘身邊的。若是柳姨娘品行端莊，那清月養在她身邊肯定沒問題。但如今.....”

穆海榮站起來，點了點頭，“夫人，清月以后就養在你身邊吧。”

陳鈺回答道，“好。”

此時，屋里又響起郭姨娘的慘叫，穆海榮心思轉移了過去，陳鈺這才對穆清瀾使了個眼色，送她出門。等走到了院子外邊，陳鈺才輕聲說道，“你這丫頭，成天操這么多的心。”

穆清瀾皺眉看向屋里，“母親，郭姨娘這.....”

陳鈺嘆氣，“郭姨娘本該是下月生，因為動了氣，只能提前生。產婆說，她這是頭胎，孩子位置不對，生的艱難。”

穆清瀾雖然沒生過孩子，但也知道對女人來說，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心里不禁為郭姨娘捏了把汗。

“行了，趕緊回你的院子里去。”

“好。”

看著穆清瀾離開的背影，雅萍才在一旁對陳鈺說道，“夫人，大小姐這是處處為你考慮啊。”

陳鈺嘆氣，她又何嘗不知道呢。清瀾年后要去書院，一走便是一段時間，她擔心自己在府里吃虧，便想法子將清月弄到自己跟前來。這樣一來，有陳柔的事情在先，清月又在身邊，穆海榮便會對自己好一些，柳姨娘也會有顧慮。而郭姨娘性子雖然有些潑，但沒什么城府，也不會對自己怎樣。

回到院子，穆清瀾才覺得稍微輕松一些。依照她的想法，除夕就應該輕輕松松的，沒想到今日這般動蕩勞累，但好在，她為陳鈺也算是做好了打算，后面她離開也不會有什么大礙了。

穆清瀾站在窗戶邊，看著漆黑的天空，也不知道遠處的爺爺過的怎么樣。

一時之間，心里竟然有些悲涼起來。她轉身，就瞧見了一人，竟然是謝衍。穆清瀾幾乎愣住，直到謝衍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笑道，“怎么？不認識我了？”

穆清瀾見他突然靠近，臉色一紅，連忙轉頭道，“我只是沒想到，鼎鼎有名的衡王殿下也會晚上翻墻。”